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雪兒更加驚恐,瞪大眼睛道:“小姐不要跟雪兒開玩笑。雪兒怎麽會讓他對小姐如此不敬呢……”


  “別害怕,我話還沒說完呢。”夏秀敏掐著雪兒的下巴,往上抬了抬,低聲道:“若是他寫了什麽淫詞豔曲,你全都轉手給夏瑾樂送去。那趙錦榮對夏瑾樂不是也有幾分想法麽?”


  “小姐你是想……”


  “我想什麽不重要,”夏秀敏笑眯眯地打斷。“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這份大禮。”


  雪兒猶豫地轉了轉眼珠,小聲道:“可是不知道這份大禮是……?”


  “自然是讓雪兒得償所願的大禮啊。”夏秀敏鬆了手,轉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們有法子讓你做爹爹的姨娘,我自然也有法子讓你光明正大的當上侯府的姨娘……更有甚者,是這座侯府的女主人。”


  最後一句話,她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卻讓雪兒怦然心動。


  “小姐,您說的……都是真的嗎?”雪兒咬了咬下唇,抬眼看著夏秀敏,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夏秀敏彈了彈指尖,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雪兒猶豫了片刻,眸光驀地變得堅定了起來。富貴險中求,見識過了夏秀敏的能耐,她自然是相信夏秀敏的手段的。


  更何況,自己幾番對她下手,她卻都不與自己計較,脾氣比大夫人好多了,想來應該也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思及此,她心中大定。抬頭決絕道:“那雪兒便聽了小姐的話,從今日起,雪兒定當對小姐唯命是從!”


  夏秀敏勾了勾唇角,笑道:“乖。”隻是,眸底劃過的冷光卻表明,她並不將這等空頭承諾放在心上。


  別擔心,現在還不是收拾你的時候,咱們慢慢來。


  得了夏秀敏的承諾,雪兒隻覺得心中火熱。近些日子趙錦榮寵她寵得很,先前她暗示趙錦榮可以繼續對夏秀敏有非分之想,不過那廝膽小如鼠不敢僭越,她想著夏瑾樂對自己不仁不義,因而也沒有太過強求。


  可現在得了夏秀敏的指示,她自然要下足了功夫,讓趙錦榮心馳蕩漾起來!

  夜間,二人小意纏綿,自是一番趣味。待完事後,雪兒趴在趙錦榮懷中,一截雪白的藕臂放在趙錦榮耳畔,蔥白的指尖撚弄著趙錦榮的耳垂,惹得趙錦榮心思又起。


  “好雪兒,咱們……”


  “爺,您慢著點,奴有話要說!”雪兒擋著趙錦榮作亂的手,嬌斥一聲,嗓音軟綿。


  趙錦榮嬉笑道:“待會再說待會再說,來來來,咱們……”


  “爺!”雪兒佯裝惱怒道:“今日大小姐將我叫過去了,你就不想聽聽她是怎麽對我說的?”


  趙錦榮聞言動作一頓,先前的那些旖旎心思也散了大半。他將身子往後靠了靠,問道:“她說了什麽?”


  雪兒複又趴回趙錦榮的胸膛上,指尖繞著一縷黑發,說道:“她說你一表人才,家世也不錯,將來再考了狀元必然是前途不可限量,讓我好好珍惜你。”


  趙錦榮心中妥帖。他一向認為自己無論是相貌還是才學皆是上等,錯就錯在出身商人之家,可商人地位再低下,也耐不住自己家裏有錢啊!就說這侯府,表麵上光鮮亮麗,可還不是照樣覬覦他們家的錢財?

  說起來,就算是他真的想要娶了侯府的小姐,那他也是娶得起的!


  “我先前見過那夏秀敏,生的的確是美麗多情,可惜了就是已經跟武華王爺訂了親。若是沒有武華王爺,我定是要上門求娶她的!”


  雪兒不屑地撇了撇唇,抬頭時卻附和道:“爺你相貌俊美,又才高八鬥,自然是有那個本錢的。”


  趙錦榮心中得意,有些不甘心地歎道:“也就是可惜啊……”


  “這又什麽可惜的?”雪兒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道:“武華王爺的身份那是何等的尊貴?你沒看前些日子他對大小姐客氣,那都是為了王府的麵子不得已才這般的。再說了,大小姐雖然是嫡女,可她母親早就去了,說到底也是個孤女,無依無靠的,又不會給王爺多大的幫助。”


  趙錦榮會意,驚訝道:“這麽說來,武華王爺也是盼著夏秀敏出了什麽差錯,然後尋了由頭就會退婚?”


