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關雎公主笑了
鳳拓皇宮
“公主,你慢點,小心腳下。”
關雎公主身穿一身留仙粉紅宮裝,在綠衣宮女的指引下飛快快的穿過層層宮殿,來到霍皇後的寢宮中。
霍皇後坐在在一個由雙鳳銅鏡前,一身華麗大紅鳳袍,上麵繡著金黃的鳳凰展翅,期間點綴著無數珍貴的珠寶。
禎竹姑姑正在將一支鳳凰銜珠鳳冠插在霍皇後頭上,如火的寶石落在霍皇後的額間,一雙鳳目不怒自威。
“雎兒,你怎麽來了,”霍皇後拉起女兒的手,即使霍皇後知道關雎公主聽不見,也不會回應。
但是,每次見到關雎公主還是不由自主的跟她說話,霍皇後在心裏認為,她的關雎是聽的到的。
然而,這次,關雎公主隻是握著霍皇後的手,許久之後,一抹笑意卻爬上關雎公主一貫麵無表情的臉上。
“公主笑了,”寢宮內的宮女麵麵相覷,要知道,除了出生那一次的無聲的大哭,十年來,關雎公主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喜怒哀樂,就像一塊沒有感覺的麵具一樣。
如今這一笑,就像冰雪裏開出一朵花,讓人驚訝又驚喜。
“雎兒,能告訴母後什麽事讓雎兒這麽開心嗎?”
霍皇後說完,又很快黯然下來,雎兒怎麽會聽得到。
然而,下一刻,仿佛在回應霍皇後,關雎公主拉起霍皇後的手,在上麵劃下晦澀不明的字符。
與以往的分辨不出來關雎公主到底在畫什麽不同,這次霍皇後明顯感覺到,女兒是在她手上寫字,雖然她不認識隻這字,但卻可以肯定,關雎是寫了四個字。
隻是這些字一如既往的晦澀不明,隻在她手中停留片刻,很快就消失了,一如既往不可複製,不可重現。
霍皇後看著女兒平生的第一次笑容,有點恍惚,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雖然關雎就在她的麵前,近在咫尺,但是卻給霍皇後一種虛無縹緲,可望不可及的感覺。
“娘娘,娘娘,”
禎竹姑姑的聲音將霍皇後拉回現實,隻見禎竹姑姑笑道,“娘娘莫不是被殿下這一笑給傾倒了,還真別說,別看公主平平淡淡的,誰知這一笑,就像那牡丹初放,仙女下凡,可真是傾國傾城,別說娘娘您了,連奴婢都看得失神了。”
“瞧你這張嘴巴,抹了蜜糖似的。”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公主這一笑,可真是如仙臨世,那些凡塵俗粉,如何能比得上公主呢。”
“淨說這些鬼話,”霍皇後一副惱怒的樣子,卻怎麽也掩不住臉上的笑意。
“雎兒,母後與父皇要去接見臣子,要先走了。”
霍皇後這樣說著,然而關雎公主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回應著霍皇後。
“縷意,帶公主回去吧。”霍皇後說著,將關雎公主的手放在綠衣宮女的手上。
“公主,我們回去了。”
然而,關雎公主卻拉著霍皇後的手,怎麽也不放開。
“雎兒,”霍皇後怎麽也不會想到,平日裏與自己不怎麽親昵的女兒今日怎麽會這麽粘著自己,一時間又驚又喜。
當即也不鬆開關雎公主的手,而是拉著關雎公主的小手,朝皇極殿而去。
宇國這次重創了瀚國的飲川王軍,讓常默潰敗而逃,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但是因為這次率軍的主力是顧氏顧憑,這個讓宇國帝後非常膈應的人物,昔日死敵的母族,宇帝霍後有怎麽會抬舉顧憑呢。
因此,宇帝的意思很明顯,即使這次擊敗瀚軍是以顧憑為首,但是宇帝卻高高拿起,隻賞了顧憑一些賞賜以及封了個無關緊要看起來很高卻沒有什麽權力的虛職就打發了顧憑。
而其他的城主,卻有非常豐厚的賞賜,宇帝對顧憑的打壓不要太明顯。
對此,顧憑身邊的顧傑差點就想暴起大人,但是卻被顧憑死死摁住了。
“父親,欺人太甚了。”顧傑憤憤不平。
顧憑又怎麽不會明白宇帝的意思,心裏雖然也不平,但是如今軒轅驚瑀是君,他是臣,再怎麽不滿,此時,他也得忍著。
宇帝見顧憑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麵上雖然還是一副帝王威儀,但是心裏卻早已經樂開了花。
不服?
