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雲離,很小的時候,就陪在盟主身邊了,包括和他一起經曆過那些失去母親的痛苦,創立東盟,還有各種刻骨銘心的事情,雲離是盟主還在皇宮裏時,前皇後送給他的禮物,那時候,盟主的性格太安靜了,前皇後就把孤兒雲離安排到他的身邊,因為沒有任何姐妹弟兄,雲離成了他最好的夥伴。”綠佛娓娓道來,可是,眉頭卻一直皺著有些劃不來。
“可不想,雲離雖然是男兒身,卻在盟主越發變得強大中,漸漸的喜歡上了他,可是,也總會被盟主拒絕。”綠佛歎了口氣,這在東盟,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雲離有龍陽之癖,還是對赤焰的又有幾個人會不知道?
夏秀敏對於現在所有接受得到的訊息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很想把讓自己緩一緩,卻發現自己也想要知道更多。
“西子昱愛上了雲離,對吧?”
夏秀敏問道,當日在皇宮的時候,就從兩個妃嬪的口中明白了一切事情,最後自己還和裴寒推論出西周的皇帝久久不立後的原因,再加上西子昱對雲離每每的用情和不忍,是個人都能猜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綠佛點了點頭,其實她很訝異,因為沒有人告訴夏秀敏這些,可她猜的都對。
“雲離,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他用情至深,對盟主,可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少。錯就錯在他太迷失了自己,願意為盟主。做一切事情,最後,變成了盟主手裏最鋒利的一把劍。”
“有一年,宮裏在選秀,雲離那時候也不過二八年紀,他本就很漂亮,打扮成女人卻也分不清性別。他自己偷偷的打扮成女人的樣子,參加了那一年的選秀,他知道盟主有多麽恨西子昱,所以是打心底要去刺殺那人的。但世事難料,他不僅沒有刺殺成功,還變成了西子昱最喜歡的人。西子昱的癖好確實有些奇怪,但盟主卻抓住了這一點,把雲離當成了棋子來使喚。”
夏秀敏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後來呢?”
“雲離對西子昱,應該沒有什麽感情,所以才會做到很絕,他刺殺任務失敗以後,倒也沒有被西子昱怎麽樣,那時候盟主就知道了,西周的皇帝對雲離已經愛的太深!”
“於是,盟主也是抓住了這一點,他用雲離來要挾西子昱,那皇帝本就沒有多少鬥爭的心思,對上雲離以後,更是失神的厲害,所以,盟主便得了這趁虛而入的機會!成了西周皇室幕後的操縱者!”
綠佛看了看夏秀敏,那人似乎已經陷入了長長的回憶裏。
夏秀敏想到了當時的宇文芙蓉,自己一直以為她才是和西子昱有所糾纏的人,可現在聽綠佛一說,卻覺得往事果然滄海桑田,難怪,赤焰第一日和自己見麵後就說過,西子昱此生摯愛並非宇文芙蓉,那時候,她還有些不相信,但現在卻讓人變成了不得不信。
不過,咋眼一看,雲離的容貌和宇文芙蓉很是相似,芙蓉生前一直帶著麵紗,但她也算是見過那人傾城的容貌,如果雲離把頭發也梳成宇文芙蓉的樣子,再配一身火紅的紗衣,倒和宇文芙蓉相似了很多。
那麽現在看來,一切就似乎也說的通了,自己不管被誰栽贓了命案,赤焰算是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當初,西子昱中毒了,廣招天下醫師的人,不會也是赤焰吧!”夏秀敏試探的問道。
“對,其實姑娘被人送到船上,那是紫蘇做的,和盟主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找不到你的人,便以西子昱的名義貼出了那個皇榜,他猜,你一定會出現,後來,你果然出現了!”
