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星兒?”那人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注了,然後看著夏秀敏,繼續問道:“你說的星兒,是不是嫁到東魯的那個星兒。最後做了東魯皇帝妃子的女人?”


  夏秀敏沒想到他會知道這麽多,還有些驚訝,那人卻是一下從她手裏搶過夏秀敏的信,搞得她都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要找的人,就是我。”那個男人再一次開口,夏秀敏真的有些震驚的無語了,沒想到啊,自己這麽容易就找到這個人了,不過看這個男人的音容笑貌,星兒喜歡他確實也能讓人理解,畢竟嘛,人家長得很俊逸。


  星兒又不差,能給皇帝做妃子的女人,本來就很好看。


  不過,夏秀敏從來沒有想到的是,看似一個很悲傷的故事,放到這個男人身上卻一點兒也沒有什麽心疼的意思了。


  “她死了!”夏秀敏淡淡的開口,很多年了,這個人和星兒之間,不過她不知道他對星兒的感情到底到了哪一步,是不是也是離開了那個女人,就會肝腸摧斷一樣。


  “我很想她。但是,她嫁給了東魯的皇帝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自己,有些事情改斬斷了。現在看到她死了,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特別冷血的人。”那個人的神情有些木訥,隻是拿著那封信,不知道要怎麽表達。


  “我可以理解,不過她這麽多年給你寫了很多信,但是現在看來,應該都沒有收到。”


  “是啊,自從他們一家人搬走以後,我就沒有了關於她的消息,最後一次就是她當上東魯皇帝女人的時候。然後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將以往的一切斬斷了。”男人說的有些隨意,夏秀敏知道,這種事情,女人肯定會比男人更加上心一些,隻是,沒想到星兒念念不忘的人,竟然會這麽容易的讓自己碰到,也算是了了她的心願了。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那個男人開口,表情已經沒有之前那麽憂傷了。


  “夏秀敏,你呢?”對於這個人,她覺得也沒有什麽隱藏的,因為能幫自己付錢的男人,長得又這麽好看,應該不會差到哪去。


  “西勤!”男人微微的挑了一下眼角,說這名字的時候,夏秀敏整個人都有些傻眼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星兒曾經愛上的人,就是西周的一個皇子,西勤。也是西子昱即將傳位給他的人。


  但夏秀敏盡量讓自己不要顯得那麽驚訝,不論怎麽說,她還沒有完全摸清這個人的底細,有些事情,就不會去先把自己給暴露了。


  “這個名字很好聽,也很耳熟。”夏秀敏微微的一笑,她相信,西周內外,絕對不會隻有一個人知道西勤,西子昱的弟弟,怎麽可能不會被世人所知。


  “你的名字也是,仿佛我在哪裏聽過!”那人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夏秀敏一下,但夏秀敏覺得,他一定沒有完全的看穿自己。


  “為什麽你們當時會分開呢?”又扯到星兒身上了,夏秀敏看著這個男人,如果他真的是西勤,堂堂一個西周的皇子,就算再怎麽雲遊,也不會差錢,而星兒當時給自己的解釋就是這個人太窮,加上自己家裏的生意破敗,就隻能和家人到東魯去了,如果這個人是西勤,以星兒和他之間的情意,怎麽說,也會幫著星兒一把。


  “其實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當然具體是什麽我也忘記了。”那個男人很簡單的概括了一下,似乎他的這段故事,過去了就真的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拿出來提。


  夏秀敏看到那人這麽掃興,也就索性不問了,反正星兒已經死了,而且這其中發生的事情都比較複雜,真的拿出來再去糾纏別人,也不見得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


  “你現在在那裏住著?”夏秀敏又問,西勤一直不在宮裏,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很好奇,既然不住在宮裏,那麽他又會住在哪裏呢?

