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西西子昱暗自鬆了口氣,轉回了頭,可是看著眼前裴琪自信,胸有成竹的模樣,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又暗自提了起來。
為什麽他這麽胸有成竹的模樣?可是歲夕明明沒有什麽事情,那他口中的把柄到底是什麽?還是他為了拿到西周版圖,而在說謊騙他們?
西西子昱看著裴琪,眼中閃過一抹不確定,到底他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所說的把柄斷然不會是那西周皇室下毒一事,可是現在又沒有什麽異常,剛剛和他交談過的歲夕也沒有事,那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西西子昱猜不到他所說的把柄到底是什麽,但此時裴琪的模樣又不像是在騙他。
“你這話所言屬實?”西子昱打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念頭問道,盡管心中有很多疑惑,但還是收掩起來,不想裴琪看出什麽。
“我有必要騙你?”裴琪瞧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反問道,眼神堅定,神情冷漠。
西子昱心中一沉,看來是真的了。
“那你所說的把柄到底是什麽?為何能如此肯定我會自願把西周版圖交給你?”西子昱連忙發問道,雖然他心中擔憂,但現在不是擔憂的時候,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西周版圖斷不能交到裴琪的手上。
西子昱也不是沒有經曆過大事的模樣,好歹他之前也當過西周皇帝,這點遇到大事,沉穩,冷靜的模樣都沒有,那他怎麽可能能把西周打理地這麽好?
身後的歲夕無意識地抓住了西子昱的衣擺,漸漸收緊。
西子昱感覺到了,知道她擔憂,便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反而伸手回握住她的手。
歲夕像是知道他的安慰,抓著衣擺的手漸漸放鬆下來。
西子昱不由心中一笑,剛才的擔憂仿佛少了許多,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你說我為何能肯定你會自願把西周版圖給我?當然是因為我在歲夕身上下的毒了。”裴琪冷漠地吐出了這麽一句,沒有一點作為哥哥竟然給妹妹下毒的自覺性,他卻不管因為這一句,兩人會有如何震驚的反應,因為他已經能猜到了。
果然如他所想,西子昱和歲夕震驚地看著他,一臉不敢相信。
西子昱想不到那所謂的把柄竟然是他已經確定沒事的歲夕,可最近歲夕都是往常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現在亦是如此。
那裴琪到底是什麽時候向她下毒的,又是下得什麽毒?
解決了心中的疑惑,西子昱沒想到他心中又多了幾個疑惑,同時增加的還有擔心和著急。
而歲夕一方麵是沒有想到哥哥為了他的野心,竟然不夏兄妹之情,斷然向她下手,另一方麵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並無異樣,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可是那所謂的毒到底是什麽?!
歲夕有些心痛,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竟然會變成這樣,變這樣一個讓她陌生,讓她心痛的北趙皇帝。
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歲夕心中喃喃自語。
歲夕奔潰地有些站不穩了,大聲喝道:“哥哥,你為何會變成這樣?!我是你的妹妹啊!”
像是感覺到了,西子昱忙轉過頭來扶著她,他知道她心中難受,但他心中亦是如此,西周版圖,歲夕都是他心中非常重要的人,他斷不想讓西周版圖交到裴琪手上,又不想歲夕有事。
此時的他,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了,兩種選擇,隻能選擇其中一種,他兩者都想要,可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心中最在意的還是歲夕。
裴琪亦是想讓他這樣,才會如此肯定他會自願把西周版圖交給他,因為他知道他心中的軟助。
裴琪沒有回應歲夕的大聲喝聲,依舊漠然地看著他們,好像與他無關一般,更不會關心他妹妹的安危,隻是關心他的欲望,他的野心。
“裴琪,歲夕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麽會變得如此?!”西子昱質問著眼前這無情無義裴琪,心中暗自為歲夕打抱不平。
她這麽好的一個人,為何會有一個這樣的哥哥?為了自己的利益,謀害自己的妹妹!他這還是她的哥哥嗎?!
