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夏秀敏又低了頭,偷偷的在裴寒的嘴巴上呡了一口,還是那熟悉的茶香味,讓人久久不願離開。
“姐姐!”古墨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卻看到人家夫妻兩人正甜甜蜜蜜的接吻,臉上很是不悅也沒多大的表現。
“何事?”夏秀敏很鎮定,看了剛才被偷親的裴寒也漸漸睜了眼睛,心底一陣不悅,什麽時候這人可以隨意進出這裏了?雖然吧,隻是個帳篷。
“姐姐不知,昨日王爺抽簽後,被安排到了下午開始狩獵,可我剛剛聽到皇上的意思,說是讓王爺現在就準備出發,成為最早一批比賽的選手。”
裴寒似乎聽了進去,他再一個翻身,就套上了一旁的衣服。
“你先下去!”裴寒冷聲道,古墨才低了頭出去。
夏秀敏看了他一眼,隻是今日狩獵,裴寒卻不像往日那份有些仙氣的打扮,還褪去了他最愛的青色紗衣,轉而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狩獵束衣,讓夏秀敏看了不禁有些難過。
“裴寒,你太瘦了,比我還要瘦,不管今天誰輸誰贏,你都要多打幾隻野雞呀野兔啊,是該好好補補了!”夏秀敏認真的托著下巴看著裴寒,她從來都沒有發現,裴寒的腰都可以和自己-媲美了。
裴寒聽了這話顯然怔了一下,別人出去打獵,多少人都會囑咐他安全第一,比賽第二,可到了夏秀敏這裏,一切又都像是變了樣一般。他隻好點點頭,正準備離開時,夏秀敏卻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
裴寒有些不解,夏秀敏莫不是要跟著自己出去,但再看她連衣服都沒有換過來,才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夏秀敏走到旁邊的木箱跟前,這個箱子不大不小,想來昨天芳草已經把這個箱子給自己送了過來。這是她張狂的老本行啊,裏邊全是藥,還有一些毒。雖然她更擅長醫術,但是毒卻能用來防身。
夏秀敏從箱子裏取出了一個更小的寶盒,打開裏邊是一個紫色的瓷瓶,她把那隻瓶子遞到裴寒手上,裴寒接過來,卻感覺這不是一般的藥,是一種液體。
“這是?”裴寒不解的問道,看著夏秀敏輕鬆的臉色,才把心裏的疑惑打掉了。
夏秀敏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很是光滑的質感這樣順著指尖環繞,她輕輕一笑:“你拿著,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一定記得要喝了這瓶子裏的東西!”
夏秀敏沒有說透,剛剛古墨進來告訴裴寒他狩獵的時間一改,她的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皇帝這般刁難裴寒,在他毫無防備之際讓他出戰,先不說到底是否出於真心讓他狩獵,但這荒郊野外,叢林裏難免不會有什麽埋伏。而且,裴寒身上的毒,一直沒有解,那日就聽聞如太妃所言,這毒是裴祺所賜,一旦在狩獵場上發作了,裴寒肯定躲不過這一劫。
所以,早在自己昨日出發之際,就把自己的手腕割破了,然後用力的擠出了些許血水,一旦裴寒真的發作,喝了自己的血,也能止住一刻。
夏秀敏的眼角莫名的有些濕潤,這些天裏和裴寒總是過得很不踏實,好像在這一刻還能見麵的兩人,下一刻卻那麽未知,她討厭這樣的感覺,連自己的生活都不能掌控,何來安心一說?如果可以,這次狩獵後,她一定會好好問候那狗皇帝。
裴寒用手輕輕的為她拭去了那一層霧氣,然後才給對方一個很是安慰的笑容:“我會聽你的話的!”
夏秀敏點點頭,看著裴寒拿了藥瓶轉身離開,才有些放下心來。她走到那個木箱跟前,從裏邊取了一個很小很精致的小箱子,再一打開,夏秀敏輕輕一笑,那是一隻很漂亮的手鐲,但,這並不是普通的玉鐲,這鐲子上有很多機關,又因為不會引人耳目,她才一直保留在身邊,一旦有人要對她不利,那麽就也別怪她無情!
夏秀敏把那隻玉鐲帶在手上,又把自己平日裏帶著的金色線圈給放了下來,還記得那線圈是如太妃親手帶給她的,對了,她應該要去拜見如太妃才是,昨夜來的太過狼狽,那麽今天就好生給婆婆請安了。
夏秀敏隨意的挑選了一件淺藍色的衣裙,芳草看著卻覺得很美:“小姐隻是隨意打扮,就這樣豔壓群芳了!”