  “我是屬於四海為家的人,這些年,遊蕩在各個國家之間,我喜歡那種很是無拘無束的生活,要不是因為這一次我的哥哥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回來,恐怕我現在都不知道星兒已經死了的事實。”那人的眉宇間有微微的惋惜,畢竟是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就算他說了沒有什麽感情,過去的都過去了,但夏秀敏還是能感受到這個男人也是重情的人。


  “原來如此,看來你的兄長在你心裏的位置很重要。”夏秀敏能夠感受到的是,這個人把西子昱看的比星兒還要重要,他自己都說了,自己喜歡雲遊四海,但是西子昱一個呼喚,這人就能回來,說明什麽?他對自己的兄長是非常尊敬的。


  “我哥哥是一個很棒的人,他是我永遠最尊敬的。”男人淡淡的開口,對西子昱,他從來都是崇敬的,即使知道他有龍陽之癖,可是,西勤從來沒有嫌棄過西子昱。但西子昱的事情,宮裏人都是知道的,很多大臣都也隻是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了。


  “恩,我相信你,今天,謝謝你的糖葫蘆了!”夏秀敏把那個糖葫蘆在這人麵前搖了搖,然後笑的異常燦爛。既然是西子昱的弟弟,就不會差到哪去,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做的很好。


  “我們還會再見麵嗎?”西勤突然問道,不得不說的是,夏秀敏真的很美,特別的,她一笑,簡直就是傾國傾城。


  “當然,你不是說了嗎?有些人是沒有緣分了,所以該斬斷,可是我覺得,你我的緣分剛剛開始呢!”夏秀敏魅惑的一笑,簡直不要太好看。


  西勤看著眼前的女人,似乎很想知道她接下來都會出什麽招數。


  然而,夏秀敏已經有些不告而別的走遠了,因為算算時間,裴羽應該到了醒來找娘親的時候了,她可是最寶貝自己兒子的,當然想要讓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能看到自己。


  夏秀敏手裏的糖葫蘆已經化了不少,然後往未府的方向走去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她很久沒有見過的人。


  這個人,在她心裏滋長的痛苦,確實不比任何人少。


  “糖葫蘆,孩子應該沒有那麽大吧!”是裴祺,他就這麽直直的站在夏秀敏的麵前,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其實,明明很想關心夏秀敏的,可是話到了他嘴邊,就會無緣無故的變了味道,甚至有些諷刺在其中。


  “你怎麽知道我這是給孩子吃的!”夏秀敏很是輕蔑的看著裴祺,現在在這裏能見到這個人,隻能說明,他已經出動了,他已經把萬事做好,就等著對自己下手了。


  “你就不能不用那種口氣對著我說話嗎?為什麽每一次你見我,就像是見到仇人一樣,恨不得把我殺了?”裴祺的情緒微微的被夏秀敏引導出來了,他不是善於表現自己感情的人,可是,每次看到那個女人和裴寒還有孩子過的其樂融融的樣子,他就不甘,多少次了已經,他偷偷的潛伏在他們的門外,看著屋內的景象。他就是不甘。


  裴祺承認自己很愛夏秀敏,而這個女人真的不愛他,所以才多次給了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可是,每一次這個女人都會拒絕他所有的好意,然而他所不能理解的是,這樣惡劣的生活環境,被人追殺的日子,夏秀敏和裴寒還能活得這麽瀟灑,這是他作為北趙皇帝永遠無法理解的。


  “不可能!”夏秀敏直接了當的拒絕,她剛才還和西勤說過,一些感情,本來就應該在最早的時候斬斷,何況,她對於裴祺,從來都沒有除了討厭以外的感情。


  “好,既然這樣,我就實話跟你說吧,這次來,我就是要斬草除根的。西子昱不願意交出西周西周國土的板塊,那麽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什麽?夏秀敏驚訝的看著裴祺,畢竟在世人麵前,這兩個國家也是有聯姻關係在其中的,裴祺這麽做,無疑就是主動打破之前的約定,對於北趙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是你不要的。”裴祺有些惡狠狠的開口,然而就算已經很多次了,他還是想要繼續問夏秀敏,到底要重新選擇,他拿她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的。


