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陌庭
這些被雲忘歸打敗，被困住和捆住的瀚兵，對於百裏若繁來說，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雲忘歸過來時一把奪了百裏若繁的劍，百裏若繁也不留戀那把守凰劍，見守凰劍被奪去，立刻順手拿起地上被瀚軍落下的兵器。
也不與雲忘歸正麵交鋒，隻是毫無感情地用瀚軍的兵器取走瀚兵的性命。
“你這個女人，小小年紀，怎麽心腸如此狠毒，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百裏若繁沒有回答，隻是埋頭殺人，雲忘歸雖然實力在百裏若繁之上，可他無法阻止一個瘋狂的女人幹瘋狂的事，尤其是一個不顧一切的女瘋子。
從雲忘歸於瀚軍交手之中，百裏若繁就知道，這個少年不過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他不會傷及那些瀚兵半分，自然也不會傷及她一毫。
所以她無所顧忌，哪怕麵對著這個少年直指她的劍刃她也毫不躲避。
果然，她賭對了，在那把劍離她隻有半指的距離，那把劍就避開了她。
她無所顧忌地貼著那把劍而過，手中的劍狠厲而快速地插入一個被綁著瀚兵的心口。
“你……”雲忘歸從來沒見過這樣肆無忌憚的人，哪怕那些冷血的殺手，在致命的一擊之前也會本能地躲避，可這個人，仿佛是地獄裏歸來的殺神。
她，此刻隻為殺人而殺人。
待百裏若繁把這裏的瀚軍都殺了，她也支撐不下去，倒在一大片屍體之中。
“公子可知我是誰？”
“寒州戰場上大名鼎鼎的女殺神，從三年前起，那年我十歲第一次殺人，就一個人殺了幾千人。”
“公子可知這些人是誰？飲川王軍賬下的神行營，半個月前他們好有幾千人，聲勢浩大的追殺我，可惜半個多月過去了，就隻剩下之些了。”
“忘了告訴你，飲川王軍最是護短，他們的飲川王常默要是知道你，你以為你會安生嗎？我知道你可能會不在乎，但你是我的恩人，我在死前替你解決了這件事，算是報恩了。我和常默本就不共戴天，很快我就要死了，他可報複不了我。”
“不要用這幅為我著想的借口殺人，你不過是為了報複這些人，或者說是你自己殺心太重，所以才殺這些人的。”
“我承認我有自己的私心，可你呢，你剛才明明可以殺了我，這樣我就不可能再殺這些人。”
“可你卻在最後關頭因為自己的仁慈而偏轉了劍刃，說到低，雖然你沒有動手，但這些人的死，也是因為你。”
是呀，要是他不管這等閑事，也許這些瀚兵應該完成了任務，百裏若繁本就快死了，救或不救，她都會死。
可惜卻因為自己的插入使這些瀚兵死於非命。
“戰場上的事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從來沒有仁慈惻隱一說，所以林平耀的劍指向我時，我不會單純到求他們，就會放過我。”
“就比如你，今日你插手了這件事卻放過這些瀚兵。來日，你要麽會因為今日的實力被常默招攬，然後為他沙場殺人；或是拒絕常默的招攬，承受飲川王軍無休止的追殺報複，為了活下去，你還是得殺人。還不如今日，我替你解決了這些麻煩，這樣，沒有人知道你與這些瀚兵的交戰，自然，日後也不會有這些麻煩。”
“除了殺人，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有呀，就是封住這些瀚兵的口。”
“那你為什麽還殺人？”
“為什麽？因為我相信死人的口是最牢靠的。”
“我承認我殺人不全是因為你，還是因為仇恨，因為我不想把這樣一個天才推到瀚軍的視野之中。”
“你好自為之，就當我沒有來個這裏，也沒有救下過你。”
雲忘歸無法理解百裏若繁的做法，他看著這滿地的屍體，在剛才那場死亡收割中，就連瀚軍的隊長林平耀，也被百裏若繁輕而易舉地結果了性命。
這些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公子慢走，不送。如有來生，百裏若繁必結草銜環，以報今日之恩。”
百裏若繁顯然因為剛才殺那十幾個瀚軍而消耗完剛恢複的體力，加上剛才與雲忘歸說了那麽多話，此時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不必了，我不需要一個冷血的殺手報恩，因為我不知道她會在什麽時候回毫不猶豫地結束了我的性命。”
雲忘歸已經回到靈鹿的背上，正在他準備離開時，他腰間那把被教訓平靜的劍又鬧騰起來。
“還鬧，你看你，今天救下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知道嗎。”
那把劍搖搖晃晃，雲忘歸看得特別不耐煩，又一掌拍過去，可那劍不想剛才那樣安靜下來，反而整個劍身金光大起。
不一會兒，金光暗淡下來，卻是出現了一個圓臉的萌娃娃。這就是這把劍的劍靈，一個自稱是陌庭的家夥。
“主人，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是誰嗎？我感覺到你與她有一絲的聯係。”
“她？”顯然雲忘歸對陌庭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你確定你的感覺沒錯，這個女魔頭，我看活不過今天，死了倒好，免得在這世上危害世人。”
“主人，你真的不管她了嗎？”
“她需要嗎？”
“主人，救她。”
“我為什麽要救她，”雲忘歸嗤笑道，“她真的活不過今天了。”
“主人，我感覺到我與她的那把劍的聯係，如果我的感覺沒錯了話，我與那把劍應該是相生的雌雄兩劍。”
“說重點的，”
“主人，你一定要救她，她也許知道主人你的身份，因為我以前的記憶告訴我，持有那把劍的主人能帶你回家。”
“既然你有以前的記憶，為什麽不記得你主人我是誰？”
“主人，這能怪我嗎，作為主人的你都把自己是誰忘了，我一劍靈能保留這點記憶已經算逆天了。”陌庭真的很冤枉，誰知道一覺醒來，他忘了自己是誰就算了，關鍵是他主人也忘記前塵往事。
但幸好他保留了一丁點記憶，知道另一把與他相生的劍。
陌庭的思維是既然另一把劍與他是相生的，那另一把劍的主人是不是就認識它的主人了。
天知道這些年為了找這把劍，他耗費了多少精神力，把自己從一個翩翩美少年變成一個奶萌奶萌的娃娃。
這下，終於找到她了。
雲忘歸本來想走的，但陌庭這句話卻讓他停下來，他回頭看向雪地裏的百裏若繁。
此時的百裏若繁已經斂卻她的殺氣，讓她看起來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但她全身上下的血跡還是提醒著雲忘歸，剛才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真的知道他到底是誰，會帶他回家嗎？
雲忘歸翻身躍下靈鹿，重新回到雪地裏，拔起那把插在雪地上的守凰劍。
“主人，你看我們製作的材質是不是一樣的，都是金烏血，不對，金烏血應該是黑紅的，可這裏有紫色；那是亮紫檀金……不對，紫檀金沒有這麽暗淡的深紫；那是紫雲銅，也不對……”
“主人，這到底是什麽？”陌庭自從醒來就沒有注意過自身的材質，今日一瞥，卻犯難了。
“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雲忘歸就徑自走向躺在雪地裏的百裏若繁。
百裏若繁在迷糊中看到一雙黑貂皮做成的鞋子停在她麵前，然後那雙鞋子的主人坐下來。
百裏若繁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睛凝視著她，這雙眼睛仿佛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讓人看著看著就會不知不覺沉淪在其中，不願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