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唉’夏秀敏歎了口氣,她隱約感覺自己的頭疼症快要犯了,和這種完全不講理的人對話,這著實是個考驗,盡管她知道自己說了她也不會相信,但至少她不能把一切都默認。所以夏秀敏的語氣十分的敷衍,她說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們可沒人逼迫他,是他自己拱手相讓的。”


  “怎麽可能!”淩飛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拍著桌子大吼了。這在夏秀敏眼裏看來,眼前這人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盡管武功高強,但頭腦卻好像不太好。


  夏秀敏說道:“你既然什麽都不相信我,還來找我幹什麽?你幹脆堅定自己的妄想,然後直接殺進皇宮不是更好?”淩飛見夏秀敏的情緒總算是激動起來,她這才如同得逞了什麽陰謀似的笑了笑,她說道:“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我的妄想是否正確,看來完全沒錯,你的反應簡直像是在說‘裴祺就是我殺的’。”


  夏秀敏聽到這裏,才感覺幾分崩潰,她現在甚至有點佩服裴祺,她真不知道麵對這種神經質的女人要怎麽相處。盡管她不是很想把裴祺留下的血書給別人看,但她此時卻天真的覺得:這至少是證據,就算不講理,她總算能認出裴祺的字跡吧。


  盡管她開始就沒指望淩飛能夠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和好如初,甚至是為皇宮效力。她緊緊是希望解開淩飛的誤會和仇恨,所以她才找出了帶在身上的那封血書。因為當時沒有紙,所以血書是寫在手帕上的,夏秀敏把自己的手帕遞過去,並且說道:“你看看,這字跡你總該認得吧?”


  淩飛接過夏秀敏遞來的手帕,瞄了一眼後,發現確實是裴祺的字跡,可她非但沒有領會夏秀敏的意圖,更是激動的朝夏秀敏喊道:“我就說裴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把江山拱手相讓給裴寒,原來是你們逼迫他寫下了血書,不…是你逼迫他寫下血書。”淩飛此刻對夏秀敏的怨恨已經到了飽滿狀態,若不是這裏聚集的人過多,她可能真的會對夏秀敏不客氣。


  夏秀敏見她非但不領情,反而誤會更深了,她怕是淩飛毀了那封血書,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先把血書給搶回來,接著說道:“看來想和你溝通真是太難了…那你說說吧,我是怎麽逼迫裴祺的?”


  “你是怎麽裴祺的,你自己不知道?肯定是用各種刑具折磨他吧?你又是他喜歡的女人,所以他才會心軟寫下這封血?可你心狠手辣,得到血書後就將他滅口了!”淩飛靠著妄想,就幾乎看到了當時的情形,她眼淚汪汪,一想到裴祺死的可憐,就更是痛苦難耐到想要大哭。


  看著眼前的女人各種不可理喻的妄想,夏秀敏就有想要轉身走人的想法。她默默歎了口氣,接著問道:“在你眼裏,裴祺就是那種被折磨就會屈服的人?如果你把他看的這麽一文不值,那我也就不在解釋什麽了。”


  夏秀敏幹脆放棄和她在交流什麽了,她現在隻想盡快遠離這個瘋子,然後去找綠佛,可淩飛又怎麽可能讓她就這麽輕易的走掉。她見夏秀敏站起來,幹脆也跟著站起來,然後說道:“我是不知道裴祺當時到底經曆了什麽,但是你說的這些,根本就不可相信,就算裴祺不會因為折磨妥協,但也肯定是因為你這狐狸精誘惑了他,我可是知道,裴祺一直都喜歡你吧,要是你說讓他寫下血書的話,他肯定會答應吧。”


  她說完幹脆直接走到門前堵住路口,繼續問道:“你想去哪?”夏秀敏見她把出口堵住了,就更是忍無可忍了,她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想聽的答案,我這裏沒有,你所說的那些,根本就沒發生過,你不相信是你的問題,還是說,你想在這裏報仇?那你當時就不應該跟我來什麽包子鋪,直接把我帶到沒人的地方動手不就行了?”


