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啟稟皇上,小皇孫是覺得自己太弱小,保護不了太子殿下,所以想著要修煉,變得強大。”
“他都沒有到覺醒玄根的年紀,怎麽修煉?簡直胡鬧。”
“所以小皇孫跟我們殿下說要修煉的時候,殿下也沒有當真,忙著……”忙著找太子,但是小明子不敢說,隻能改口“忙著朝廷上的事,隻讓小皇孫自己折騰,可誰能想到小皇孫如此天賦異稟,怎麽就修煉出法則之力了。”
皇帝陛下聽了,哭笑不得,“跟他爹一樣。”
大妖孽生了個小妖孽,理智上,皇帝陛下應該永絕後患,可感情上,他下不去手。
“安德子,雲灼什麽時候回來?”
“算著時間,明天就應該到鳳拓了。”
皇後娘娘是日夜兼程三天三夜才趕回來,百裏若繁卻不能像皇後娘娘那樣不管不顧,雲灼的身體經不起折騰。
司重宮。
太子殿下一身月白長袍立在殿門口,銀發在寒風中揚起,加上一張毫無血色毫無溫度的臉和如此反常的行為,差點沒把皇帝陛下送走。
“你又受了什麽刺激?白天不蒙眼睛了?”
“旻兒,沒事吧?”
沒有心的人,也知道擔憂?
可皇帝陛下還是第一次見一直莫得感情的太子眼底總算起了憂愁,他還以為太子是沒有心了。
“跟他爹一樣,不怕雷劈,白擔心了,你還不如關心關心你弟弟,小七傷得很重,現在都沒有醒。”
此時軒轅曦華睜開眼睛,就看到小瑾宸亮晶晶的雙眼,手上還閃著綠色的力量,但是不像木玄力,小瑾宸用的是剛剛掌握的法則之力給軒轅曦華療傷,軒轅曦華的傷很快就痊愈,滿血複活。
“七皇叔,旻兒修煉好了,我們去找爹爹吧。”
“怎麽有兩個爹爹。”
司重宮,皇帝陛下說完,太子殿下知道小瑾宸沒事,眼中的擔憂漸漸被冰凍,他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他隻是一具莫得感情的身軀。
但是在皇帝陛下看來,太子殿下此時的反應,怎麽像又被傷了,他仔細回想自己說過的話,自己好像第一句就踩雷了。
但是也不敢再提下去,小旻兒是他的心頭寶,都知道不是自己血脈了,還死死瞞著,若不是最後逼不得已,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皇帝陛下想到這裏,心又被狠狠割了一刀。
“灼兒,前幾天不是送來了新衣服,你怎麽還穿這些素白的?”以前太子也喜歡白衣,當冷豔的梅花輕輕吻過太子素白的衣袍,令多少人夢中失色。
那時的太子矜貴淡漠,即使慘淡的顏色穿在身上,也添了靈動,太子身上有一股無雙的氣韻,桃花眸本來應該是極豔極熱鬧的,可是偏偏一雙眼睛看起來深不可測,無法直視,於是這雙眼就像千年的寒潭氤氳著靈氣,不輕不重的飄著桃花瓣,不冷不熱,不知深淺,迷惑性極強,也像太子這個人一樣。
可當心連同氣韻從太子身上剝離,哪怕麵容依舊俊美絕倫,可是終究隻是一具軀殼,空蕩蕩的一身素白,撐不起太子殿下日漸消瘦的身影,加上一頭華發以及毫無血色的臉,沒有一絲生氣立在門前,像隻鬼,也別怪皇帝陛下差點被送走。
幸好皇帝陛下是親的,沒有打死嚇人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隻默默的拿出黑布,自己係上,皇帝陛下差點沒有打死他,這什麽臭毛病。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衣服?還特意讓安德子不要做這種類型的,怎麽送來了你也不穿,你是太子,天天穿得像個鬼一樣,父皇都替你丟臉了。”
那天,太子沐浴完,隨意拿出一件衣服,卻是百裏若繁留下,雲灼以前穿過的,跟自己的衣服混在一起,隨意一看,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就像是一個人的衣服,一樣的風格,隻有一些小細節是不一樣的,但,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太子殿下那時候腦子昏了,雲灼這個人怎麽陰魂不散,雖然他們某些想法是一樣的,但也不至於穿著都一個樣子吧,太子殿下翻遍自己的秘境,都找不出一件不一樣的,以至於太子殿下一怒之下,讓安德子重新給他做。
可是當衣服做好送來,太子殿下看著那些什麽天青寶藍絳紫更多的是象征太子地位的杏黃色,上麵繡了很多吉祥的圖案,宮裏製衣司的審美還是在線的,每一件都是精美絕倫,可.……太子殿下挑了半天,沒有一件喜歡的,最終放棄。
“我跟自己拗什麽氣。”
“灼兒,你在說什麽?”不會是又瘋了,朕不該刺激他的。
“國師快回來了。”
皇帝陛下不敢說話,主要是太子殿下太冷了,沒有一絲情緒外露,摸不準自家兒子對雲灼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皇上怎麽不說話?他回來了。”
於是皇帝陛下隻能非常不在意的哦了一聲,他原本是想要輕輕點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做出一副非常不在意的態度,可太子殿下是蒙著眼睛看不見的,皇帝陛下隻能用一個音節表示自己不在意不重視的態度。
“當年皇上說,我比不上國師。”
“沒有,父皇什麽時候說過?安德子,朕有說過這麽一句話嗎?當然是沒有,”皇帝陛下求生欲極強,“雲灼算什麽?他當年才幾歲?之所以名聲如此之盛,還不是朕給他機會,不然,一個毛頭小子,能有多大能耐。”
“他能有今天,都是靠著坑蒙拐騙,靠是父皇的憐憫,父皇不重視他,他什麽也不是。”
太子殿下歎了口氣,“父皇,兒臣和國師,神交已久。”
皇帝陛下:“你們?”皇帝陛下想說你們不是情敵?但是怕刺激到太子殿下,不敢說。
他叫朕父皇了,開心,不能打擾到他。
於是皇帝陛下就靜靜的聽著,他想多聽太子叫他父皇。
“都說我們舉手投足之間很像,我身上有他的影子,可不僅是一舉一動,我們的想法都那麽雷同。
他所有留下來的,我都能理解,感同身受,他留下的很多策論都被兒臣改了,可兒臣從來沒有認改變,而是延續,是糾正,是改進,就是沒有變,那怕麵目全非,也不能說變,更不能被推翻。
我想,這應該也是他的想法,他的初衷,他會理解我的……他像另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