西子昱想不明白,之前他擔心歲夕的安危,以為他及時來了,可是沒想到歲夕卻已經中了毒,還是他所謂的哥哥下的。
他心中暗自氣憤,打抱不平的同時,又為自己不能阻止這事的發生,而心懷愧疚。
裴琪依舊沒有說話,對於兩人的氣憤,他毫不關心,他隻關心自己的目的能不能達到。
好似猜到了裴琪的想法,西子昱暗自無奈,他好像打在一團棉花一樣,不會有絲毫的反應。
西子昱暫且不管其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歲夕的安危。
他緊盯著裴琪,質問道:“你到底給歲夕下的什麽毒?什麽時候下的?”
西子昱暗自希望這是一種普通的毒,這樣,歲夕的安危也能保證,西周版圖又不會交到裴琪手上。
但他的希望明顯是不可能的,裴琪也不是笨蛋,怎麽會下一種普通的毒?要不然他的自信從哪裏來?
裴琪像是猜到了西子昱的想法,嗤笑一聲,狠狠地打擊他,“這毒之前便已經下到歲夕身上了,這毒無色無味,卻是一種致命的毒,每個月就會發作一次,讓人生不如死,如果中毒之人懷孕了,發作的時候,她的孩子也會隨之喪命,這種毒根本就沒有人會解,除非是我來解,要不然是解不開的。”
這……到底是什麽毒?!這麽狠毒!還沒有解藥!
西子昱震驚了,這種什麽毒,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更別說能想辦法解毒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是不知道夏秀敏能不能解了。
聽到這個,歲夕本是放鬆著抓著西子昱衣擺的手又漸漸收緊了。
她現在懷孕了,那這毒不是專門用來對付她的嗎?哥哥為何會這麽狠心?!歲夕的心猛的一顫,她的身子微微怔了怔。
她對於自己哥哥會如此對她,而憤怒,奔潰,就算哥哥為了自己的野心,傷害她,但是她的孩子是無辜的,為何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她不想她和子昱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死去了,這是他們的結晶,這是他們之間愛情的見證。
當時發現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她是如此的高興,子昱亦是如此,她已經在想象她的孩子出生後會是什麽模樣,可是現在――卻告訴她,她還沒有出生的孩子不久後就會死去,這讓她怎麽接受得了?
對於歲夕的反應,西子昱是懂得,心中擔憂的同時又是無奈。
知道她在乎自己的孩子,他亦是如此,沒有少分毫,他把歲夕當做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而他們的孩子,更是重要。
西子昱看著麵前的這個高大而邪惡的背影,心中卻顯得十分的無奈,西子昱大聲的對著裴琪吼道:“她畢竟是你親妹妹,你真的要如此的決絕嗎?”
裴琪笑了,邪惡的笑了:“哈哈哈,西子昱,你也好歹也是西周曾經的皇上,難道你不明白在國家利益麵前一切的事情都是小事嗎?親妹妹?親妹妹又能怎麽樣呢?你自己問問她有真心的拿我當作她的兄長嗎?”
歲夕此時心情特別的難看,現在她隻想要救自己肚子裏麵的孩子。
三個人頓時就站在原地,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做多餘的動作。
忽然,有一名小太監急匆匆的跪倒了在西子昱的麵前,哭喪的說道:“王爺,大事不好了,皇上他……”
西子昱眼睛一閃,急忙的對著跪倒在地上的太監問道:“怎麽了?皇上他出什麽事情?”
隻見那名小太監唯唯諾諾的說道:“皇上他……病倒了。”
此時西子昱陷入到一沉深思之中;西勤平時身體沒有什麽症狀,每日早朝也照常上,為何今日就突然的病倒了呢?”
“哼。”裴琪突然高傲的哼了一聲。西子昱頓時的衝動的抓住了裴琪的脖子,速度極快,就連一旁的歲夕都沒有看清楚。
西子昱憤怒的抓著裴琪的脖子怒吼道:“裴琪,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弟弟的病是不是你搗的鬼?”
裴琪微微一笑,似乎對西子昱的舉動並不是特別的生氣。裴琪慢慢悠悠的說道:“西周皇帝身邊每天每日都有著無數的禁衛兵保護著,我區區一人又怎能輕易的讓皇帝病倒呢?”