  “你這樣做,會毀了北趙的。北趙的名聲會在四個國家之間崩塌的。”夏秀敏非常不滿,她想不出來,裴祺會做這麽蠢的事情,因為這樣對北趙真的很不利,若不是東魯之前已經答應了她這件事情上,絕不幹涉不出手,加上南疆有他自己的信義,否則裴祺這麽做,實在是危險。


  天下人會嗤笑的。


  “怎麽,你現在是在關心我了?如果因為北趙的事情來關心我,那麽看來,這件事情我就非做不可了。”裴祺的表情惡狠狠的,夏秀敏真的不知道他心裏有多少算盤,不過每一個都算的非常精確。裴祺肯定知道西子昱打算退位的事情了,否則他不會挑選這個時間過來,更不會這麽自信的向自己透露他的計劃。他一向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的告訴自己他的做法。


  除非,他是真的很有把握剿滅了這裏。


  “你知道嗎?就算你無數次的選擇了他的身邊,我還是會無數次的問你是不是可以給我機會。你現在已經有孩子了,難道你也要看到你的孩子跟著自己的父母一起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嗎?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怎麽樣?”


  每次,兩個人談到最後的時候,裴祺的語氣就變得十分的委婉和低微,夏秀敏自己都搞不懂這個人到底喜歡自己什麽,她是真的沒有覺得自己有太多的過人之處,讓裴祺這麽放不下自己。


  如果他永遠用著那副可惡的嘴臉對著自己,她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還能夠心安理得,就像是每一次他剛看到自己時那種感覺,隻要是那種仇視的眼神,那麽夏秀敏就不會怕,就不會難過,可是,一旦這個人的語氣軟了下來,她就會跟著有一點點的動搖。


  不是動搖是否選擇這個人,而是動搖是否要除掉這個人。


  夏秀敏知道,要想幫助裴寒走到最頂峰,必須要除掉裴祺,然而這個艱巨的任務,目前看來,也隻有她能夠勝任,她從不指望裴寒能對自己的哥哥下手,他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人,自然不會太凶狠。而歲夕呢?更不可能了。她現在被西子昱保護的很好。所以,對於未來,若要下手對付這個人,隻有她自己。


  “那就放馬過來吧,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夏秀敏對著裴祺的眼神,自己的態度無比的堅硬。


  既然已經選擇了,那就要這麽繼續下去,如她自己所說的,很多事情,已經回不去了,從她嫁給裴寒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一生必須要除掉這個男人。


  “好。三日之內,必定是這裏變成廢墟之時。”裴祺的嘴角似乎都沒有怎麽動,但是夏秀敏卻聽這話聽的明顯,她身上的毛孔有微微的張開了,是有些無奈。


  裴祺不見了,隻是一個飛身的動作,夏秀敏還在回憶他剛才說的話。是真的三日嗎?如果是三日,她必須馬上去見西子昱,這件事情,已經刻不容緩了。


  夏秀敏回到未府的時候,讓綠佛直接備了馬車,裴羽看見她的時候就一直涼呀涼呀的叫著。夏秀敏的心裏更難受了,反正她是個心裏放不住事情的人,有些決定,既然已經做了,就必須去執行。


  夏秀敏是舍不得孩子的,然而現在確實沒有什麽辦法。裴寒不在未府。夏秀敏猜他應該也在宮裏,隻是現在自己貿然進宮,肯定會引來不少眼睛的。而且,誰能保證,那裴祺在宮裏就沒有安插什麽眼線呢?


  夏秀敏還是希望這件事情低調一點,她沒有帶綠佛和孩子,就隻身前往了,畢竟這個時候有些慌亂才是最大的忌諱。


  夏秀敏到宮裏的時候,隻見了歲夕,她說裴寒和西子昱有事離開了,好像是西勤回來了,所以一行人一起離開的。夏秀敏當下覺得有些心涼,她很著急的想要找的人,那些人卻一點兒都察覺不到最近的變化,那麽可想而知,裴祺說了三日把這裏踏平,自然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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