第883章
裴寒用手輕輕的為她拭去了那一層霧氣,然後才給對方一個很是安慰的笑容:“我會聽你的話的!”
夏秀敏點點頭,看著裴寒拿了藥瓶轉身離開,才有些放下心來。她走到那個木箱跟前,從裏邊取了一個很很精致的箱子,再一打開,夏秀敏輕輕一笑,那是一隻很漂亮的手鐲,但,這並不是普通的玉鐲,這鐲子上有很多機關,又因為不會引人耳目,她才一直保留在身邊,一旦有人要對她不利,那麽就也別怪她無情!
夏秀敏把那隻玉鐲帶在手上,又把自己平日裏帶著的金色線圈給放了下來,還記得那線圈是如太妃親手帶給她的,對了,她應該要去拜見如太妃才是,昨夜來的太過狼狽,那麽今就好生給婆婆請安了。
夏秀敏隨意的挑選了一件淺藍色的衣裙,芳草看著卻覺得很美:“姐隻是隨意打扮,就這樣豔壓群芳了!”
“恩!好聽,不過今可不要出來!”夏秀敏一個機靈的看著芳草,想想今參加這狩獵的人,哪個不是王孫貴族有頭有臉的,皇後也在場吧,她還不至於像夏瑾樂那般,盡喜歡在人群裏搶盡風頭,畢竟,場合很重要。
夏秀敏一步一生花的往一旁如太妃的帳篷裏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不遠處皇帝已經坐在了烽火台上,那是專門為了觀看所有參賽者表現的最佳位置,夏秀敏轉眼斜睨了那人一眼,才發現他也把眼睛轉了過來。
夏秀敏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眼睛,往如太妃的帳篷裏走去。
如太妃身體本就欠佳,這幾日到這地方露營狩獵,當然是疲憊不堪,她一直臥在床榻上,夏秀敏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卻和裴寒那金色充盈的畫麵大不相同。
整個帳篷都是淺色,白色,還有一縷縷青煙在空氣中飄蕩,夏秀敏往屏風後走去,想來如太妃也在那裏休息。
還沒有靠近,她就看到古墨在一旁端著雞湯體貼的照夏著那人,古墨一直沒有留意夏秀敏,等她靠近了,才驚訝道:“姐姐!”
夏秀敏擺了擺手,免去了古墨行禮的動作,然後才微笑的對上如太妃:“母妃,秀敏來看你了!”
如太妃剛還半眯的眼睛也緩緩回過神來,確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夏秀敏,馬上笑的燦爛:“秀敏!你來了!”
“是!”夏秀敏開心的笑道,沒想打自己的到來如太妃會這麽高興,心底一陣暖流飄過。
“裴寒那子,硬是你身體不好,墨兒又要照夏我這病秧子,才跟了過來。”如太妃的話雖然簡短,但把該的都清了,夏秀敏很是心領神會的一笑:“明白了!母妃!”
如太妃緊緊握著夏秀敏的手,很是滿意的拍著她的手臂,但很快,她就發現夏秀敏帶了另一隻玉鐲,才不禁疑惑道:“秀敏這鐲子很漂亮!”
“是,母妃,這都是我自己挑選的,隨意帶著而已!”夏秀敏輕鬆的對答,本身暗藏機關的玉鐲也並非常人能一眼望穿的。
“好,好!”如太妃和藹的笑著,就在兩人正其樂融融額交談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皇後娘娘到!”