“那雲離的出現又是為何?”夏秀敏不解的問,既然西子昱對雲離是那麽熟悉的人,就不用再這麽讓他冒險。
“他為了讓盟主開心,決定去刺殺西子昱,那個人,一直是盟主心裏的痛,雲離放不下盟主,而且那時候,他已經明白了那個皇榜是盟主貼出來的,但又不知道這是為何,所以才去了皇宮,對於雲離來說,他是不願意去宮裏的,畢竟,他愛的人,一直都是盟主,而不是那個皇帝!”綠佛惋惜道,雖然這是男人之間的感情,但她卻一點也不介意的說出口,夏秀敏很詫異,原來西周竟然還有這麽開放的女子。不過她也不會介意這些東西,感情麽,如果誰能阻止,那就有些不可思議了,如果誰能左右,那就讓人驚奇了。
夏秀敏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由得有些哀傷,她也不排斥這種愛情,何況這三人之間的恩怨,真的有些糾纏的複雜,她沒有辦法說出一二來,隻能惋惜,身為男兒身,在國仇家恨以及上一代的恩怨中,慢慢的,把自己淪陷了進去,永遠的藕斷絲連。
“那麽這個命案的幕後,到底又是怎麽回事呢?”夏秀敏繼續問,如果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雲離在其中作祟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這件事,並不是盟主的意思,想來姑娘以前有些仇家,這次被盯上了,盟主就算再怎麽殘酷無情,也不至於對幾個孩子下手,姑娘應該好好想想,到底有什麽仇家在?”綠佛問道,其實到底是誰在陷害夏秀敏,她還真的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赤焰幫她幫這些擺平了。
“如果不是他,或許,或許是…”裴祺,可是,他不是應該在北趙養傷嗎?記得裴寒說過,他的傷還很重,更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回來,而且,做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親力親為,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很有可能是他派手下在這裏作祟的。
“你在西周弄出了這麽一個案子來,確實不見得很光彩,那個要整你的人,看樣子是要把你名譽毀了。不過盟主確實盡心了,但西子昱作為皇帝,他怎麽也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所以,盟主在西周找了一個和姑娘身形極為相似的人,這樣才算是躲過了一劫。不過,盟主也答應了西子昱的一些條件,這些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什麽?”夏秀敏問道。
“比如,釋放一些自己的權利,或者對雲離的掌控,都是要有所代價的。”綠佛深諳的眼眸看了看夏秀敏,太多話隱藏其中。
“原來如此,所以說,西子昱也知道這些事情?”夏秀敏問,她突然想到了裴寒,當初她還說如果出了事,就讓裴寒去找西子昱,原來,這些也都是那人算計好了的。
不過,裴寒應該就平安了吧,若背後是裴祺,把自己的聲譽搞的這麽臭,定然是想讓她和裴寒在西周待不下去,然後知難而退,又或者,把他們逼到絕路上,所以,裴祺就把那個謠言散步了出去。
夏秀敏狠狠的抓住了手指,快要把自己扣爛了,裴祺,又是那個男人,已經多少次了?
“皇上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願意用這個案子換一些他想要的東西,這說到底,也算是一種交易吧。”綠佛點點頭,她不知道是誰放了毒,搞得西周那麽大一個命案,但西子昱總歸是聽赤焰的,這件事情,外界已經處理的很完美了。
夏秀敏卻越來越擔憂了起來,這一次,裴祺以為自己做到了天衣無縫,卻還是沒有達到目的,或許,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這何嚐又不是一件好事?
“綠佛,我想出去,我想見赤焰,到底怎麽樣才能見到他?”夏秀敏問道,她很想和赤焰把話方麵說清楚,該了結的東西,還是要早日斬斷。因為,她從來不願意去欠誰。
“盟主他,受傷了!”綠佛的情緒有些複雜。
“又受傷,上一次你就說他受傷了,可是他不也好好的活著嗎?為什麽不讓我去見他?”夏清冷冷的笑了一下,她討厭一切虛偽的欺騙,上一次,綠佛就是這麽騙他的。
“是真的,他被西子昱刺傷了!”綠佛哀歎了一口氣,夏清震驚不已。
“為什麽?”西子昱如果能危及到赤焰,何必現在才出手?