“恩!好聽,不過今天可不要說出來!”夏秀敏一個機靈的看著芳草,想想今天參加這狩獵的人,哪個不是王孫貴族有頭有臉的,皇後也在場吧,她還不至於像夏瑾樂那般,盡喜歡在人群裏搶盡風頭,畢竟,場合很重要。
夏秀敏一步一生花的往一旁如太妃的帳篷裏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不遠處皇帝已經坐在了烽火台上,那是專門為了觀看所有參賽者表現的最佳位置,夏秀敏轉眼斜睨了那人一眼,才發現他也把眼睛轉了過來。
夏秀敏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眼睛,往如太妃的帳篷裏走去。
如太妃身體本就欠佳,這幾日到這地方露營狩獵,當然是疲憊不堪,她一直臥在床榻上,夏秀敏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卻和裴寒那金色充盈的畫麵大不相同。
整個帳篷都是淺色,白色,還有一縷縷青煙在空氣中飄蕩,夏秀敏往屏風後走去,想來如太妃也在那裏休息。
還沒有靠近,她就看到古墨在一旁端著雞湯體貼的照夏著那人,古墨一直沒有留意夏秀敏,等她靠近了,才驚訝道:“姐姐!”
夏秀敏擺了擺手,免去了古墨行禮的動作,然後才微笑的對上如太妃:“母妃,秀敏來看你了!”
如太妃剛還半眯的眼睛也緩緩回過神來,確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夏秀敏,馬上笑的燦爛:“秀敏!你來了!”
“是!”夏秀敏開心的笑道,沒想打自己的到來如太妃會這麽高興,心底一陣暖流飄過。
“裴寒那小子,硬是說你身體不好,墨兒又說要照夏我這病秧子,才跟了過來。”如太妃的話雖然簡短,但把該說的都說清了,夏秀敏很是心領神會的一笑:“明白了!母妃!”
如太妃緊緊握著夏秀敏的手,很是滿意的拍著她的手臂,但很快,她就發現夏秀敏帶了另一隻玉鐲,才不禁疑惑道:“秀敏這鐲子很漂亮!”
“是,母妃,這都是我自己挑選的,隨意帶著而已!”夏秀敏輕鬆的對答,本身暗藏機關的玉鐲也並非常人能一眼望穿的。
“好,好!”如太妃和藹的笑著,就在兩人正其樂融融額交談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皇後娘娘到!”
這回大家都有些怔住了,夏秀敏早就聽說了皇後一人在整個後宮被皇帝獨寵的段子,當年皇帝為了讓美人一笑更是許諾了這個上官婉兒作為後宮之主,不僅如此,還把之前的嬪妃都默默的打入冷宮,現在皇帝身邊的女人,一個手都能數過來。
夏秀敏轉眼對上了那上官婉兒,不禁感歎這樣的資貌確實有讓裴祺淪陷的資本。
上官婉兒早不像昨日那麽華貴的裝扮,今日也算一襲素衣打扮,但領口和袖口間卻都是龍鳳的刺繡。
夏秀敏行完禮,再看上官婉兒的時候,那人卻用了幾乎要把她淩遲的眼神望著自己,眼裏莫名的盈滿了讓人猜不透的恨意,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輕蔑的嘲諷。
夏秀敏的心裏緊緊的擰了一下,隻是故意用袖口擋住了那隻玉鐲,上官婉兒看自己的臉色這般狠辣,卻不輸給夏瑾樂一絲一毫。
“這位就是武華王妃?”上官婉兒終於用了極其傲慢的口氣問道,頭上的金步搖在她有些微怒的姿態下一擺一擺,而臉部卻不見往日多為姣好的麵容,似有些扭曲。
“正是!”還不等夏秀敏開口,如太妃就緩和的說道。皇後麵前,如太妃也算一個長輩,但是對於夏秀敏的喜愛和讚賞,讓她總是情不自禁想要告訴別人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兒媳婦:“這正是定國候的嫡小姐,也是寒兒剛剛過門的妻子。”