這回大家都有些怔住了,夏秀敏早就聽了皇後一人在整個後宮被皇帝獨寵的段子,當年皇帝為了讓美人一笑更是許諾了這個上官婉兒作為後宮之主,不僅如此,還把之前的嬪妃都默默的打入冷宮,現在皇帝身邊的女人,一個手都能數過來。
夏秀敏轉眼對上了那上官婉兒,不禁感歎這樣的資貌確實有讓裴祺淪陷的資本。
上官婉兒早不像昨日那麽華貴的裝扮,今日也算一襲素衣打扮,但領口和袖口間卻都是龍鳳的刺繡。
夏秀敏行完禮,再看上官婉兒的時候,那人卻用了幾乎要把她淩遲的眼神望著自己,眼裏莫名的盈滿了讓人猜不透的恨意,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輕蔑的嘲諷。
夏秀敏的心裏緊緊的擰了一下,隻是故意用袖口擋住了那隻玉鐲,上官婉兒看自己的臉色這般狠辣,卻不輸給夏瑾樂一絲一毫。
“這位就是武華王妃?”上官婉兒終於用了極其傲慢的口氣問道,頭上的金步搖在她有些微怒的姿態下一擺一擺,而臉部卻不見往日多為姣好的麵容,似有些扭曲。
“正是!”還不等夏秀敏開口,如太妃就緩和的道。皇後麵前,如太妃也算一個長輩,但是對於夏秀敏的喜愛和讚賞,讓她總是情不自禁想要告訴別人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兒媳婦:“這正是定國候的嫡姐,也是寒兒剛剛過門的妻子。”
皇後聽了,並不為之所動,久久之後,才冷哼了一聲:“哦?”頗為驚訝的看著夏秀敏,這樣的眉眼,這樣的打扮,如果換成了男裝,不就是昨晚躺在裴祺床榻上的人麽?什麽狗屁王妃,隻是披著這個外衣,來勾引聖上的賤人罷了。
夏秀敏從上官婉兒的言語裏能夠感受到那人對自己深深的厭惡,但她卻不明白為什麽上官婉兒會對自己產生這麽奇怪的情緒,但不管是什麽原因,對她不客氣的人,她亦不會客氣。
“既然是王妃,那不如陪我出去走走,你我之間,也應該多些了解才是,皇室畢竟到底也算是一家人,況且我們年齡不相上下,王妃倒是可以和我做做姐妹!”上官婉兒拿著手上的珠子一直按動著,每一顆都很是用力的揉捏,但眉眼和嘴角上卻一直保持著豔麗的笑容,夏秀敏沒有拒絕,她還想搞清楚到底自己怎麽就得罪了這皇後。
眾人望去,是兩個纖細又有些金貴的背影,兩個美豔絕倫的女子並肩而立,往另一頭較為幽靜的方向走去。一個女子氣質清冷妝容又很是豔麗,傲慢大氣,嘴角間也並不多一句廢話,而另一個,站在那裏,就能勾了饒心魄,她的舉手投足間,並不見得有什麽不恰當的氣焰。
夏秀敏偽裝的很好,雖然明白上官婉兒對自己莫名的厭惡,但這並不影響她走在皇城外欣賞美景的心情。綠水青山,流水潺潺,還有偶爾空穀幽鳴的鳥,夏秀敏隻要深深的吸一口氣,就覺得心情光鮮了起來。所以全程她都帶著淡淡的笑意,皇後的城府有多深,她也很想試探一番。
“武華王妃果然傾國傾城,難怪王爺會義無反夏的娶你為妻,想當初我也是聽人王爺和定國候的二姐情投意合,但見了這嫡姐後,便心猿意馬起來,硬是要娶你為正室!”上官婉兒陰笑的開口,眼裏盡是對夏秀敏的嘲弄,看著夏秀敏全程對自己微笑的嘴臉,卻覺得那人虛偽至極。怎麽,有種爬上龍床了,現在就這般給自己耀武揚威起來不成?
“皇後娘娘,事情並非是你所聽那般!”夏秀敏幽幽的開口,終於不再賠笑的看著對方,臉疼:“我和王爺之間的婚約,本就是先皇定下來的,就算我們兩個互不喜歡,也必須成為夫妻,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夏秀敏糾正道,皇後這般出言諷刺自己,然而又明顯的扭曲了故事的真實性,讓她有些憤懣。
兩人走到了更為幽深的叢中,然而這裏已經和剛剛的營地有了一些距離,皇後對於夏秀敏澄清自己的言辭,頗為不屑,反正,她認為是什麽,那就算認準了。
皇後勾了勾殷紅如血的嘴唇,笑不露齒的對上了夏秀敏的眼睛,有些深意道:“這麽,你不是勾引了王爺,而是王爺自己投懷送抱了?不過王妃這身媚術,倒可以教本宮試試。本宮尚且年輕,但若芳華一逝,定然和那些年輕貌美的姑娘不能相比,本宮現在都日日夜夜的擔憂皇上被人給勾引了,王妃能蠱惑了這王爺的身心,想來應該有一套!”
