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人
那時候我還在幻想和雲蕊建立關係,所以我樂此不疲的做著,沒有誰能像我一樣看到殘疾人這麽興奮了,現在的人能不厭惡殘疾人就很好了。
我每次一看到殘疾人在乞討,乞討的有兩種,一種是就坐在那裏,裝出很可憐的樣子,衣服又髒兮兮的,等著人給他錢。
另一種就比較厲害了,他看不起那種裝可憐來騙取人們的同情心。其實殘疾人的自尊心更容易被傷害,但是要是被一次又一次的踐踏後,他就會在自己的自尊心形成保護膜,這層保護膜有另一個更加生動的名字,就叫麻木。
是的在一次次被踐踏後,殘疾人已經失去了自尊心,他們並不是弄丟了它,而是把它包裹起來了,自尊心變得若有若無,這就是兩種殘疾人的前者,他們的自尊心已經變的麻木了,所以即使是低聲下氣的求人家他們也會做的。
但第二種的殘疾人他的自尊心很強,你叫他為了錢,而求你他是不會做的,他們一般都會苦練一種絕活,像寫大毛筆字的,唱歌和弄器的,那種顯然更迎合現代人的口味,而且還出了不是勵誌故事在他們的身上。
但是我卻比較喜歡前者,我看到前者比看到後者更激動,尤其在雲蕊就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更加亢奮,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就好像是學生要考好讓身邊的人羨慕一樣。
我就急急忙忙的抓起口袋裏那一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硬幣,就好像是粉絲看見喜歡的偶像一樣,我也就跟這個差不多,我緊緊的握著他那冰涼的手,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硬幣塞進去。
“希望這些帶有溫度的硬幣能從你的指尖到達你的心髒,”我就喜歡這麽說,感覺很有深度,這些被社會拋棄的產物就會對我很崇拜,但我可沒有要求他們這麽做,他們把我稱做大兄弟,雖然我給他們的錢不多,但是給他們的方式確實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這麽做到的。
網上有人曝光了我的這種對殘疾人的行為,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這將會影響我的舉動了,說好也有好,但我覺得也有壞處。
上天派來的天使?汙濁社會中的一股清流?不留名不求利的好人?雷鋒轉世?戀殘疾人癖?不務正業?炒作?神經病?陰謀?
一堆標簽插在我的身上,我都會懷疑我做的是不是對的,殘疾人有一段時間沒在見到我了,不過他們居然發現這個城市裏的人變的熱心了,以前愛理不理的,現在卻會把錢給了他們,甚至有人模仿我,連我講的話都模仿我,仿佛我是一明星似的。
這算是讓我覺得有一點欣慰吧,尤其是雲蕊,她告訴我上新聞了,好像他還誇了我吧?忘了,當時我滿腦子就都是興奮,畢竟我做的都是為了她啊,她終於明白我的心意了。
而殘疾人更加堅信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他們的大兄弟,可是在做完這一切後我卻消失了,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在他們需要我的時候,我挺身而出,不需要的時候,我默默無聞的活著,隻要你的想法能夠付之行動,並且堅持下去,那麽可能就會像我一樣,改變整個城市。
可是物極必反,隨著新聞曝光出殘疾人出入高級會所,甚至有人為了錢而裝殘疾人來博得大家的同情,一瞬間,同情變的廉價後又換回了高貴,大家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而且唾視這種無恥的殘疾人。
殘疾人相繼遭到白眼,一些假裝的人受不了,走了,一些已經通過這個事件富起來的,走了,最後一個城市殘疾人減少了一半,他們痛恨那些裝的人,是他們讓辜負了這座城市人的同情,他們不配擁有!懷戀過去,他們寧願遇到像我這樣可以真正的握著而不是假的,對他們講“希望這些帶有溫度的硬幣能從你的指尖到達你的心髒,”而不是毫無感情的讀這句話,這句話讓他們絕大多數堅持活了下來。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神秘的大兄弟。
如果之前說我那麽照顧他們是因為雲蕊,可是我最後沒有和雲蕊在一起,但這種習慣卻堅持了下來。
直到現在,我在街上看到殘疾人還是會把兜裏的錢掏出來,不過倒是沒有了那麽誇張了,我隻是輕輕的放在盒子裏,有時候還會有人認出我,我會對他講:“過去的我早已經死去,請不要懷戀他了。”
就這樣我成為一陣子的英雄,又隱姓埋名,於浮世之中,茗起冥落。
一杯好茶泡過幾泡後還會是原來的味道了嗎?以前我常常這樣問自己,可能還會有味道,但那種感覺淡淡的,不再是厲風厲行,多了一種被熱水衝刷幾次後那種柔和,還有苦盡甘來的感覺。
我不知道我是救了這個城市的殘疾人,還是害了這個城市的殘疾人,也許這個城市的人心中自有數吧!
“怎麽,我還不能走了?”我回過頭,急事在身,要是以前我早就與他幹起來了。
“你誤會了,我隻是開個玩笑,我是要你喝一杯茶在走,”老板見我誤會了他的意思,解釋道。
這個麵子不能不給,我走回去,老板泡的是功夫茶,確實很講究茶功夫,而且有一套好的茶套是必不可少的硬件。
我品了一口,一股茶的芳香沁人心脾,而且這味道停留在口中,每一口的舌蕾的體驗都會改變,果然有兩下子,我的臉沒有掩蓋震驚,被老板瞧得一清二楚,老板得意的揚起嘴角。
“對了,剛才阿彬告訴我你幫他擺平了高利貸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當然不會傻到家,無論老板回答什麽一定是是,我隻不過隻引話題而已。
“確實有此事,”老板果然回答這樣。
“那麽你應該知道是什麽人給阿彬下圈套的吧?”我現在希望老板給的答案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