“其實,皇帝是那種沒有多少雄心和野心的人,盟主早就看穿了這一切,所以他也甘願站到那人的背後,畢竟先帝已經去了多年,盟主的身份。也不會有多少人能出麵承認,他若直接奪了那皇帝的位子,倒也會被天下人唾棄,成了千古罪人,所以,他可能會覺得這樣更有趣吧!那個皇帝這次的反應,倒是有些出乎了盟主的反應,他隻是太在意雲離了,盟主傷了雲離,自然讓皇帝難過,所以才做了這樣的事。”
“西子昱還真是性情中人,隻是一個雲離,他就能如此的用情至深!”夏秀敏有些哀傷了,她怎麽就覺得很感動,那三人本來糾纏的好好的,怎麽現在非要把她拉扯進來,而她的介入,卻不能解決問題,而是讓問題更加走向矛盾的那一麵。
“盟主以前的夢想,就是把東盟做到天下第一,然後讓西子昱做成西周的傀儡皇帝,自己一手掌控整個西周,等時機一到,他就可以把西子昱推翻,自己統治這個皇朝了。但現在,都變了,他從來不明白西子昱怎麽會為了一個雲離連國家都不要,可是現在卻為了你,把自己人生的軌跡都改變了,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恨你吧。”
“那他現在傷的怎麽樣了?”夏秀敏問道,表情有些複雜,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綠佛的話,更或者是說,她有些不敢麵對赤焰的感情。
綠佛的表情突然很痛苦,就算她是這整個東盟裏最好的大夫,可以治得百病,但西子昱這一次,真的夠狠,或者說,赤焰根本就沒有多少防備,還記得這一次受傷的時候,是因為夏秀敏整夜的胎動,綠佛瞞不住,告訴了赤焰,當時就被西子昱一下撂倒了,他憤怒是因為綠佛沒有照夏好夏秀敏,最後自己又因為那人失了神。
“他不讓我告訴你,所以,有些話,我不知道要怎麽說!”
綠佛吞吞吐吐,眼神都飄得有些不知所措,赤焰的傷現在確實有些厲害,甚至都有些清醒不了。
“好,我知道了!”夏秀敏有些無語,這已經是什麽時候了,那人還在聽赤焰的話。
“你先下去吧!”夏秀敏給綠佛了一個暗示,她隻是想要快點支開他,然後做自己的打算。
綠佛退了下去,今天說的話已經很多了,這些事情,如果傳了出去,怕是她死十次都不為過。
等綠佛退了出去,夏秀敏就趕緊加緊了腳步,從這個石室裏出去,到了他練功的房間,夏秀敏卻意外的發現那人不在,她的心,突然有了一點點的緊張,這算是頭一次,因為另一個人變得緊張,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個人為了自己,默默的做了那麽多事情。
石室很暗,隻有微弱的燈光傳來,她有些看不清方向,腳下的路也變得很滑。
偶爾會從肚子來傳了有些痛的感覺,也不是痛,像是孩子,雖然現在也沒有多少日子,但夏秀敏總覺得腹中會有縷縷的溫暖傳來。
不知不覺,夏秀敏就走到了赤焰的房門跟前,她記得這裏的暗號,沒有怎麽猶豫,就走過去打開了那扇門,好像潛意識裏覺得,赤焰會在那裏。
紫色的紗帳仍然有些縹緲的飛舞在空中,這裏和石床有些距離。
那金絲線的被子很薄,好像下邊什麽也沒有。夏秀敏繼續往前走,好像那一瞬間,都覺得自己的腳不再屬於自己了。
她內心總有一個聲音,雖然紫色紗帳飄的很是迷離,可是,夏秀敏還是想要往更深而幽暗的地方去探索。
夏秀敏的心,有些揪著的疼痛,就好像看到裴寒當時身中劇毒一樣,莫名的呼不上氣來。
她不欠誰的,所以,她不需要誰欠她,不需要誰再對她這麽付出,更不需要那個人滿身傷痕累累。
受傷,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夏秀敏走的每一步,內心都好像漏跳了幾個節拍,但是,責任心會驅使她一直往前走,連一刻鍾都停不下來。
那鋪展開來的被子很薄很大。根本看不清那下邊是否有什麽,她諾著步子,每一下,都走的沉重。
還是到了石床邊,在一旁的紫色紗帳伴隨著陰風陣陣飛舞,飄得很迷幻,夏秀敏白皙又很瘦骨的手一把揭開了那層紫色的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