  “你說的對,我就是要報仇,看來你還挺懂的,那好,我不攔你,你走,然後我也走,既然你這麽希望我報仇,那我就報給你看,地點我來掌握,到時候你可別沒膽量跟我走。”淩飛這麽說著,內心也總算是暴躁了起來。


  本來裴寒即將要登基為新任的皇帝,西周版圖更是都掌握在裴喊的手中,這些亂七八糟的,就讓她就很是著急了。她原本真的是想從夏秀敏的口中聽聽真相的,可她說的這些,她完全都沒法相信,這也才導致她想提前動手,她幾乎能聽見自己內心的呐喊‘此仇不報非君子!’


  她好歹是裴祺生前的侍衛,就算裴祺從未喜歡過她,但如今裴祺死了,她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她原本還打算在斬首那天去救裴祺,可結果他們提前把裴祺殺了,讓她甚至連個機會都沒有,裴祺簡直是死不瞑目啊,她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又是看到那封血書,淩飛激動的情緒已經幾乎控製不住。


  “好吧…今天我還有事,如果你真想報仇,也要改天應戰。”夏秀敏這麽說著,可下一瞬間卻再次被淩飛抓住了手腕,她拽著夏秀敏就走出了包子鋪,她說道:“這可由不得你,時間可不是你來決定的。”


  這時兩人後方傳來包子鋪老板陣陣的呐喊聲:“哎,你們還沒給錢呐。”但兩人卻都沒回頭,不如說,夏秀敏此刻就是想回頭,也做不到。她直接被淩飛拽走了,淩飛的力氣之大,讓她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可這時正糾結西勤事情的綠佛剛好遊蕩在街上,她看到夏秀敏的身影,剛想打招呼,卻發現夏秀敏壓根沒發現自己,她當時正同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趕路,她心想:大概是有什麽急事吧,還是別去打擾她了。


  淩飛幹脆強製的把夏秀敏帶來了某個山頂之上。夏秀敏皺了皺眉頭,感覺事情不妙,原本她也就是脾氣升上來,這樣說了一嘴,卻不成想淩飛當真了。淩飛的武功高強,那可是人盡皆知,而她呢?論功夫,也緊緊是個軟手腳的龍蝦。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夏秀敏都有些後悔了,當初爹爹要教自己功夫,硬是由於她的懶惰,沒有學成那樣的功夫,怎麽好歹,當初也要會個輕功呀,看看裴寒,每次都是來去無蹤的樣子,她就非常的羨慕了,打不過別人的時候,至少自己能給自己留一個全屍吧,逃走了,或許幸運的話,還能給自己撿一條命。所以說,夏秀敏悔的腸子都快要青了,她當初可是怎麽想的。哎。


  她正思考著如何巧妙的逃脫之時,卻聽見淩飛突然開口說道:“你不用那麽緊張,我現在不取你性命,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把事情的經過如實說來,隻不過你要繼續說裴祺是把一切拱手相讓於裴寒,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淩飛的臉色特別鐵青也特別難看,對付夏秀敏,似乎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好臉色過,從來都是這樣的。畢竟,夏秀敏是裴祺生前最喜歡卻一直也得不到的那個女人。


  但是,夏秀敏這下就難辦了,因為事情確實如此,她又不擅長說謊,這豈不是為難她嗎,而且她也不傻,這時候突然編出什麽其他的理由,豈不是明擺著就是在向淩飛說明之前自己說的都是假的嗎?那她的下場豈不是更慘了。淩飛是一個聰明人一旦發現各種漏洞,那麽必然會來追究她的,這件事情,就算是撒謊,也不能那麽草率。


  想想她也是鬱悶了,原本是愉快的出來找綠佛的,可結果事情卻發展成這樣。淩飛見她久久沒有開口,便把剛才的原話又是重複了一便。夏秀敏歎了口氣,接著總算說道:“你真的就那麽想報仇嗎?你覺得你這麽做,裴祺就高興了?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想開點吧。”


