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既然你那麽說了，我也不會為難，而且，我也不敢保證，換掉這麽一張絕色的臉，再怎麽給她重新配上一副？她肯定不會喜歡的！”赤焰好像自言自語的咕噥著，他要的是夏秀敏的人，還有她的心，那麽，就絕不會去隨意的做一些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盟主能這麽想，一定是最好不過的了！”綠佛輕輕的擦了一把汗，好像是躲過了一個大劫一樣。頓時覺得輕鬆了很多。
“那麽，她還有多久能醒來？”赤焰看著夏秀敏，用手輕輕的附上了她蒼白的臉，實在讓人心疼，這麽一張絕色的臉，他差點就毀了，該死！
“應該會有兩天左右吧，姑娘沒什麽力氣了，所以睡眠可以幫助她恢複一下，甚至是治愈她體內損傷的組織！不過，總歸是會醒來的！”
綠佛笑了笑，可是卻沒想到，赤焰的下一句話，更始料未及。
“既然有兩天的時間，不如，抹掉她的記憶吧！”赤焰突然開口。
“什麽？”綠佛驚訝的問道，抹點一個人的記憶，這樣做，會不會有些殘忍。
“既然她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我就有權利操縱她的心智，這樣，不會算過分吧！”赤焰看著綠佛，表情很是放鬆，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如果夏秀敏醒來了，又要和自己大吵一架，他都會覺得疲憊，那麽，不如把之前的記憶全部抹點，他們就能重新開始了？這樣對於他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吧。
“盟主，你確定要那麽做嗎？如果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本屬於她的心智，那麽這個人，又怎麽算是她自己呢？她會變得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你喜歡她的那個樣子，也會漸漸的消散！”綠佛望著赤焰，突然對於他這種極致的感情有些畏懼，如果為了得到一份愛，就要想盡辦法強迫別人來愛自己，那麽，這樣的感情，是可悲的，這樣的人，更是可恨。
赤焰隻是把頭轉到了夏秀敏的方向，他撫摸著她濃密又烏黑的秀發，樣子很是憐惜。從來沒有想過，若一個相同麵孔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卻已經不是她了，那麽，他還會不會動心？
“我再考慮考慮吧…”最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赤焰的目光變得有些破碎，他怎麽能對她下手呢？難道她因為自己吃的苦還不夠多嗎？
“盟主，你想清楚了就告訴我吧，綠佛會盡忠盡力的為您服務的！”女子誠懇的說道。
“好，你下去吧！我再想一想！”赤焰一個揮手，石室的門就被他打開了，綠佛看了看床榻上海還好虛弱的赤焰，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是無意，便退了下去。
赤焰看著石床上的人，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了，他真的要用那麽殘忍的方法對待夏秀敏嗎？正如綠佛所說，如果給她換了記憶，那麽，夏秀敏就不是夏秀敏了，那樣的女子，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再喜歡。
“你說，我要拿你怎麽辦呢？”赤焰對著不醒的人，有些哀傷的問道。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夜。也是第一次，他和夏秀敏躺在一張床上，兩個身受重傷都很虛弱的人，赤焰覺得，自己動一下都很無力，但是看著她傾城的側顏，卻卻也覺得很舒心。
“若果抹去了你的記憶，你不會恨我吧！”他的聲音有些乞求，原來東盟的盟主，是這樣的卑微，他不曾這樣低三下四過，隻是，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一切原則，也變了樣子。
