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她想的很到位,但是誰又能保證這些孩子的安危呢?那下毒的人能這麽輕易的不擇手段,這些普通人想要做出一點防備,卻也是很難的。
但掙紮定然要比等死好。夏秀敏也是想不出辦法才隻能讓病人的家屬做好防護措施。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她的眉頭有些緊擰著劃不開,裴寒看夏秀敏現在的樣子這麽難受,才安慰道:“不要胡思亂想!”
“裴寒,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有問題嗎?這些孩子不是生病,他們都是中毒了,所以普通的大夫才醫不好這些孩子!”
“而且,有人竟然給那些人指名道姓的讓來我這裏,這不是預謀是什麽?如果病人不是這些無辜的孩子,我恐怕真的會袖手旁觀吧!但那人很聰明,抓住了我的弱點,嗬!真是步步為營!”夏秀敏的紅唇一張一合,臉上還有因為憤怒而沾染上的紅霞,她真的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人這麽算計了自己,可是到頭來,那人又得到了什麽。
“嗯,你一定會懷疑那個雲歌學堂吧。我剛才已經讓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裴寒的手放到夏秀敏的手心,溫度也感染了她有些發汗的手。
夏秀敏先是一驚,然後笑了笑,情緒慢慢的緩和過來:“謝謝你,裴寒,所以,你也認為和那個雲歌學堂有關?”
“嗯,不過,那個帶他們來找你的男人,更可疑不是嗎?很可能就是他下的毒。”裴寒的鳳眼眯了眯,思索道。
“可他這麽做,豈不是很矛盾,既然下了毒,又為何讓人來找我解毒,這對他,並沒有什麽好處吧!”夏秀敏越來越不解,如果真的是那個帶鬥笠的男人,這麽做,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現在更多的人都知道我會解毒,誰又能記得他呢?裴寒,這次如果是一個計,我想,算是遇到不好對付的人了!”夏秀敏幽幽的開口,看過去裴寒的眸子裏,是一望無際的深淵。
“就算我們輸了,那又怎樣,就算中了他的計,我也會把這些都拆穿的,秀敏,你不要總是一個人扛了很多事情,別忘了,還有我和你一起。”裴寒寵溺的看著她,還有些許的心疼夾雜在裏麵,他看不懂的是夏秀敏每次都要這麽逞強,明明兩個人可以解決的事情,她卻怕自己受傷或者受到牽連而一個人去麵對,這樣對她,是很不公平的。
“嗯!”夏秀敏輕輕的點了點頭,每次自己很有思想思緒也很明確的時候,就會被裴寒這廝溫柔的言語所擊破,次次中招。
夏秀敏最後明白了,不管這次來的是誰,情況有多麽危險,她都會和裴寒一起麵對,若要兩個人都安心,就是把問題放出來一起解決。
夏秀敏和裴寒等不及探子的消息,毅然決定親自往雲歌學堂跑一次,他們很快就打聽了去那裏的路線,也不是很遠,就在城郊的一戶小院落裏。
夏秀敏看到了雲歌學堂幾個字刻在一個古木的牌匾上,門是柵欄圍出來的,院子裏的景色很別致。
一個不大的亭子,剛好在正中放了十幾個竹子製成的桌子,沒有板凳,想來學生們都是席地而坐的。亭子旁邊還有一個很大的鍾擺,估計是用來提點大家上課和下課用的。整個雲歌學堂,不像一般學堂那麽中規中矩,到底是給小孩子啟蒙用的,更多的感覺是隨性和自由。
夏秀敏和裴寒往亭子中間走去,這才看到老師的講座上方,有著諾大的畫卷從上方垂了下來,他的桌子上還有未幹的毛筆以及鋪好的宣紙。
“奇怪,這學堂的老師呢?”夏秀敏不自覺的問道,如果學生們沒來上學,她還是能理解的,可這老師都不來教課,為何這筆還是濕潤的?
“我們去裏邊再看看吧!”