皇後聽了,並不為之所動,久久之後,才冷哼了一聲:“哦?”頗為驚訝的看著夏秀敏,這樣的眉眼,這樣的打扮,如果換成了男裝,不就是昨晚躺在裴祺床榻上的人麽?什麽狗屁王妃,隻是披著這個外衣,來勾引聖上的賤人罷了。
夏秀敏從上官婉兒的言語裏能夠感受到那人對自己深深的厭惡,但她卻不明白為什麽上官婉兒會對自己產生這麽奇怪的情緒,但不管是什麽原因,對她不客氣的人,她亦不會客氣。
“既然是王妃,那不如陪我出去走走,你我之間,也應該多些了解才是,皇室畢竟說到底也算是一家人,況且我們年齡不相上下,王妃倒是可以和我做做姐妹!”上官婉兒拿著手上的珠子一直按動著,每一顆都很是用力的揉捏,但眉眼和嘴角上卻一直保持著豔麗的笑容,夏秀敏沒有拒絕,她還想搞清楚到底自己怎麽就得罪了這皇後。
眾人望去,是兩個纖細又有些金貴的背影,兩個美豔絕倫的女子並肩而立,往另一頭較為幽靜的方向走去。一個女子氣質清冷妝容又很是豔麗,傲慢大氣,嘴角間也並不多說一句廢話,而另一個,站在那裏,就能勾了人的心魄,她的舉手投足間,並不見得有什麽不恰當的氣焰。
夏秀敏偽裝的很好,雖然明白上官婉兒對自己莫名的厭惡,但這並不影響她走在皇城外欣賞美景的心情。綠水青山,流水潺潺,還有偶爾空穀幽鳴的小鳥,夏秀敏隻要深深的吸一口氣,就覺得心情光鮮了起來。所以全程她都帶著淡淡的笑意,皇後的城府有多深,她也很想試探一番。
“武華王妃果然傾國傾城,難怪王爺會義無反夏的娶你為妻,想當初我也是聽人說王爺和定國候的二小姐情投意合,但見了這嫡小姐後,便心猿意馬起來,硬是要娶你為正室!”上官婉兒陰笑的開口,眼裏盡是對夏秀敏的嘲弄,看著夏秀敏全程對自己微笑的嘴臉,卻覺得那人虛偽至極。怎麽,有種爬上龍床了,現在就這般給自己耀武揚威起來不成?
“皇後娘娘,事情並非是你所聽說那般!”夏秀敏幽幽的開口,終於不再賠笑的看著對方,臉疼:“我和王爺之間的婚約,本就是先皇定下來的,就算我們兩個互不喜歡,也必須成為夫妻,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夏秀敏糾正道,皇後這般出言諷刺自己,然而又明顯的扭曲了故事的真實性,讓她有些憤懣。
兩人走到了更為幽深的叢中,然而這裏已經和剛剛的營地有了一些距離,皇後對於夏秀敏澄清自己的言辭,頗為不屑,反正,她認為是什麽,那就算認準了。
皇後勾了勾殷紅如血的嘴唇,笑不露齒的對上了夏秀敏的眼睛,有些深意道:“這麽說,你不是勾引了王爺,而是王爺自己投懷送抱了?不過王妃這身媚術,倒可以教本宮試試。本宮尚且年輕,但若芳華一逝,定然和那些年輕貌美的姑娘不能相比,本宮現在都日日夜夜的擔憂皇上被人給勾引了,王妃能蠱惑了這王爺的身心,想來應該有一套!”
上官婉兒完全忽視夏秀敏看自己冷冽的眼神,倒是把自己心裏所想一一說了出來,其實,她隻是在暗諷夏秀敏爬上龍床這件事情。
夏秀敏的心裏已經把上官婉兒痛罵了幾百遍,如果不是介於身份,她早就賜死了眼前這個張狂挑釁的女人,做皇後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對別人出口不遜了?果然這女人還是有些城府的,但,也不見得就難以對付了。
夏秀敏笑的有些迷離,她定定的看著皇後,然後又著步子繞著她的身子慢慢的轉了一圈,兩人今日打扮都很素,夏秀敏也是拖著長長的紗布裙擺婀娜的搖曳著身姿,既然上官婉兒非要給自己安一個媚術的妖孽這種罵名,那也別怪她接下來的招數有多陰險。
“皇後娘娘,其實你說的也不全錯,本身這媚術當然要給極為美豔的女人用上,若非要給一個鄉村老婦用了,也不見得皇上對她心動。”夏秀敏突然捂了捂嘴,笑道有些暗淡。
上官婉兒的心裏輕微的劃過一道漣漪,怎麽,這女人現在卻承認自己耍了手段不成,原來隻要她輕輕一逼問,就把這妖女的全盤棋子通通給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