  的確,人都已經死了,現在兩個女人在這裏又有什麽好爭執的呢?是不是現在分出一個對錯出來,就能讓裴祺死而複生了?真是天大的笑話,世上不是每個人都像赤焰和裴寒那麽好運的,粉彌,夏秀敏突然想到了那個女子,如水一般清澈的女子,若不是她,裴寒和赤焰,早就不能看見現在的太陽了。淩飛見她非但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對她說教了一番,這讓淩飛更是生氣了,她怒道:“你懂什麽?你要是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淩飛此時是真的生氣了,她原本想給夏秀敏一次機會,讓她說明事實的,可她卻油嘴滑舌的在這裏和她扯上這些沒用的,她真是想不通裴祺為什麽會喜歡上這種人。


  一邊是氣憤,一邊又是嫉妒,更多的則是仇恨。淩飛想著這些,就大步朝著夏秀敏邁去,那架勢宛如已經做好了殺人的準備。可就在這時,夏秀敏卻突然說了一句話,也是這句話,讓淩飛非但停止了腳步,身上更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說道:“裴祺之前在牢房裏提起你了。”麵對突然的這句話,淩飛愣住了,盡管她知道這可能是夏秀敏為了拖延時間逃命編出來的,可她還是想聽聽內容,她問道:“他說什麽?”


  “他說可能試著接受你,結局就會不一樣,還說起了他們兄弟小時候的事…”夏秀敏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聽到淩飛的語氣溫和了很多,可那語氣中卻也摻雜著悲傷,她小聲的打斷夏秀敏的話說道:“怎麽可能…”


  這已經是夏秀敏第三次聽她說這句話,可這一次,她卻並沒有激動,反而更像是個柔弱的小女人,若是光看此時她這副外表,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她是一個武功高手吧。


  “是真的。”盡管在淩飛看來,夏秀敏說謊的嫌疑很大,說這些更可能是在利用她的這個弱點,可她卻明知如此,卻因為這句話而動搖起來。盡管裴祺已經死了,她所想的一切都沒了任何意義,可是如果裴祺真的這麽說過的話,那她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然後呢,他還說過什麽?”淩飛為了不讓夏秀敏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故作冷漠,明明上一刻鍾還是柔和的語氣,更是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可這會她卻嚴肅了起來。但夏秀敏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她這是在偽裝。


  其實仔細想想,淩飛這個人也還算蠻可憐的。夏秀敏一邊在內心劃過這樣的想法,一邊繼續說道:“他說你是個好女孩,還說後悔喜歡上我,同時為生平做的一切都感到懊悔,隨後他便寫了血書給我,在我離開後,他便自殺式了。”


  夏秀敏明明說的是事實,可淩飛這會卻總算平複了心情,不在相信她了,在她再次聽到血書和自殺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她就斷定夏秀敏之前的話也都是胡扯的了。畢竟她身為裴祺的侍衛,一直呆在裴祺的身邊,她可謂是最了解裴祺不過了。


  她所知道的那個裴祺可不是那種會懊悔,甚至想將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讓的人,她之所以喜歡上他,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的野心。可如今在夏秀敏的嘴裏說出來,裴祺就宛如是個怕了自己野心的膽小鬼,這讓她怎麽相信?


  “嗬嗬…”淩飛冷笑了一聲,接著又說道:“這是你自找的,我給你機會,你卻在這裏胡編亂造的欺騙我,我淩飛可不是你能耍的起的,你把血書放在哪兒了?交給我,然後我就送你上路。”


  夏秀敏見淩飛認真的眼神,就知道她這次可能是真的要完了。但她就算死,也不可能把血書交給淩飛,她強忍內心的動搖,扯了扯嘴角說道:“誰知道在哪呢,你要是想要裴祺的遺跡,何不殺死我自己找呢?不過到時候染上我的鮮血,恐怕就不能稱之為遺跡了。”


  夏秀敏的這番話,也著實說的淩飛幾分動搖了了。盡管她是很想收藏裴祺的遺跡,可是那畢竟是血書,如果一個不慎再次落入裴寒手中,那他可就鐵定要把皇帝的位置坐穩了,所以她之所以想要那血書可不是打算收藏,而是要毀掉!這也就和夏秀敏的鮮血沒有關係了,於是她也沒有理睬她的話,繼續朝她邁進。


  此時的夏秀敏則有點慌了,她心說:難道自己猜錯了?為什麽她沒有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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