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太子殿下叫住皇帝陛下,“皇上,多久。”


  “什麽?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最近怎麽說話字越來越少了。”


  “代行監國,要多久?”


  “十多天吧,”到時候你就是正式的了,就不存在代行監國大權了。


  太子殿下不知到皇帝陛下心裏的小九九,隻當是父皇是真的累了,也可能還有別的心思,可他就剩下這幾天,無所謂了,鄭重跪下俯首,皇帝陛下趕緊把人拉起來,“你幹什麽?”


  “兒臣在盡孝。”


  皇帝陛下繃了半天都臉笑開了,太子這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太子還是太子。


  卻不明白太子殿下心裏想的是,在最後的日子,盡可能的彌補,所以明明有顧機留下的銅針,已經不再被動,他依然不走。


  隻想在最後好好陪你們,之後,天涯路遠,再無記憶。


  瀏覽完一本奏折,太子殿下落筆,筆在紙上劃出光彩的鋒芒,隻一筆,便可見鐵畫銀鉤,自成風格,和他這個人一樣。


  太子殿下換了左手,重新落筆,溫潤內華毫無筋骨的朱批掩蓋了那一筆鋒芒,其實太子殿下早就習慣用左手寫字,這麽多年下來,他幾乎已經忘記自己並不是左撇子。


  什麽時候想起的?大概這幾個在外麵的時候,為了掩人耳目,掩蓋眾所周知的事實。


  奏折發下去,總算安了朝廷上下的心,特別是禮部的心,要不是上麵的朱批都是太子的筆跡,他們還以為自己將要辦一個假的大典。


  看來皇上是真的要放權,連監國大權都到太子手裏,那.……他們還上個屁的奏折反對,唯有軒轅墨華不甘心,朝廷裏麵唯有墨王陣營的人還跳出來反對。


  顧機對此涼涼一笑,“太子監國?太子人呢?”


  軒轅墨華頓時語塞,墨王陣營的人沉默了,冷靜了,再回頭看看喜不自勝的太子陣營,突然覺得他們很可憐怎麽辦?

  有理智的太子陣營對久不見太子這事也存在疑慮,皇帝陛下一律以太子要修養為由打發。


  最後許遲英抖了個機靈,知道可以用千裏鏡。


  皇帝陛下就知道躲不過,但是隻讓太子陣營的人見太子殿下,“太子如今精神好一點,但是爺經不起折騰,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大事,否則不能隨便打擾太子,尤其是某些讓太子兩難的事,別在他耳邊提起,他身體經不起折騰。”


  兩難的事,當然是皇帝陛下的退位和太子繼位,作為太子,無論是願不願,都要去跪諫一番,要演到最後實在非太子繼承皇位不可的地步,太子才可以“無可奈何”的接過皇位。


  太子陣營隻想確認太子無恙,確認皇帝陛下這次沒有什麽陰間操作,所以這一件小事當然是想都不用想就答應了。


  當許遲英看到千裏鏡中太子殿下的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美顏時,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皇上真是台貼心了,把千裏鏡懟著殿下的臉,這樣就可以防止他們認不出殿下或者皇帝陛下搞陰間操作。


  透過為數不多的背景可以看出,殿下是在宮裏,殿下安全就行。


  可是殿下為什麽這麽冷,跟剛回來的時候一樣。


  “殿下,你到底在那裏?”許遲英上來第一句話就問這個,被龍衛輕咳警告。


  “休養,”太子殿下也不能透露自己是被關著的,因為皇帝陛下威脅太子,隻要這些臣子有一人看到太子一絲狼狽,為了維護太子的尊嚴和體麵,他隻能讓這些人消失在這世上,許遲英也在內。


  太子殿下隻覺得諷刺不已,但皇帝陛下都目的顯然是達到了。


  “以後不用再見了。”


  許遲英心裏一緊,“殿下,你被威脅了?”


  皇帝陛下輕咳一聲,表示自己在,誹謗君王,可是大不敬,可以砍頭的那種。


  “麻煩。”


  太子陣營:紮心了。


  “太子莫要胡鬧,你現在行監國大權,怎麽能和大臣沒有一點交流?以後巳時就留出來和大臣們商討國事,國事繁瑣,不是一本小小的奏折就能寫詳盡,你要聽聽他們的意見,再行決策。”


  太子陣營的人感動得眼淚嘩嘩直掉,看來皇上這次是真心的。


  “我沒空。”


  皇帝陛下怒了,“你就不能調換一下時間嗎?你母後為了你,現在也跟著日夜顛倒了。”


  “不能。”


  聽著碎玉投珠一樣清冷的聲音,太子陣營心裏的弦就沒鬆過,殿下什麽時候這麽剛了?好怕皇上生氣,可是好爽呀怎麽辦。


  最終皇帝陛下妥協,給不省心的太子陣營爭了個亥時。


  等等,亥時不就是三更半夜之前,這……四舍五入不就是等於他們要半夜商議國事!


  殿下為什麽三更半夜了還沒有睡?


  現在好像也是在晚上。


  “殿下,你不是還要休養,要早睡早起,不能熬夜,對身體不好,”許遲英以為殿下是要忙到三更半夜,關心勸道。


  皇上不是人,以前冷著殿下,現在又恨不得累死殿下,殿下好可憐呀。


  皇帝陛下在青天白夜之下明晃晃打了個噴嚏,“許遲英,你再誹謗朕試試看。”


  許遲英一臉無辜,五指朝天,睜著眼睛說瞎話發誓道,“皇上,臣對皇上一片忠心日月可鑒,臣絕對沒有如此大不敬之舉。”


  皇帝陛下左看右看,以前怎麽不知道許遲英這小子臉皮那麽厚,這個無辜的笑表情好有精髓,到底跟誰學的?


  顧朵朵?皇帝陛下曾經和這個義妹在一個屋簷底下生活過幾個月,還背她上了花轎,自覺對這個義妹還是有一定了解,可顧朵朵臉皮沒有許遲英這麽厚。


  為何朕感覺似曾相識?

  “皇上,”許遲英在皇帝陛下用手晃皇帝陛下眼睛,把皇帝陛下晃回神。


  這天底下隻有許遲英這個臣子敢如此欺君犯上,畢竟是在宮裏長大,從小就能自由出入宮禁的世子。


  “你們要是不想熬夜,就好好勸勸太子,讓他別折騰自己了,日夜顛倒。”


  太子陣營之後幾天才明白皇帝陛下說的意思,太子是真的日夜顛倒,就是白天睡覺晚上幹活,他們勸了幾次也沒有用,隻能看著太子殿下的臉色日漸蒼白,揪心不已。


  皇帝陛下卻急得團團轉,太子什麽情況他不知道?什麽養傷,太子根本就沒有受傷——就算受傷了也很快就愈合,他怎麽會無緣無故就虛弱不堪了?

  下令又恢複了以前的鋪張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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