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治療風波
這是一個高高瘦瘦，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年齡大概50出頭，鷹鉤鼻，目光銳利如刀，臉上一道很深的疤痕從耳根一直到嘴角，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右眼雖然沒什麽異樣，但開合間，瞳孔邊緣有細微的鋸齒痕跡，應該也是義體。
上下打量了張遲一眼，方醫生的目光落到他的手臂：“槍傷？”
“是的，無人機近距離擊中。”劉雨悅答道。
就像聽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方醫生麵無表情的道：“10萬。”
“沒問題。”劉雨悅點頭。
“好，跟我來。”方醫生站起，同時道：“小玲，準備手術器材。”張遲這才發現，他高得驚人，恐怕接近190公分。
一行人跟著方醫生出門，走進院子右側的房屋。一進門，張遲才看到，這間屋子擺著各種醫療器械，從簡單的手術刀，止血鉗，骨鋸到心電圖儀，注電拆解器等一應俱全，旁邊桌子上還放著幾具拆開的義體，各種零件和線路散開，裏屋的一個屏風後，甚至還有一張智能手術台，天花板掛著無影燈，不亞於一個小型醫院。
進屋後，方醫生示意張遲坐到一張椅子上，於小玲則走到一旁的櫃子，很快端了一個托盤過來，裏麵放著各種器械和紗布等物。
方醫生拿起手術刀，熟練的割開傷口外包紮的衣袖。由於血液凝固，布條粘在傷口上，張遲剛想說小心，他已毫不客氣的一把揭下。
“要死啊！”張遲淚花飆飛而出。
“乖，乖，不疼不疼。”於小玲見狀，將張遲一把摟過，嘴裏柔聲安慰著。
“老方，你看看你，難怪我們生意這麽差，對病人溫柔點嘛。”她責備道。
方醫生恍若未聞，一臉冷峻的仔細查看傷口，似乎壓根不在意張遲的腦袋正緊緊靠在自己老婆的胸部。
張遲這邊，感覺自己仿佛陷入兩個外柔內韌，彈性十足的棉花包裏，鼻端聞著讓人血脈賁張的氣息，隻覺腿間蠢蠢欲動，差點就要擦槍走火了。
突然，他與旁邊的劉雨悅目光接觸。後者一臉慍色，並輕輕向屋後揚了揚下巴，似乎在說：韭菜田。
記起她的提醒，張遲嚇出一身冷汗，趕緊默默狂背九九乘法表，轉移注意力。
讓這麽個穿著性感的美女在邊上當助手，實在是一件很考驗患者的事，因為自製力稍差的，恐怕當場就會爆血管。真不知這對怪異的地下醫生夫婦，究竟有什麽樣的惡趣味。
好在方醫生很快檢查完畢：“子彈卡在骨頭裏，好在沒傷到動脈。”
“會留下後遺症嗎？”劉雨悅關心的道。
“你以為我是誰？”方醫生冷冷道。
雖然事關自己，但張遲卻並不怎麽擔憂。“Typhon”的隊醫啊，豈是浪得虛名，況且腦袋間那兩團軟肉已經分散了他大部分注意力，張遲甚至想告訴他，你隨意，慢慢來，我一點都不急。
見他如此冷靜，方醫生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於小玲更是驚訝道：“啊喲，小哥長得白白嫩嫩，沒想到這麽爺們兒，人家好久沒見過這麽‘硬’的男人了。”
“咳咳.……”張遲和劉雨悅同時臉現尷尬。
“小玲，別廢話，準備手術。”
示意張遲坐上手術台，方醫生帶上口罩，於小鈴端來一個托盤，裏麵放著手術刀，繃帶止血鉗等物。
方醫生拿起刀就準備開始，張遲忍不住道：“等等，是不是該消一下毒？”
方醫生淡淡道：“不需要。”
於小鈴輕輕在他臉上一拍：“青雲會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嬌貴了？放心吧，取顆子彈而已，要不了你的命。”
事已至此，張遲也隻能聽天由命了，他隻能暗暗祈禱，千萬別染上什麽奇怪的病毒。
這兩夫妻雖然怪異，但一進入工作狀態，便顯出不凡之處。於小玲熟練的為張遲進行了局部麻醉，方醫生立刻開始進行手術，心無旁騖，仿佛再不會為任何事分心。
他熟練的切開傷口，用鑷子探進去，輕輕一挑取出彈頭，於小鈴迅速清理了創口周圍，她拿過圓針和縫合線，方醫生正要做最後的處理，動作卻突然停下。
他支著下巴，盯著張遲的手，就好像在看一件十分有趣的東西。
張遲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暗道老子的手不會廢了吧？不由顫聲問道：“醫生，有什麽問題嗎？”
“反正已經受傷了。”方醫生唔了一聲：“你要不要考慮換上義體？我這裏正好有些不錯的貨。”
“至於舊肢切除手術，我可以當做附贈免費。”
“哈！？”
以為他擔心錢，方醫生一指劉雨悅：“既然她肯大半夜帶你來治療這種小傷，再多出點應該也沒關係。”
“我有關係！”張遲氣得差點從手術台上蹦起來。
我勒個去，看你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原來是個黑醫，老子會答應才怪。
“是嗎？真可惜。”方醫生無所謂的道，仿佛錯的不是他，而是張遲。
“不過你改主意了，隨時可以再來找我。”
張遲一臉狐疑的望向劉雨悅，那表情很明顯：這家夥不會切你大哥的手，切上癮了吧？
劉雨悅無奈的把手一攤，然後向手術台指了指。
暗道老子再來就是狗，張遲老大不情願的重新坐回去，方醫生開始縫合。他的一雙義手靈巧無比，縫合線在他手裏仿佛變成了最精密的編織儀器，來回穿梭，片刻就把傷口縫合完畢，裹上繃帶，整個治療過程一氣嗬成。
等張烈反應過來時，方醫生已摘下口罩，隨手丟在一旁，表情輕鬆得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也許對他來說，真是件微不足道的事而已。
一邊的托盤裏丟著帶血的彈頭，劉雨悅問道：“醫生，他情況怎麽樣？”
方醫生道：“他運氣不錯，這是無人機搭載的輕型無殼彈，彈頭剛好卡在關節的縫隙裏，沒什麽大不了的。”
張遲問：“多久能好？”
“休息一周就行了。”
於小鈴遞來幾瓶藥：“如果傷口有感染，可以吃幾粒，至於縫合線，會自行和新生的肌肉組織融合脫落，不用去管。”
那邊方醫生已背著手走了出去，仿佛再多呆一刻都是浪費時間。
至此治療完全結束，道謝後，張遲和劉雨悅驅車離開了這座小院。
“我送你回家吧。”劉雨悅道：“接下來你最好休養一陣。如果需要錢的話，盡管開口。”
“放心，反正我平常直播也沒人看，正好休息一下。”張遲答道。
之後一路無話，劉雨悅送張遲到家，又叮囑一陣後，駕車離去。幫會裏還有很多事等她處理，她同樣不能久待。
等劉雨悅離開後，張遲回到公寓，往沙發裏一躺，隻覺全身一陣疲憊湧來。這個晚上實在發生了太多事，直到現在，他都有種做夢的感覺。
片刻，他一下起身：“好，該幹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