西子昱生氣的反駁說道:“你裴琪神通廣大,這天底下難道還沒有你敢坐的事情嗎?”
裴琪哈哈大笑:“西子昱,你既然如此的認為此事是我所為,那就便是我所為了,不過,你要清楚,歲夕還有歲夕和你孩子,以及你的弟弟西周的皇帝三個人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不知道這三條性命換取西周這個條件你能不能夠答應?”
西子昱如今已經徹底的動搖了,因為這一次裴琪顯然是有備而來的,西子昱在腦海裏急速的運轉這思維,最終決定還是要去看一下皇帝的病情到底如何。
於是把手鬆開之後對著裴琪怒道:“你最好現在立刻馬上就滾蛋,不然我教侍衛了。”
裴琪無所謂的說道:“不用了,今天我並沒有打算回去,這樣吧,給我找一間空屋子,我要休息了,畢竟我還要救我的妹妹和我的小外甥。”
西子昱已經並不想理這個瘋子了,於是下令侍衛把裴琪關了起來。隨後拉著歲夕的手來到了皇帝的寢宮。
皇帝的寢宮內,皇帝的妻妾都圍在皇帝的周圍,憂心忡忡。她們見到了西子昱來到了之後都跪了下來,哭喊著救治皇帝。其實並不是這些妻妾對於皇帝有多麽的疼愛,而是因為根據西周的律法如果皇帝死亡了之後,所有的娘娘和妃子們都是需要陪葬的,所以她們實在為自己的生命而哭泣。
西子昱看到了這麽多人圍繞在皇帝身邊哀歎哭泣,心中著實不好受,於是喝令她們全部退下。
西子昱一個人默默地來到了西周皇帝的麵前,然後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西勤的臉龐,輕聲的對著西勤說道:“弟弟,都是皇兄的不好,如果當初,我沒有吧皇位傳給你,你也不會這樣……”說完,一代天驕的西子昱的臉上竟然掉下了幾滴淚水。
歲夕看到了眼前的西子昱同樣也是心如刀割,同時對於自己哦的親哥哥也是更加的痛恨了。甚至恨不得用刀……把他給殺掉……
此時,禦醫也來為皇帝診脈。過了一炷香後,西子昱對著禦醫匆忙的說道:“李太醫,不知道皇帝到底得了什麽重病?為何以睡不醒?”
李太醫摸了摸自己又長又白的胡子,沉重的望著西子昱說道:“老臣無能為力,不知皇帝到底所中的是何症狀,但是我可以確認的是這是一種奇毒,應該是北趙之地的毒。”
西子昱急忙問道:“不知有什麽辦法能夠解毒?”
李太醫不確定的對著西子昱說道:“這個,畢竟老臣常年生活在西周,並沒有去過北趙,所以老臣並不知道此毒到底該如何解,但是解鈴還需係鈴人,殿下應該找一個北趙的醫生來解此毒,說不定能夠治好皇帝的奇毒。”
西子昱聽到了李太醫一這樣解釋後,心情特別的沉重。“難道我西周必亡嗎?”西子昱對著蒼茫的天空大聲的喊道。此時並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孤獨,他此時雖然已經早早的不是西周的皇帝了,可是他卻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愛護西周,他的使命從一生下來就注定了--保護西周的版圖完整,可是如今呢?
可是如今他必須要在親情和國家麵前做一個抉擇,做一個至關重要的抉擇,而西子昱在這個重要的抉擇麵前猶豫了,害怕了。
他曾經率領這十萬西周勇士在崖山和北趙二十萬雄兵決戰,麵對這多於自己兩倍的兵馬,西子昱也並不感覺到害怕,當時的他滿腔熱血,氣血方剛,當時的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皇子,隻懂得帶兵打仗,當時的他還沒有遇到歲夕,所以還不懂得到底什麽叫做愛,叫做幸福。當時他知道打仗,打勝仗。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十年後的自己會如此的猶豫。
他害怕嗎?或許吧。
歲夕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他的跟前,輕輕的把一件象征帝王黃色的披風披到了西子昱雄偉的身軀上,然後輕聲的對著西子昱溫柔的說道:“子昱外麵風大,回屋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