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不講理
蔣雪兒回到禪房,很輕易的打開了門鎖。看來女兒馮蝶,並沒有防備自己。之前,蝶對她說過,馮家寨的一草一木,一粒石子,一隻蒼蠅都是母親和父親打造的江山,隻要母親願意,哪一個通道都為母親留著。
蝶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愛,可,馮嘉豪呢?蔣雪兒歎了口氣,禪房收拾的一塵不染,一定是蝶吩咐下人做的,她清楚母親有潔癖,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蔣雪兒到佛像前,點了一株香,回頭跪在蒲團上,誦經。
心裏很亂,佛說,六根不清淨,難聽佛音,難見佛麵。一點不假,蔣雪兒,脫了外衣,換了一套白色休閑服,頓時覺得輕鬆,淡然了許多。
她不想打擾蝶,累了一天的蝶,這時候就是不休息,也是閉目養神了。蝶的生活很有規律,她不會隨意改動自己的作息時間的,蝶的堅持很像她。不到目的,決不罷休。
蔣雪兒,敲了幾下木魚,感到幾天不敲,手都有些生疏了。蔣雪兒喜歡聞著禪房的書卷味兒,心會拋開塵世的一切喧囂,得到一份寧靜。
閉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心靈戰爭,默默隱去,她的靈魂成了一條幹淨的河流。
女兒推開門進來的時候,蔣雪兒已經從她的腳步聲中知道蝶來了。蝶輕輕靠近蔣雪兒,搬來小小在時,用的蒲團,在母親一旁,也跪了下來。
“媽,可不可以不走了?蝶需要母愛。”
蔣雪兒的心微微一顫,“蝶,不可能了……”
“佛祖在上,媽,你曾對佛祖說過,今生再不涉足凡塵事,為什麽又?”
“蝶,我可以放過所有傷害我的人,卻放不過我的內心……”
“上天自有公論,難道殺戮和死亡就能把仇恨抹去?”
“是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蝶。”
“那您在佛前跪拜的所有修行,隻是在走走過場,而你沒有敬謙佛祖的心。”
“不要逼我,蝶,媽媽和你不一樣,不能同日而語,就像你父親他不會為我一個人的操守。”
“父親的行為,他自己將慢慢埋單,歲月老去,人也如此。父親,也是我的親人。”
“媽媽不會攔阻你對他盡孝,你們終究是父女。”
“可是,我的父親呢?我看不到他的影子,拿什麽盡孝?”
“……蝶,你是懷疑?我扣留了你的父親?”
“媽,在佛麵前,你敢發誓,你不知道父親的下落?”
當當當,木魚不規則的響了幾下,可以聽出心很矛盾,無法定奪,舉棋不定。
“不要逼媽媽,蝶,我是蔣雪兒,現在我的身份是舞姬,從前馮家寨的大夫人已經不複存在了。”
“是的,如果事實可以改變,你不是我母親,我不是你女兒,父親更不是我熟悉的,所有認識的人都是過客,那麽,蝶就沒必要說此番話了。”
“蝶,你說的都有道理,但你不是蔣雪兒,在你經曆的風雨中,也沒有蔣雪兒的風景,所以,你可以做刪除鍵。”
“媽,什麽都可以刪除,唯獨親情無法刪除,即使我按了一千次刪除鍵,你依然走不出我的心。你不懂嗎?親情是無價的,沒有任何一座城池,一礦玉石能取代你我還有父親的親人位置。”“蝶,我之所以回來,就是因為你。”
“既然如此,放下,給我一個完整的家,我想感受家庭的天倫之樂,而不是,自相殘殺!”
木魚,邦邦邦邦,響了四下,一時間,緘默,誰也不說話。時間在一點一點朝前走,腳步不會為誰停留。
“蝶,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不願撕破臉皮,你是蝶兒的母親。何以走到你們夫妻反目成仇的地步!你說,你已經吃齋念佛,能放下所有俗世的人事物,原來都是空談的碎末嗎?”
“我選擇放下榮華富貴,所謂愛情,但我沒有說放下馮嘉豪,他怎樣傷害的蔣雪兒,蔣雪兒會以怎樣的方式回敬他。”
“媽,何苦呢?木木舵主給了你什麽承諾?僅僅是掏錢投資讓你各地巡回演出?那好,蝶可以讓你實現這個願望,而不是你依靠一棵大樹,爬著向上走,蔣雪兒是美麗女人,是當年的舞姬,怎麽會如此厚顏無恥,為了虛榮和名利,投靠黑社會頭子?”
“蝶,馮家寨是我的家,我不會愚蠢到用我的家做複出的賭注,沒有收獲的生意,我不做!一旦,我把海市辰樓押上賭注,我將輸得血本無歸,知道為什麽?因為,我太知道我需要什麽,我在做什麽。”
“媽媽,蝶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墮落,懸崖勒馬吧。”
“不不,蝶,你今晚的話,我會考慮的。”“媽,我想要個結果,父親在哪?”
“父親,你的父親?不是在宜春劇院出現過嗎?你不會不知道吧?我也正想問你呢,你父親對我咄咄逼人,憑什麽?”
“他是你的丈夫,他沒有權利指責你,管你嗎?”
“蝶,我不想吵嘴,這麽做會傷了你我。你父親除了給我幾次痛徹肺腑的傷害,還有什麽?海市辰樓有我的一半,大半的江山應該寫上蔣雪兒的名字,他竟然把我們的共同財產拿出去和別的女人分享,我原諒他,誰對我受傷的心負責買單?”
“蝶,剖開問題的實質,馮嘉豪的所作所為,我蔣雪兒就是給他戴一百頂綠帽子也不足以消除他對我的傷害,你明白嗎?”
“媽,蝶的話就一絲一毫打動不了您的心嗎?”
“蝶,你依舊是我蔣雪兒的寶貝,但,在你父親的事情上,我沒法做出讓步!”
母女兩劍拔弩張,氣氛充滿了火藥味,我用雷達搜索儀看個真切,這可難壞了火旺,我這輩子就害怕家庭戰爭,因為,從小,父親就和母親有吵不完的架,雖然,母親陪著十二分的小心,不願讓我知道他們的感情不好。
可我早就從他們的冷戰和表情中讀到了一切。
父親後來摟著別的女人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就明白,父親不再是我和母親的主心骨了。
所以,我對蔣雪兒的遭遇多半是同情,我又不能把馮嘉豪推上斷頭台,畢竟,我是他請來的貴賓,是有利益聯係的合作夥伴,我得需要馮嘉豪為我的孤兒院,開辟一片更廣闊的土地。
棘手,真的。
“阿杜,在嗎?馮蝶小姐和大夫人在禪房,你趕緊做一件事情。”
“大表哥,什麽事?怎麽做。”
“引來馮嘉豪,讓他出場,刹住母女二人的戰火。”
“是!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