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進退
“隨便你信不信，我顧氏行的端做的正，你想要汙蔑我，拿出證據來。”
“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證據，證明你們顧氏的狼子野心，賊心不死。”
“副城主想要汙蔑我的顧氏，也得等到拿出證據來再說，眼下大敵當前，我們還是先善商量一下怎麽用這剩下的五千兵力守住天隕城再說吧。”顧二公子嘲諷地說。
“交安城十萬兵力都抵擋不住瀚軍，何況我的天隕城才五萬兵力，我看呀，與其蚍蜉撼樹，做這些無用之工，還不如大家趕緊散了，早點收拾行李走人。”
見弟弟這樣說，顧棱玩味地說，但是說要散了，顧棱卻沒有離開位置，定定地坐著，顯然在開玩笑。
“你說的到輕鬆，一走了之，可是在北境，占了地利的除了雲龍城就隻剩下天隕城了，如果天隕城丟了，那麽，瀚軍的鐵騎就會長驅直入。”孫溟是一個急性子的人，好在他的弟弟孫濛是一個穩重的，連忙拉著幾欲跳起來的兄長。
“哥哥，稍安勿躁。”
“守，還是要守的，畢竟，這是我大宇的土地，要是瀚軍還沒有來，我們就被嚇走了，豈不讓世人恥笑。”霍戚瞪了自己的屬下一眼，繼續說，“如果實在守不住，那麽，隻有將毀了，也不能讓虎跳峽落入瀚軍的手中。”
“副城主說得倒簡單，毀了虎跳峽容易，但是這關係到容州與滄州數萬萬百姓，還有，就算我們毀了，難道瀚軍就不會再重新修建嗎？”顧傑慢悠悠地開口，仿佛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似的，隻是，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扇子，幾乎將手中的扇子握得變形了。
“那如今你說怎麽辦？”
天隕城是不能棄的，要是天隕城落到瀚軍手中，那麽虎跳峽有人會落入瀚軍手中，要是虎跳峽一落入瀚軍手中，那麽就等於瀚軍掌握的容州與滄州的根本命脈。
霍戚煩躁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起，茶水也濺起來，落在桌子上。
“還有辦法，”
這時，門外傳來一身清脆的屬於少女的聲音，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議事廳中的六人喜出望外。
“什麽辦法？”霍戚比顧憑這個城主更不希望天隕城落入瀚軍之中，聽到這個聲音，還沒有見到聲音的主人，他就反射性地問，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是放棄天隕城。”聲音的主人現身了，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身穿一身黑色的男式長衣，腳踩著黑色的貂皮鞋，大步流星的跨進來。
他身後還有一個深衣廣袖的公子，少年眉目淡漠，翩翩而來。
這正是百裏若繁與雲忘歸。
“當然是放棄天隕城。”霍戚見是兩個少年，而且這小一點的少年好要放棄天隕城，於是立刻站起來反對。
“不行，天隕城不能放棄，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懂什麽？”
這時，顧憑也說，“嬌嬌，不要鬧。”
“嬌嬌？”眼前的分明是一個少年，怎麽有如此嬌氣的名字。
“霍副城主，這是淩風老將軍的外孫女。”
“你就是那個女閻羅，奇怪了，你居然還活著。”
淩風佑安那個殺人如麻的外孫女，他當然認識。
“承蒙老天眷顧，我百裏若繁還活著，顧副城主很意外。”
“一個月之前，十萬淩風軍誓死保護雲龍城，你的外祖父淩風老元帥更是殉城而亡。可是，我沒有想到，淩風老元帥一生英名，卻沒想到有你這麽一個貪生怕死的後人。我真沒想到你是怎麽活下來的，是不是也是這樣貪生怕死，臨陣脫逃，我真為淩風老元帥為你感到羞恥。”
