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關思涵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是我這兩天太累了!都有些精神錯亂了!”
回過神來,關思涵發現在她胡思亂想的這段時間裏麵,嚴雨澤已經漸漸恢複些許的臉色,再次變得通紅一片。
他的呼吸也粗壯了許多,帶著一股滾熱的氣息。
此時此刻嚴雨澤仿佛整個人燃燒起來了一樣,身體燙的嚇人,呼吸熱的嚇人,臉色更是紅的嚇人。
眼看著嚴雨澤的夢囈聲還在繼續,聲音越來越微弱,關思涵立刻醒悟過來,緊張到手忙腳亂的趕緊給嚴雨澤的額頭降溫。
冰涼的高度酒擦拭在他的額頭上,濃烈刺鼻的酒精味熏得的關思涵有些眩暈。
不過這時候她卻沒有時間去管這股讓她極不舒服的氣味,她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床上的嚴雨澤的身上。
沾滿高度酒的藥棉,極有規律的在他的額頭緩緩的擦拭著。
讓她有些失望的是,這樣似乎根本沒有什麽用,嚴雨澤的情況並沒有什麽好轉,反倒在惡化。
此時的嚴雨澤不光臉色紅的嚇人,露在外麵的皮膚也紅的嚇人,更可怕的是他的雙手竟開始無意識的輕微顫抖起來。
看到這一幕,關思涵這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剛才因為嚴雨澤的體溫實在是太高了,急迫的她無意間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沒有稀釋高度酒,而是直接用酒精擦拭嚴雨澤的額頭。
一般來說,將濃度為75%的醫用酒精經過稀釋後,酒精濃度降至32%左右才適合用來擦拭人體。
如果直接用濃度過高的酒精來做物理降溫,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嚴重的話還會導致呼吸、心跳抑製,造成呼吸、心跳停止。
別說是現在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就算是在正規的大醫院,這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關思涵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終止了手頭的動作。
她可不想親手將孫亞楠費盡力氣從死亡線拉回來的嚴雨澤再親手送進鬼門關。
縱使嚴雨澤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玷汙了她的清白,她也不能那麽做。
好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嚴雨澤才剛剛出現這種症狀,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關思涵趕緊將高度酒稀釋,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的額頭,手心,脖子兩側,耳後……
當嚴雨澤的體溫終於恢複了正常,關思涵已經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在確認他已經徹底沒事之後,關思涵拖著疲憊的身體向不遠處的一張椅子走去。
她太累了,她需要立刻休息,剛走了兩步,忽然她感覺一陣眩暈,整個人徹底的癱軟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關思涵白天一下子走了那麽遠的山路,回來後一直緊張的守在一旁,給孫亞楠打下手。
又照顧了嚴雨澤大半個晚上,盡管險些將嚴雨澤親手送進鬼門關,好在最後亡羊補牢,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她,很累,否則也不會忘記稀釋高度白酒,差點弄出了人命。
幸好嚴雨澤的夢囈讓她有了短暫的失神,這才發現了所犯的錯誤,及時的將嚴雨澤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盡管嚴雨澤已經基本脫離了危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可發生的驚魂一幕還是讓關思涵心力交瘁,如果嚴雨澤因此而不治,這件事肯定會成為壓在她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一輩子也無法挪開。
壓力盡去,她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暈倒在嚴雨澤床前的冰涼的地板上。
夜涼如水,月上中天,夜空中繁星點點。
在現代化程度如此發達的今天,也隻有這家位於深山老林山腳的農家樂旅館能夠看到如此美麗的夜空。
隻是這美麗的夜空和躺在床上和地板上的嚴雨澤與關思涵無關。
他們就這麽靜靜的躺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外寂靜的走廊上傳來一陣極細微的腳步聲。
若不是此時此刻實在太晚,客人們都已經休息,整個農家樂安靜的落針可聞,那細微的腳步聲根本就傳不過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細微的腳步聲漸漸清晰了些許,最終徹底的消失。
下一刻,房門處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鑰匙開門聲,隨著客房的大門緩緩的被推開,孫亞楠偉岸的身子出現在門口。
房間裏明亮的燈光照射在他略帶倦意的臉上,適應了房間裏燈光的第一時間,孫亞楠臉上的倦容立刻煙消雲散。
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本應該在照顧嚴雨澤,為他做物理降溫的關思涵竟倒在地上。
孫亞楠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關思涵麵前,半蹲下來,緊張的檢查了一番,這才鬆了一口氣。
溫柔的將關思涵摟在懷裏,輕輕搖晃著關思涵的身體。
“思涵!思涵!”
關思涵修長的睫毛輕微的顫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亞楠,你怎麽在……”這?
“我有些擔心就來看看,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躺在地板上?你不知道這樣會著涼嗎?”孫亞楠鬆了一口氣,看著關思涵,語氣中帶著七分關心,三分責備。
“我……”
“你現在什麽也別說,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孫亞楠打斷了關思涵的話,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他呢?”關思涵扭頭看向床上的嚴雨澤,有些擔心的問。
“我會照顧的!”
“可是你……”也很累。
“沒什麽可是,你必須聽我的!”說完孫亞楠溫柔的抱起關思涵緩緩的站了起來,腳步堅定的往客房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