不服你也得給我憋著。
“朕聽說顧城主將虎跳峽水庫給毀了,雖然說是為了抵禦瀚軍,但是顧城主你可曾考慮過一旦沒有了虎跳峽水庫,這通途平原可是會變為千裏澤國。”
“顧城主你可曾考慮過宇國的百姓。”
麵對宇帝的詰問,顧憑沉默不語,這樣一頂高帽子下來,顧憑這麽做致百姓於不顧,倒是變得無功而有過了。
“皇上,皮之不存,毛何附焉,當時天隕城隻有五千兵力,如果臣父親不毀了虎跳峽大壩,我大宇又如何抵擋住這來勢洶洶的瀚兵。”
“到時候,我大宇百姓麵對的可不再是千裏澤國,而是國土淪陷,遭外敵踐踏的境地,臣試問皇上,這如何能忍。”
“臣雖不才,可也知道犯我大宇者,誓死誅之。”
顧傑的聲音鏗鏘有力,少年的神情堅毅果敢。
好一個顧氏高英。
“這麽說,為了抵禦外敵,就可以棄百姓於不顧嗎?”
隻要顧傑敢認下來,傳出去,顧氏即使趕走了飲川軍,也必然會失了民心。
“皇上,毀掉虎跳峽水庫是臣的意思,與顧城主,顧將軍無關。”
一個看起來英氣逼人的“少年”上前來跪在顧氏父子麵前,這正是百裏若繁。
“飲川軍屠我外祖雲龍城,臣九死一生方才逃出來,臣與飲川軍之仇,不共戴天。”
“臣從死裏逃出來,卻聽聞寒州以落飲川軍之手,臣胸中恨意滔天,卻勢單力薄無法雪恨。”
“又聽聞飲川軍將要攻打天隕城,是臣報仇心切,想出如此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如果皇上要懲罰,就請罰臣吧。”
明明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卻早已經被沙場磨去那一分屬於少女的青澀。
“是顧城主考慮到天隕城還有通途平原數萬萬百姓,不惜身負罵名,隻為了停留在天隕城的百姓撤離而不被飲川軍發現異常。”
“為了不使通途平原再像十年前那樣,變為千裏澤國,顧城主又讓顧棱將軍在天隕城邊界布陣,隻為阻擋那幾百米的洪水。”
“皇上,此次被淹的,隻僅僅是天隕城而已。”
“天隕城是顧城主的心血,可是為了宇國不被飲川鐵騎攻陷,顧城主不息犧牲掉天隕城。”
“臣因為被仇恨蒙蔽,所以想出這樣的計謀,可是顧城主,卻從來沒有退縮過,哪怕隻有五千兵力,也不曾退縮。”
“顧城主對得起宇國,也對得起宇國的百姓。”
“可如今討伐顧氏一族的通緝令還在城門口貼著呢。”
“林繆,事情過去這麽久了,怎麽還不撤了那份通緝令?”
朝臣中走出一個頂著啤酒肚的中年人,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臣疏忽了,臣馬上就讓人收回那份通緝令。”
宇帝罰了“疏忽”的刑部尚書林繆,又再次給了顧氏父子非常豐厚的賞賜。
“顧愛卿,”
瞧,宇帝的語氣都變了。
“皇上,臣在,”
“不知顧愛卿還需要什麽賞賜,盡管開口。”
顧憑跪在地上,微微抬眼看著“和氣”的帝王,感覺自己渾身都被汗給濕透了。
他那裏敢提什麽賞賜,這簡直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呀,於是當即毫不猶豫的說,“皇上皇恩浩蕩,臣不敢居功,也沒有什麽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