第二日醒來，夏秀敏還是躺在床榻上，但比起往日，她的呼吸均勻了很多，看樣子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時候。
赤焰的臉色很蒼白，昨日把所有的內力都快傳給了夏秀敏，加上之前他還重了那麽多毒，現在整個人都是有氣無力的癱軟在床榻上。
“盟主！”是綠佛的聲音，她一直在門外，沒有赤焰的吩咐，她是不能進來的。
“進來吧！”赤焰知道了是綠佛，便答應了她。
今日的綠佛打扮的格外奇異，有些流蘇的裙擺拖得很長很長，她的手裏還提著一個古色的小箱子，不過，那是給赤焰治病用的藥箱。
“盟主，你感覺自己怎麽樣了？”綠佛輕聲問道，她雖然生的線條不算柔美，但是卻也是個溫和的女人，行醫的人，大抵都是如此吧。
“還好，如果不是你昨日及時製止可我繼續下去，或許今日，我真的會沒命。昨天有些喪失了理智。”赤焰開口，他不想說這麽多的，可是看到綠佛進來，看到自己和夏秀敏一起躺在床榻上時，他就無比的想要提起她，好像那個人是自己珍藏的一個寶物，卻又很想讓別人知道他擁有這個東西。
“綠佛本就是為了效忠盟主而活的，當然萬事都要為您著想。”女子的臉上帶了一點微笑的表情，她的性子很淡，卻也聽不出別人的話外之音。
綠佛給赤焰重新診了脈，確定了他的傷勢以後，眉心才慢慢的皺了起來，這次他還能留著一條命，真的是萬幸。
因為，赤焰是二度和死神擦肩而過，頭一次，從那十成功力下出來，第二次，就是給夏秀敏輸送真氣的時候。
“盟主，希望這些日子，你都好好調養，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綠佛提議，不過，她這個大夫，從來都隻能給赤焰建議，若他哪一天真的會聽她的話，這太陽就從西邊升起來了。
“嗯!”赤焰點點頭，然後把前所未有的溫柔的眸水看向了夏秀敏，時而，他的表情還有些糾結。
綠佛怎麽會讀不出他的所思所想，在一旁輕輕的一笑：“盟主這樣憂愁，一定是因為姑娘記憶的事情吧！”
“綠佛，你說，如果我要讓她忘了過去，和我重新開始，會不會很自私呢？”赤焰頭一次這樣打開心扉的說話，讓綠佛吃了一驚，至少，他從沒這樣對自己說過什麽。果然應了紫蘇那句話，他變了。而這個讓他變的人，正是石床上那個有些不省人事的女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天下之間，誰又能懂得情呢？盟主，既然你已經這麽想了，就表示那個想法在心裏滋長了，我不希望你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其他的，綠佛不敢幫您做主！”微微的低了頭，綠佛不敢看赤焰，因為是人都看了出，他動情了。
多麽奇怪的事情，赤焰居然動情了，整個東盟的盟主，武林裏稱霸天下的人，現在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綠佛，那就把她的記憶抹點吧！”很糾結的問題，赤焰的十指相互交叉的扣在一起，他的內心很複雜，但是綠佛說的很對，他不想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綠佛點了點頭，這個結果，是她早就料到的，這個結果，不是最好的，但總歸比給那女人換一張臉的法子要好太多。
綠佛退了下去，她說，要用另一種藥。
其實，夏秀敏當時中了紫蘇的毒，那麽重之後卻完被解的一幹二淨，最初她還以為那是赤焰的藥，所以夏秀敏才沒有因為毒氣擴散到五髒六腑而身亡。
可回到自己的石室時候，她她突然想到了，這個女人，或許根本就是擁有特殊體質的超載者，那是很久以前自己看到的一本古書上記載的，那樣的人，本身就是所有毒藥的毒，所謂以毒攻毒，就是這個道理。
綠佛知道，如果她的體質特殊，就不能用普通的藥對付，所以，她選擇了一種夏秀敏很熟悉也很喜歡的東西，夏秀敏最鍾愛的寶貝。甚至是夏秀敏曾經都遇到過的那個毒，讓她痛不欲生，讓她撕心裂肺。
是蠱毒。
綠佛從自己印花的瓷瓶裏倒出了幾個小小的蟲子，她的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赤焰是東盟的盟主，當然明白這是什麽東西，但他從來都是聽別人說，這一次，是頭一次遇到蝕憶蠱。
