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父皇不安心，不放心，當然，灼兒這麽大了，不會任性而為了，是不會再出走……”
太子殿下打斷他的話，“兒臣是來和父皇母後道別的。”
“你要去那裏？”
“回到阿若身邊。”
“還會回來嗎？”
太子殿下想要笑著說會，但是前路黑暗，連他也不知道會有什麽等著他，他隻能複雜的移開目光。
皇帝陛下命令龍衛不惜一切代價留下太子殿下，然太子殿下依然站在原地，歎了口氣，“本來想和父皇母後體麵的道個別，父皇如此，兒臣害怕，先走了。”
說著便當著帝後的麵劃了一道空間裂縫，除了太子殿下，誰也不知道空間裂縫的出口，是什麽地方。
“灼兒，住手，退下，都給朕退下，灼兒，你停一下，別走，”皇帝陛下急得結巴起來了。
太子殿下果斷把空間裂縫合上，皇帝陛下卻不敢再抓他了，一時之間，司重宮外麵隻剩下這宇國最為尊貴的一家三口。
父子相對沉默，皇後娘娘雙眸望著太子殿下，淚水漣漣，三人都不是蠢人，已經非常理智的知道結果，不需要誰再多說，不言而喻。
可再理智的帝後也隻是父母而已。
“你還會回來的是嗎？”
太子殿下低下頭，他不敢保證。
皇帝陛下追問，“到底是為什麽？灼兒，難道現在你還要瞞著我們？為什麽回不來了？這些日子是父皇偏激了，你要走，父皇給你走，父皇給你自由，可你能不能在有空的時候，回來一趟。”
帝王一退再退，他知道自己是留不住太子殿下了。
“如果兒臣還能記得，一定會回來。”
“記得？軒轅灼華，你是什麽意思？”皇帝陛下想起軒轅懷遲說的話，“你又不要我們了？你怎麽這麽絕情。”
“皇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帝陛下把軒轅懷遲的話告訴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之所以這麽多年沒有回來，是因為斬斷自己的一切過去，活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就算了，他是忘記了，可是後來解黃泉砂椛的時候，他應該知道，朕是他父皇，可是他還是藏著，軒轅灼華，你怎麽這麽絕情？你沒看到你母後為你肝腸寸斷嗎？”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帝王怎麽會囚禁太子殿下於司重宮，他是真的害怕太子殿下又和鳳拓斷的一幹二淨。
看著是個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可是主意正起來，誰都攔不住。
皇後娘娘的心碎了一地，“灼兒，是這樣嗎？”
“兒臣不記得了。”
“是不是你如果不失憶，當年醒來的時候就走了？”
“是。”
皇後娘娘氣得發狂，強迫太子殿下抬起頭，“你看看我，看看你的母親，這世上怎麽會有你如此不孝的東西，想當初我就不該把你生下來。”
“母後就當從未有過兒臣這個不孝子吧。”
太子殿下冷冷清清的，皇後娘娘簡直不敢置信，這是個為人子說的話？
她看到太子殿下雙眸冷得沒有一絲人氣，以前她覺得是孩子缺心眼，如今才知道，這是無情。
皇帝陛下也生氣了，直接質問，“軒轅灼華，你還有沒有心？你這樣對待父母，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心？”太子殿下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兒臣的心早就不在這裏了，父皇這些日子的彌補，兒臣都看在眼裏，可兒臣無法感覺到父皇的苦心，自然不會痛。”
皇帝陛下一哽，這缺心眼的。
太子殿下慢慢向後退了幾步，朝帝後下跪，“兒臣不孝，本來還想多陪伴在父皇母後身邊，可時不待我，以後兒臣不能在父皇母後身邊了，隻希望父皇母後長樂安康，白頭偕老，莫為兒臣這個不孝子傷了心神。”
說完朝帝後磕了三個頭，皇後娘娘氣得發抖，她是真的生氣了，直接衝太子殿下大吼，“走，你給我走，以後不要再回來的。”
這也不怪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真的是傷透了皇後娘娘的心。
太子殿下挺難過的，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兒臣告退。”
皇帝陛下眼睜睜的看著留不住的兒子，暴跳如雷，“你走，好，你是沒有本事掙脫沉水寒鐵的，你是朕的兒子，朕不跟你計較，但是，所有跟你有關的人，都逃脫不了幹係，特別是你的顧叔叔，還有那個執法者關迎，一定是他，朕跟他沒完。”
找了個地方養傷的關迎打了個冷顫。
“父皇還想威脅兒臣？”
這不是明晃晃的嗎？皇帝陛下已經不要臉麵了，呃，他從小就不要臉，不要奇怪。
他從來就是不折手段。
太子殿下抬起頭，朝天空的熒惑星輕輕一揮手，那熒惑星就像是得到自由的鳥兒一樣，飛快的離開心宿範圍，很快就消失不見，回到自己原來的軌道之上。
一切都不言而喻，皇帝陛下氣得發抖，“難怪熒惑星此時出現在心宿。”
“兒臣早就可以離開的，自己就可以，不需要別人幫忙。”
其實太子殿下撒了個謊，他用顧機的銅針撬的鎖，可是，太子殿下能連累顧機嗎？
所以他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讓自己的話可信。
這話皇帝陛下反駁不了，連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控製，他還有什麽不能的。
“既然如此，為何留下。”
“因為兒臣想多陪陪父皇母後，兒臣一直想，兒臣和阿若會有一輩子的時間相守，而父皇母後，隻有花開之前的三個月時間，兒臣想在這之前，盡作為人子的最後一點孝心。”
“現在才半個月。”
“如果按照規則，花開的時間是需要三個月，可兒臣逆了法則，讓它提前開了。”
皇帝陛下想起半年前那道虛影的話，太子的絕望，還有關迎說的一蹴而就，法則反噬。
“兒臣一直以為兒臣還有時間陪伴父母膝下，一直以為阿若是個溫柔而堅強的姑娘，兒臣晚點回去沒什麽的，”太子殿下自嘲不已，一臉哀傷，“兒臣有什麽資格如此篤定，孤兒寡母孤苦無依，要遭受多少冷眼，兒臣以為的陪伴，是建立在她們的痛苦絕望之上，阿若等了兒臣這麽多年，等回來一個口不能言的廢物，依然沒有嫌棄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