裴寒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夏秀敏隨著他的指尖看了過去,原來,這裏邊還有一個房子,用竹子搭建的房子,看過去很舒服。
夏秀敏跟著裴寒的腳步往那走去。隻是,門也是緊關著的。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夏秀敏敲了敲門,雖然竹子搭建出的房子四年通透,連窗戶都沒有,但卻被層層的紗帳給裹得嚴嚴實實,一點也看不清裏邊的事情。
裴寒走到窗戶跟前,然後把自己腰側的箭拔了出來,一個揮舞,那層層的青色紗帳,就被他的利劍霹的粉碎。
一股淡淡的麝香從房間裏飄了出來,夏秀敏看到裴寒已經打開了這一邊的路,就索性放棄繼續敲門。
她把頭朝裏邊探了探,無疑,也聞到了那個有些清淡的味道。
“不然從這裏進去吧!”裴寒話剛一落,就把夏秀敏楊柳一般的腰身拎了起來,一個起跳,再一個落地,夏秀敏就這麽完美的讓雙腳踩了進來。
她想按著那股味道去尋找,這房間裏,在床榻跟前有一個繡著荷花的屏風。
再一看,周圍都是一些書和紙,這一定是雲歌學堂老師的房間了。
裴寒的身子突然怔住了,夏秀敏很不解,她剛還在研究那些書籍來著,很奇怪一個普通學堂的老師,卻擁有很多她都不曾見過的名著,甚至很多醫書,這些都是失傳已久的
“裴寒,你怎麽了?”夏秀敏走到裴寒跟前,她明顯看見過他眼裏飄過的那屢震驚。
夏秀敏說著也往裴寒的方向一看,同樣睜大了眼睛,飄來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繡著荷花的屏風後,有一個竹子架成的床榻,那上邊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
最奇怪的地方,並不是那男人已經死了,而是,他的裝扮,和那些家長口中曾描述的指證人的形象,一模一樣。
男人趴在竹床上,臉也埋了進去,腳和下半身還耷拉在地上,剛好是那一灘血水之上。他的身子很修長,整個人穿了一身黑色紗衣,在竹床的一旁,還有一個鬥笠。
夏秀敏想要走上前去看看,裴寒止步,製止了她的行動,然後輕聲道:“別動!”
夏秀敏這回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間不過一個眼神而已,夏秀敏點點頭,如果眼前這個死人正是指路的人,那麽這裏的雲歌老師又去了哪?
一層層迷霧把夏秀敏包裹了起來,她卻覺得無能為力。
“快看,在裏麵!”忽然傳來的聲音,打破了夏秀敏和裴寒兩人思索片刻的寧靜,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到劉伯帶頭的人走了過來,但不像往日,每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怨恨!
夏秀敏沒有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一個女人便驚呼道:“那人是誰?”
大家一個用力的衝了過來連裴寒都製止不了。
“往日我還以為你是再世菩薩,可不想,你居然用了這麽卑鄙的手段,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劉伯帶頭罵道,那一日謙卑的樣子再不複存在,剩下的,隻有含著淚光的眼眸,恨意長綿。
“這是怎麽回事!什麽叫我害死了你的孩子,難道不是你們讓我救了他們的?”夏秀敏訝異的看著這些顛倒是非的人,明明是他們哭喊著求自己來給孩子治病的,現在到底什麽情況,她一點兒也不了解。
“孩子是我救活的,難道你們集體失憶了不成?”夏秀敏憤憤的說道。
“對,的確是你,若不是吃了你那解藥,我的孩子,也不會來一個回光返照,什麽治好了他,我看,就是一個障眼法,孩子的病情加重了,現在,現在已經沒了…”女人哭泣道,她怎麽會想到,小女兒活蹦亂跳的跟自己回去後,一睡覺,卻再也沒醒來。
“什麽?”夏秀敏吃驚的問,她不可能誤診,心痛,來自於那些無辜的幼小的生命,就這麽白白的斷送。
“當初就不應該聽那個男人的話,信了他,信了你!嗬,還我孩子的命!”周遭的人有些蜂擁而至的往夏秀敏跟前衝了過來,裴寒一下把夏秀敏抱的飛起了身,落到和他們有些距離的書桌跟前。
“看來果然是你,要不然怎麽這麽做賊心虛,我們還沒有碰一下,你們就早早的撤離,這天下還有沒有一個王法啊!”