霍戚的話犀利直接，字字誅心，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的捅進百裏若繁的心窩，每一句話都如一座大山，壓得百裏若繁喘不過氣來。
“霍副城主，你經曆過逃亡在生死之間的絕望嗎？你經曆過被上千個比自己強大的人全力的追殺嗎？你知道一個人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下，卻仍然算計一線卑微生機嗎？霍副城主，你知道那種被死神抓住卻還要保護另一個人的大義嗎？百裏若繁不是貪生怕死，每一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如果淩風老元帥在天上知道的話，他隻會是欣慰，而不是恥辱。”
“你又是誰？”
“我叫雲忘歸，百裏若繁，是我救下來的，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
百裏若繁感覺到身邊的少年將她擋在身後，輕聲安慰著她，“沒事的，阿若最是堅強的。”
百裏若繁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流淚的人，但是，此刻，聽到雲忘歸對她的維護，頓時淚如雨下。
“不，我承認我貪生怕死，這個世上那個人不想要好好活著？可是總是有突如其來的意外逼迫我們做出選擇，像一把鋼刀那樣，逼著我們往前走。”百裏若繁最後還是沒有站在雲忘歸的身後，而是站了出來。
“如果霍城主我要你做出一個選擇，你是要天隕城，還是要瀚軍覆滅？”
“如果瀚軍能讓覆滅，天隕城存不存在，那還有什麽要緊的。”
霍戚之所以要守住天隕城，不過是因為如今的天隕城是大宇北境最後一道天險了。如果瀚軍攻破天隕城，那麽接下來，瀚軍無疑是會長驅直入，直逼鳳拓。說到底，霍戚所要守住的不僅僅是天隕城，還有宇國背後的無數州城。
“你真的有辦法讓瀚軍全軍覆滅？到底是什麽辦法？”
但是，霍戚又猶豫了，說到底還是百裏若繁的年紀太小了，霍戚不相信百裏若繁能夠有什麽辦法讓瀚軍全軍覆滅。
“讓瀚軍全軍覆滅是不可能的，但是，讓瀚軍大傷元氣，卻還是行的。”
“那怎麽做，”
“以天隕城為餌，畫地為牢，困住瀚軍。”
“你想什麽青天白日夢，如今我們天隕城隻有五千軍，能不能守得住還很懸呢？還反困瀚國的飲川王軍？”百裏若繁的想法，在孫溟這些大人的眼裏，無疑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想法。
也不看看他的天隕城的兵力與常默的飲川王軍的懸殊到什麽地步了，還反困，到時候沒被常默回過頭來反殺，就阿彌陀佛了。
“我說的困，不是用人困，而是用水。”
“水？”顧憑已經霍戚鬱悶了，用水，怎麽困住這十幾萬瀚軍呀？難道靠打水仗嗎？
“父親，若繁妹妹是想等瀚軍來到天隕城，放出虎躍峽水庫所儲存的水，水淹三軍，不知我說的可對。”
“顧二公子不愧是經天緯地之才。”
“若繁妹妹，你叫我父親為顧叔叔，卻稱我為顧二公子，這是什麽道理呀？早聞若繁妹妹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如果若繁妹妹不嫌棄，不如也稱一聲我們兄弟一聲哥哥。”
一旁的顧棱也看著百裏若繁，顯然很認同弟弟的說法。
“那若繁見過顧傑哥哥，顧棱哥哥。”百裏若繁豪氣地抱拳向兩位新哥哥致意。
“我的新妹妹果然不同旁的柔弱女子。”顧棱見此笑道。
“若繁妹妹生來就不平凡，是天生的將軍。”
這話百裏若繁最愛聽，朝顧傑眨眨眼睛，笑意爬上嘴角，怎麽也掩蓋不住，露出了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顧傑被百裏若繁的笑晃了眼睛，就像一顆蒙塵的明珠露出她本來純淨的光芒。雲忘歸也被百裏若繁的笑吸引了，仿佛很久以前，他也曾經看見百裏若繁這樣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