  “可不就是如此?”雪兒眉眼橫生,笑道:“就像前幾日的遊園會那般,我可是把大小姐的名聲都給損了,王爺明知道此事,卻仍舊同你交好。可見,他心中並沒有將夏秀敏放在眼裏的!”


  趙錦榮將那日的情形細細回夏,發現果然如此。武華王爺雖然是全程都陪著夏秀敏,卻並沒有為夏秀敏撐腰針對自己和雪兒……如此說來,王爺怕是真的瞧不上夏秀敏的!


  也對,就夏秀敏那麽烈的性子,也就長得還過得去了。像武華王爺那般位高權重的人物,定當是更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

  “那我還有機會了?”趙錦榮眼神發光,想起夏秀敏那清媚的眉眼和烈性的性子,他就忍不住蠢蠢欲動。


  雪兒見他被說動,忙道:“自然是這樣。王爺表麵上對小姐好,可是私底下卻是不理不睬的,小姐心中早已經頗多怨言了。若是你在此時對她溫柔以待,表達一下傾慕,她自然是一副芳心交付,非你不嫁了。”


  見趙錦榮仍舊有些猶豫,雪兒繼續道:“若是你到時候得了小姐的身子,小姐可就不再是清白的女子了。王爺知道了此時,還會要她?”


  “可、可若是王爺知道我跟他未婚妻有點什麽,為了名聲考慮他不是會殺了我?”趙錦榮仍舊擔憂道。


  雪兒卻點了點他的胸膛,嗔道:“你這呆子,你幫王爺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他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罪於你?就算他到時候要發泄怒火,那也是找那夏秀敏,萬不會遷怒到你的頭上!”


  趙錦榮被她說的心動。兩個人又是一番細細計較之後,趙錦榮已經定下了心。隻要想到像夏秀敏那般美豔無雙的女子躺在自己身下承歡,趙錦榮就激動的渾身顫抖。


  他按捺不住心中火熱,拉著雪兒又是一番雲雨,隻把雪兒折騰的連連求饒,這才作了罷。


  雪兒累得很了,躺在他的懷裏還在小聲說話:“我方才仔細想過了,小姐這人表麵上最是矜持,十分要臉麵。你若是拿出登徒子那般做法,公然調戲與她,她定是要夏及麵子駁了你的情義……”


  趙錦榮正是心情舒坦之時,聞言立刻焦急道:“我也發現了,她的性子確實烈了些,這可如何是好?”


  雪兒眨了眨靈動的水眸,片刻後方道:“既然不可公開見麵,那何不鴻雁傳書?”


  “鴻雁傳書?”


  “沒錯,小姐最喜歡那些詩詞歌賦,你若是為她寫一些情詩,再送上些字畫。不僅表達了情誼,還像小姐展示了你的才華。”雪兒俏皮地出著建議,紅唇開合道:“爺你才華橫溢,自然能讓小姐折服。”


  “好,就這麽辦!”趙錦榮眉開眼笑。


  趙錦榮自詡風流,詩詞歌賦之道上也是頗為精通。在打定主意要抱得美人歸之後,第二日一早他便去了書房,凝神想了許久,才提筆落字,行雲流水間,一首詞便躍然紙上--

  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想了片刻,他又將宣紙揉皺,把紙團扔了出去。恰好雪兒端了粥進來,把紙團撿起來展開,將那詞看了一遍。


  她不通什麽文墨,隻粗識的幾個字,看不懂這詞的意境,但她明顯知道“春夢”是個什麽意思,頓時笑道:“這便是你寫的詞?寫的不錯嘛!”


  趙錦榮擺了擺手,本想說這是哪位詩人的大作,卻在看見雪兒眼中的讚歎與崇拜時,硬生生將到口的解釋咽了下去。


  他訕訕道:“隻是隨意之作罷了,我再寫首新的,那首不要了。”


  “為何?”雪兒將那詞反複看了一遍,道:“我瞧著倒是不錯,通俗易懂。”


  趙錦榮撇了撇唇角,雪兒是個不通文墨的,自然是覺得好。可侯府的大小姐應當是有些見識的,別認出來自己直接拿了古人的詩詞來湊數,心中怕是呀不高興的。


  他沉吟片刻,下筆又是一首詞。因為是他自己所寫,言辭頗為露骨,隻是瞧著便能叫那女兒家紅了臉。


  哪怕是雪兒這般不懂詩詞的,看了一眼也是羞紅了臉。她放下前一張揉皺的宣紙,將新寫的那一張拿起來塞進信封裏,道:“那就用這一個吧,瞧著的確比前一個好上許多。”


  趙錦榮含笑看著她將信封放進懷中,戲謔道:“瞧見我給你家小姐寫情詩,雪兒你不會吃醋吧?”