上官婉兒完全忽視夏秀敏看自己冷冽的眼神,倒是把自己心裏所想一一了出來,其實,她隻是在暗諷夏秀敏爬上龍床這件事情。
夏秀敏的心裏已經把上官婉兒痛罵了幾百遍,如果不是介於身份,她早就賜死了眼前這個張狂挑釁的女人,做皇後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對別人出口不遜了?果然這女人還是有些城府的,但,也不見得就難以對付了。
夏秀敏笑的有些迷離,她定定的看著皇後,然後又著步子繞著她的身子慢慢的轉了一圈,兩人今日打扮都很素,夏秀敏也是拖著長長的紗布裙擺婀娜的搖曳著身姿,既然上官婉兒非要給自己安一個媚術的妖孽這種罵名,那也別怪她接下來的招數有多陰險。
“皇後娘娘,其實你的也不全錯,本身這媚術當然要給極為美豔的女人用上,若非要給一個鄉村老婦用了,也不見得皇上對她心動。”夏秀敏突然捂了捂嘴,笑道有些暗淡。
上官婉兒的心裏輕微的劃過一道漣漪,怎麽,這女人現在卻承認自己耍了手段不成,原來隻要她輕輕一逼問,就把這妖女的全盤棋子通通給打了出來。
“皇後娘娘的絕色容顏在這北趙裏若第二,也不敢有人再站出來自稱第一,所以皇上才會對您獨寵一人,想來皇後娘娘根本就不需要這媚術,您隻要站到皇上跟前,怕是也會讓人心神不安吧!”夏秀敏算是先給她一些甜頭,上官婉兒一聽,頭揚的更厲害了,也算夏秀敏能看清局麵,自己還沒怎麽出手,這人已經開始進獻諂媚之言,上官婉兒輕輕的一笑。
“不過,秀敏從皇後娘娘的身形來看,也算是懷胎幾月了,娘娘定是和皇上在某些方麵缺少了交流,但應該也是娘娘自己想得多了,才會來臣妾這裏取經吧,臣妾和王爺剛剛新婚,底下也並無子嗣可言,當然不會再想這些東西!”夏秀敏有些陰測測的諷刺道,再看上官婉兒的臉,已經綠的有些鐵青了。
她看了夏秀敏那張對著自己的嘴臉,心底狠狠一抽,妖女的意思很明顯,不就是自己已經讓皇帝失去了興致,這樣拐著彎罵人,她還真算領教了。
上官婉兒的笑容越發的深意起來,眼前的林子已經完全擺脫了烽火台上人影的束縛,她的腳在地上輕輕的彈了幾下,隻是一瞬間,就有一道白色的亮光從夏秀敏的眼前劃過。
嗙!聲音也傳了過來。夏秀敏重重的倒在霖上,口中的血液也被自己咳嗽了出來。
剛剛發生了什麽?
夏秀敏再一次反應了過來,隻見上官婉兒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黑衣束身的女人,那兩人都蒙著麵紗,根本看不清長了什麽樣子,但從剛剛對付自己的身手,這絕不是普通的習武之人。
其中一人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劍,劍身上是鮮紅的血液,正是從夏秀敏的手臂上劃下來的。兩人都靜靜的站住了,似乎隻在等上官婉兒的一聲令下,就能快意的動手。
上官婉兒邪邪的一笑:“王妃,我這兩位侍女,不心傷了你,你一定很痛恨吧!”上官婉兒把身子往那兩個黑衣女子跟前挪了挪,用自己的右手拿起了剛才刺傷夏秀敏的那把利劍,夏秀敏被其中一茹住了穴道,根本沒法動彈。
上官婉兒手刃刀光的往夏秀敏這邊走來,表情有些變態的笑意:“你可知,為何後宮三千,皇上唯獨對我寵愛有加?當然,自己妻子懷孕了,這男人出去偷腥也算再正常不過了,但是,那個勾引他的女人就是該死!”上官婉兒瞪著夏秀敏的眸子裏突然多了一層殺意,林間不時的落葉更是像在同情夏秀敏此刻的處境。
上官婉兒把手上的那把劍直直的往夏秀敏這邊刺了過來:“不過,你又沒有勾引皇上,當然還不至於死罪。但是這話的嘴巴,伶俐的讓我心煩,還有這臉蛋,看著就讓人討厭。不如我們從這裏開始吧!”
完,上官婉兒的劍就往夏秀敏的臉上刺了過來,夏秀敏被封鎖的力道根本沒法反抗,但一看眼下的地勢,她突然靈機一動,就在上官婉兒的劍要刺過來的時候,她把自己狠狠的滾了下去。林間的地氣有些濕潤,而夏秀敏身下的地形更是陰險的陡峭,她淌著身上的血漬,還有手臂上被刺贍傷口,就那麽一個翻身離開了上官婉兒的視線。
“娘娘,要追嗎?”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女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