男人訓斥的聲音,夏秀敏聽的有些微怒。孩子死了她也難過,但真的要站在原地受你們這些家長欺辱嗎?為什麽要承擔本不是她還承擔的責任,如果那些孩子真的是因為服用了自己的解藥而產生回光返照的跡象,從此加速毒素侵入體內,那麽她一定會認罪。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弄清之前,她不會也沒有理由為任何罪犯買賬。
“你們看,那床榻上死了一個人!”有人突然喊道,這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過去,可是他們接下來說的話,更讓夏秀敏的心涼了一下。
“這不就是那個為我們指路的人,他怎麽死了?”女人的聲音,她的疑惑摻雜不了任何演技,看得出這是真的驚訝。
“你們可看清了,這是不是當日給你們指路的人?”夏清問道,她和人群的距離隔得不算很遠,可是,總覺得這床榻上的,是另一個人。
“穿的衣服都一樣,還有那個鬥笠!”男人指著那個帽子說道:“當時就覺得很特別,上邊鑲了一個玉石圓珠,現在看來,就是那個人了。”
周圍人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裴寒在一邊開口:“雖然這衣服和帽子甚至他所有的配飾都和你們當日見到的人一模一樣,但那個人具體的長相,你們中間卻不曾有一個人看見過,又怎麽能斷定了這個身子就是那個男人的?”
周圍人大多還是紅著眼睛,看裴寒的樣子極度的憤恨,夏秀敏能理解,畢竟他們剛剛失去了孩子,這件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她肯定是公眾憤然的對象。
“那我們看看,這個人是誰?”男人繼續開口,然後用手把那個身子翻了過來,現在,所有人驚訝住了,因為躺在床榻上的,並不是別人,正是這個學堂的老師,雲歌。
“雲歌老師!”眾人尖叫道,可是再怎麽沉痛都沒有用了,那個人,已經死了。
“你這個妖女,我現在就要殺了你!”那個男人大罵道,往夏秀敏這邊衝了過來,卻還沒出手,就被裴寒點住了穴道。
為了避免大家都情緒激動,裴寒淩波微步一般,把每個人的穴道都點住了,那些人隻能保持了本身的動作一動不動。
“嗬,就算你們現在殺了我們,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所謂人在做,天在看,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現在還殺害了雲歌老師,真是歹毒!”盡管身子不能動了,但帶頭的男人明顯嘴上不打算饒了夏秀敏。更何況,他的每一句話都有帶動人心的作用。
“不要血口噴人,請問,我為什麽要殺他,我殺了他又對自己有什麽好處,還有,不要口口聲聲的說我殺了你們的孩子,這對我來說,又有什麽用呢?”夏秀敏憤怒的回擊道,怎麽現在她還要被人賊喊捉賊了,真的有些氣憤。
“誰知道這之間有什麽關係,對你有什麽好處,反正,你把我們的孩子害死了,而這個人,是可以指正你的人,現在他死了,官府當然不願意聽信我們的一麵之詞,這對你,不算有利嗎?”
“你們這麽糾結解藥的事情,為什麽不去想想到底是誰下的毒?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吧!秀敏隻是順了那人的意思給孩子們解毒,這之後的結果,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裴寒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些人,毫無邏輯思維可言。甚至有些不講道理,難道他們都不去想想為什麽孩子會中毒?這顯然的圈套,包括現在當場對夏秀敏的抓包,擺明了是栽贓和誣陷。
“這還用想,你治病救人後就已經名滿皇城了,若不是為了那虛有的名利,怎麽會設計這麽一出?定然是你早早在雲歌學堂對孩子們下藥,然後要挾雲歌老師去指點我們找你解毒,但沒想到事情發展的不夠順利,你就回過頭來殺人滅口!”男人猙獰的看著夏秀敏,說的盡是歪理。
“嗬!你說的到倒像真有那麽一回事!但我救了孩子,這才多久,怎麽可能就名滿皇朝了?時間上如此不相對稱,我勸你還是不要含血噴人!”憤怒的罵道,夏秀敏覺得心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正好就是自己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