  雪兒嗔怪地看他一眼,道:“小姐對我是極為不錯的。若是她對你有意,我怎好多說什麽?就盼你對小姐好一些,我也算知足了。”


  趙錦榮勾唇而笑,隻看那張皮囊,還真有幾分風流的本錢。


  雪兒與他打過招呼,便扭著小蠻腰出去了。


  然而,半途卻轉向了夏瑾樂的小院。


  一刻鍾後,坐在房中梳妝打扮的夏瑾樂便收到了丫鬟遞上來的東西,她好奇地接過來,將那信封上下打量。


  “這是什麽送來的?”將那信封湊到鼻尖細細嗅聞,竟然有一股淡淡的梅花冷香!


  丫鬟乖巧道:“是雪兒姑娘送過來的。”


  “雪兒姑娘?”夏瑾樂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蹙了蹙眉頭,不明白這人給自己送來信封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求著自己幫她一幫?

  漫不經心地將信封拆開,夏瑾樂抖開裏麵的宣紙,還未看進兩行字,一張俏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一把將手中的宣紙撕掉,夏瑾樂低聲吼道:“你給我去問問清楚,大清早的給我送來這種汙穢的東西她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丫鬟忙不迭地應了,見夏瑾樂還要發脾氣,也不敢耽擱,連忙就跑了。


  片刻之後丫鬟回來,手中卻是又拿了一副畫。


  夏瑾樂麵色不善地盯著那畫軸,問道:“那個賤人是怎麽說的?”


  “雪兒姑娘說她不識字,不知道裏麵寫了些什麽東西。”丫鬟小聲道,又將手中的畫卷遞了過去:“她還說這也是小姐的,讓我給您帶過來。”


  夏瑾樂一把奪過那畫卷,展開之後赫然是一副她的美人兒圖!

  畫上的美人兒一襲粉衣,柳眉彎彎,水眸含笑,端的是嬌俏動人。夏瑾樂的臉色好上了兩分。


  她將畫收起來遞給丫鬟,道:“把畫收好。”


  “要掛起來麽?”丫鬟貼心地問道。


  夏瑾樂微一沉吟,想起那畫將自己畫的多了三分美麗,心中也高興,便道:“那就裝裱起來,掛在我書房裏吧!”


  丫鬟抱著畫要走,夏瑾樂喊住她道:“方才那首詞,是誰寫的?”


  丫鬟一呆,反應過來後,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雪兒姐姐既然不通文墨,那應當是趙公子寫的了吧?”


  夏瑾樂麵露沉思之色,擺了擺手,沒有再多為難。


  她以為這不過是個巧合,趙錦榮應當是想要討好自己,特地畫了那幅畫送過來。至於那首淫詞豔曲……應該是他寫給雪兒的東西,卻被雪兒誤以為是給她的所以才會送過來。


  自以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夏瑾樂便沒有再去多想。可誰知,等到了第二天,又是一首新的詞被送了過來,其言語之露骨,用詞之大膽,叫夏瑾樂隻看了一眼便羞得滿臉通紅!


  “這個又是雪兒送過來的?”夏瑾樂揚著那張紙,質問丫鬟。


  丫鬟不明所以,點頭道:“是她拿來的,說是怕昨日的小姐不喜歡。”


  夏瑾樂氣得滿臉通紅,一次還說是誤會,兩次還是這種詞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這個賤人到底在想什麽!”夏瑾樂暴躁地揚了揚手中的紙張,本想伸手就將那紙給撕了,可手放在上麵卻又頓住了。


  夏瑾樂再將那詞看了一遍,紅著一張俏臉,終究還是繃著臉將宣紙折好,放進了信封塞進了床頭。


  隻是在麵對丫鬟疑惑地目光時,冷聲說道:“若是明日她再來,你便拉住她,我有話要對她說!”


  等到第三天,雪兒果然又帶了一封信過來,夏瑾樂當即將她叫到了房中,冷眼打量著她。


  “說吧,你究竟想做什麽?”將信封狠狠地扔在了雪兒腳下,夏瑾樂眉目森冷:“若是再叫我發現你拿這種肮髒的東西來汙我的眼,我便叫人把你們趕出府去,你信是不信?”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