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心機

  “回陛下，何氏已經伏誅，按照您的旨意所說，的確是霍霆宇親自動的手。”


  那個太監小碎步走進大廳，跟皇帝稟報道。


  聽他如是說，原本還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連忙側過頭，討好一般的看向蘇新語，“看到了吧，這已經把你所有的仇人都替你解決了，還不快來感謝朕？”


  蘇新語雖然早就知道何婷儀最終是這個下場，然而就如同看到太後死在他麵前一樣，他心中沒有半分的暢快。隻是覺得那口氣哽得更凶了。


  不過皇帝既然如此問，她還是強作笑顏，站起身來給皇帝行了一個禮，“多謝陛下。”


  “謝？你打算怎麽謝？”皇帝那張英俊的臉，臉上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以身相許好不好？”


  蘇新語微微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陛下，你就不要開玩笑打趣我了，我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我跟你就好像地上的泥土和天上的雲一樣，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觸碰到你的衣角，我如何敢奢望能夠陪王伴駕呢？”


  “更何況太後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我這個已經嫁做人婦的女子，豈敢再玷汙你的後宮？”


  皇帝聽他如是說，站起身來，一揮袖子，說道，“你想那麽多做什麽？朕竟然有意將你納入宮中，便會為你安置妥當。至於你所擔心的那些，通通不是問題。你隻需要回答朕，答應還是不答應就行了。”


  他如此咄咄逼人，看樣子蘇新語不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他是不會罷休了。


  不知道為什麽，麵對著他，蘇新語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厭煩來。


  她收斂起了自己一直在皇帝麵前裝出來的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說道，“那我倒想問一句，陛下你既然打算將我納進宮中，又會給我一個什麽樣的位置呢？”


  “皇後已經有人，她雖然沒能為陛下誕下皇子，但沒有出過大錯，陛下你肯定不會廢了她；貴妃娘娘扶育皇子有功，跟陛下又是少年夫妻，陛下你肯定也不會讓她把位子騰出來給我；至於淑妃賢妃，她們均是朝中勳貴出身，陛下你肯定也不會廢黜她們。”


  “如果說要給我一個位份，這幾位娘娘想必不屑跟我這個曾經嫁為人婦的罪臣之女同一階品。那剩下的昭儀婕妤，美人寶林，陛下，你打算把我安置在哪個位置呢？”


  她如此少見的咄咄逼人，一時之間竟讓皇帝有些狼狽。他不由得惱羞成怒，說道，“你這女子也忒難討好了，朕幫你報了仇都不算，居然還敢來問朕要高位。”


  這樣就覺得她不好討好了嗎？果然，世間男子皆薄幸，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看錯這個心機深沉的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一塹長一智，之前在男人身上栽的跟頭太大了，所以一次就練出了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蘇新語唇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不是我難以討好，而是陛下你實在沒有多少誠意呀。難不成你堂堂一國之君親自開口，要將我納入後宮，連一個妃位都騰不出來嗎？那你未免把你自己看的太輕了。”


  “至於你說的，替我報了仇，陛下你可別忘了，如今朝中還有一個我最大的仇人，你還沒有動過呢。”


  他知道蘇新語說的是誰，張了張口正要解釋，然而蘇新語卻膽大包天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陛下你要說什麽。”


  “你肯定要說自從我父親去世之後，西涼便蠢蠢欲動，不出多久邊境必然會再起戰火，你要留著霍霆宇給你打仗，暫時不能動他，等到到時候他給你把仗打完，你必然會給我報仇的。”


  “陛下啊陛下，我不得不說，你這個如意算盤打的真是好。明明是你自己要狡兔死走狗烹，還非要讓我幫你擔了這虛名。用得著的時候，便讓我多多體諒；用不著的時候就要我為你承擔罵名，左右都是你賺了。這樣的買賣，對我而言未免太劃不來了吧？”


  皇帝被她說得漸漸沒有了聲音，蘇新語朝他行了一個禮，說道，“陛下，我自知見識淺薄，實在沒有資格入宮，陪伴君王左右。你的錯愛我不勝感激，從此之後，臣女定會在家中佛堂供奉長明燈，日夜為陛下祈福，祝願陛下身體安康，國家風調雨順。”


  “至於入宮一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臣女心甘情願的願意奉上父兄留下的全部人力財力，共同襄助陛下完成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