“你要怎麽做？”赤焰好奇的問道，不過看見有些泛黃顏色的蟲子，不禁一陣惡心，他是極其討厭這種東西的，所以自己身上最喜歡用的毒，都是叫人致命的藥。
“蝕憶蠱，盟主，把蠱蟲種到她的體內，然後再把蠱母毀掉，這個女人，就會一輩子都忘記自己的過去，甚至連她是誰，都再也記不起來。”
綠佛平靜的說道，完全是身外人的姿勢，看著赤焰有些猶豫的眸子，她沒有再說什麽。
“永遠…”鄙夷的問道，他的表情有些涼，有些靜，還有些呆。他沒想過，讓夏秀敏忘記所有之前的事情，自己會不會比她還要難受，讓她忘記了小九九的存在，讓她和過去告別，自己會不會太自私了。
“裴寒…裴寒…”突然，夏秀敏有些不清醒的呢喃道，可是，就是這樣的聲音，徹底打亂了赤焰還有些理智和抱歉的思緒，他就不應該同情她的，這一世，如果有了那個人，他就一輩子都走不進那人的心裏。
手微微的握住了，不再很是糾結的交叉在眼前，赤焰的眸子裏劃過一道幽深的顏色，讓人猜不透情緒。
“那就給她種蠱吧，其實有時候，忘掉過去，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很是深意的看了綠佛一眼，剛才夏秀敏叫裴寒的名字，她也聽到了吧。
“是！”綠佛點點頭，現在算是明白，這女人和赤焰之間的糾結。
原來，盟主喜歡的女人，並不喜歡他。她剛才口口聲聲叫著的名字，並不是赤焰。
難怪赤焰想要抹掉她的記憶，這樣對他來說，算是最好的結果。
“好的，盟主，那現在就開始吧！”
綠佛的態度一下變得認真又嚴肅起來，看著赤焰，他還因為夏秀敏口中喊叫的名字而在意，表情極度的冰冷。
“嗯！”赤焰幾乎是從鼻翼裏哼出的聲音，然後一個甩袖，往一邊走去，給綠佛騰出了空間。
那隻泛黃的蟲子在綠佛的手中開始蠕動起來，像是睡久了被喊叫了起來，赤焰站在一旁看著，心跳的有些快！
說不緊張是假的，他的表情顯得再冰涼，也抵不過內心紊亂的跳動，他是在乎那人的，無關她的本質了。
綠佛用內力把蠱蟲放入夏秀敏體內，很明顯，她的胳膊上開始有了蟲子爬行的跡象，一條有些淺紅色的印子慢慢從指尖往胳膊的方向爬去。
夏秀敏本來還一直睡著不醒，但由於蠱蟲在體內一直的爬行，讓她變得很不適應，冷汗從額頭開始往下流，把頭發都有些沾濕了。
夏秀敏的眉心微微的皺了起來，口中也不禁發出了一點因為疼痛而呻吟的聲音。
“唔”她痛苦的叫了一聲，是真的很痛！
綠佛輕輕的皺了皺眉，蠱蟲在夏秀敏的身體裏種植的並不順利，赤焰也看到了，連忙走過來，問道：“她怎麽了？怎麽會這麽痛苦？”
“這！”綠佛重新運功，把那條蠱直直的往她的胳膊上逼，剩下的距離不是很長，隻要再多用些力氣，就能把蠱完全種到她體內。
“疼！”夏秀敏喊道，緊閉著眼睛，她的身子因為蠱蟲的湧進而變得有些抽搐，最後隻能變成不住的翻身來緩解身上的痛苦，赤焰一看，馬上把綠佛推開，然後把夏秀敏按住在石床上。
“你沒告訴過我，種蠱會這麽痛苦！”赤焰看著夏秀敏蒼白的臉，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了擦汗。
“屬下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之前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綠佛連忙解釋道，再一看赤焰緊張的表情，她有些不知所措。
“盟主，莫非她？”綠佛訝異的看了看夏秀敏，一個念頭閃過自己的腦中。
看見夏秀敏一直沒有醒來，綠佛又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赤焰的心就是狠狠的一揪，如果夏秀敏永遠都醒不來了，那他還要什麽蠱什麽毒。
“她怎麽了？”
“盟主，讓我給她把一下脈吧！”綠佛請求的口氣，她猜到夏秀敏的體質很特殊，但是蠱蟲倒也不會被血液腐蝕，除非…
赤焰點頭，現在隻有綠佛能救夏秀敏了，他把那個剛才還掙紮的身子緊緊按住，夏秀敏比剛才的情緒能穩定了一些。
“盟主！”綠佛拿起夏秀敏的手，很快就明白可怎麽回事。
“她有身孕了！”有些震驚的消息，赤焰的眼睛睜大了好幾倍。
她終究還是有了他的孩子。
心，從來沒有這麽痛過，他不曾體會過這樣讓人煎熬的痛苦，像是煉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