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結局

  蘇新語吃了一驚，“大哥？”


  來人長身玉立，可不正是蘇從羽嗎？

  他看著蘇新語，冷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取他的命。”他看向霍霆宇，說出的話卻是對著蘇新語，“這個人巧言令色，當初就是這樣騙了你嫁給他，現在還想騙你放過他！我就是怕你聽了他的鬼話，放他離開。”


  “這次放走他，下次他有了防備，再想殺他，可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蘇從羽不再廢話，提劍朝霍霆宇刺了過去。


  他側身一躲，堪堪躲開了蘇從羽手中長劍。霍霆宇說道，“蘇大……蘇公子，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也不是怕死之人，但是你能不能把我們的私仇先放一放？等到我將西涼人打退，我一定會自己將項上人頭雙手奉上的！”


  “閉嘴！”蘇從羽提著劍怒道，“事到如今你還要妖言惑眾！我又不是蘇新語，我怎麽可能會信你的鬼話？什麽項上人頭雙手奉上？不過是你舍不下你這條命找出來的托詞罷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我今天既然來，就沒有道理空手而回。霍霆宇，你的人頭我今天一定要要。”


  他說著又一劍朝霍霆宇平平刺出，乒乒乓乓，不過眨眼之間，他們兩個已經圍著桌子拚了十幾招。蘇新語在一旁看得焦急，然而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隻能幹看著。


  她唯恐霍霆宇真的被蘇從羽斬於劍下，可是想要出手拉開他們兩個，卻又有心無力。她閉上眼睛，一咬牙一橫心，猛地拔下頭上的簪子，用尖的那頭抵住自己的喉嚨，大喊道，“你們住手！”


  蘇從羽果真撤招，他看著蘇新語，目眥欲裂，“蘇新語！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我知道！”她嘶聲說道，“我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我在幹什麽，我還知道，倘若今天父親在，他也一定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


  “大哥，”她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麵，“父親一輩子在跟西涼人打，這地方雖然不是我們家鄉，但是他對邊境付出的感情絕對不會比家鄉少，你難道還要違拗父親的遺願嗎？”


  “父親怎麽可能這麽想……”


  他語氣沒有之前那麽強硬了，甚至還帶著幾分猶疑。蘇新語聽了，走上前兩步，“大哥，真的是這樣嗎？你想想，真的是這樣嗎？”


  她側開身子，將霍霆宇晾在蘇從羽麵前，“你如果非要殺了他，不怕違拗父親的遺誌，你現在就可以把劍架在他脖子上。”


  蘇從羽怔怔地盯著霍霆宇，慢慢地將那柄劍遞了過去。然而眼看著快要碰到他咽喉的時候，蘇從羽卻猛地將手中長劍扔到了地上，“不——不——不！”


  他大叫一聲，一把拉開房門，衝了出去。


  蘇新語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間，她原來早已經淚流滿麵。


  ***

  又是一年三月。


  一片春光當中，蘇新語帶著眠風站在岸邊，前些日子，朝廷剛剛打退了西涼人，即便江南距離邊境很遠，但也不妨礙與國同慶。


  到處都洋溢著一種喜氣，蘇新語看著在河邊玩耍的小孩子，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如今舉國盛世，父親泉下若是有知，想必也會感到欣慰吧？

  不遠處駛來一艘烏篷船，那船家也不知道怎麽劃船的，船槳一下翻起，打出大片大片的水花，濺濕了岸上不少人的衣服。蘇新語抬手一擋，就看到在一片抱怨聲中，船家拿下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張冷淡卻清俊的臉。


  蘇新語一愣，隻聽他笑道，“我辭了宮裏的慶功宴，專程來到江南。”


  他施展輕功，踏波而來，湊近了蘇新語的耳朵說道，“想必過不了幾天，就會傳出霍霆宇暴病而亡的消息。”


  他伸出手，唇角含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收留我這個即將‘暴病’的人呢？”


  春風中，他眉目含情，笑容款款，是這些年蘇新語一直都不曾擁有過的。


  她一時竟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