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這次的事貧僧就給李天王道歉了,也給坤成天將道歉了,哎呀這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李天王不要介懷,都是一家人麽。”說著,唐長老就市儈無比的將一個木盒推到了李靖的麵前,訕笑道,“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三萬兩仙精換來的幾顆丹藥而已,這三太子常年在外征戰,難免受傷,多備些丹藥在身也是好的麽。”
哪吒冷冷的看著唐僧給自己親爹送禮,但也懶得說什麽,李靖倒是打開木盒看了眼,見到了裏麵的上等丹藥後,才微微點頭道,“有勞旃檀功德佛了,我看丹藥裏還有兩顆能助人修複本源的神丹,想來對坤成也會有幫助,本王便代他謝過旃檀功德佛了。”
唐長老一臉奸笑道,“哎呀呀沒什麽沒什麽,不過就是貧僧全部的身家而已,再怎麽講這事也是貧僧有錯,隻要李天王和坤成天將不記恨著貧僧就好。”
“嗯。”李靖淡然點頭。
“那不知那些花果山的小妖們.是否……”唐僧兩隻眼睛滴溜溜一轉,試探性地看著李靖。
聞言,李靖拿起茶杯,輕輕吹散了茶水之上的茶葉開口道,“小事罷了,天地大劫雖然將至,花果山雖然也曾與天庭做對數百年,但此地活著的那些妖物裏倒也沒有什麽修為高強的大妖,些許小妖爾,本王可以放他們一馬。”李靖搖頭,“畢竟經過百餘年的修養,凡間各處都有妖族聚集,那四方的名山大川甚至已然再次出現了龐大妖眾,本王這些時日一直都在率軍征討,也沒有時間管這些不足為道的小東西了。”
唐僧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說罷,唐僧一皺眉,“那不知李天王今日率大軍到訪究竟所謂何事?恐怖不隻是為了救坤成天將而來的吧?”
李靖微眯雙眼,“沒錯。”
“天庭出事了麽?”唐僧臉色一沉。
李天王點頭,目光深沉無比,“旃檀功德佛有所不知,近幾日,據鎮守天庭寶庫的日月星辰四神將稟報,位於寶庫中的不周山通天神柱整日都在散發奇異神光,而每到入夜時分,光芒更是無比閃耀,甚至能夠穿透天庭寶庫,顯照於三十二重天之上,然而,卻不曾有任何妖物接觸過它。”
“砰!”唐僧一把攥碎了手中的茶杯,目光凝重,“古妖庭真的要回歸了?你確定是神柱自主發光而不是其他什麽情況導致的?”
李靖微微頷首,“沒錯,日月星辰四神將仔細探查過,確定是神柱在自主散發光芒,且不光如此,我南天門所鎮守的那條雄關近日也有詭異波動傳來,本王曾親自率人探查過,若無意外,當是古妖庭的北落師門準備叩關而出了。”
聽到這些消息,唐僧身形一頓,半響都沒有能回過神,很久之後輕輕仰頭的他才苦苦的笑了出來,“真的要來了啊,居然來的這麽快.……是啊,妖皇尚存人世,我天庭卻已經打沒了上萬年的氣運,且諸位正神從上到下各個負傷,此時妖庭不回歸,又更待何時呢?”唐僧輕握雙拳,念出了一個名字,“妖相白澤,軒轅人皇曾主宰大地整整十萬年,那十萬年間妖族都無聖者出現,但妖相白澤卻憑一己之力讓妖庭足足撐住了十萬年而不被人皇覆滅妖庭,似妖相這般人物,是絕不會放過這絕佳的機會。”
“正是如此,所以本王今日前來,正是想請人皇後裔出手,為我天軍尋到當年伏羲氏已身化作先天八卦大陣鎮封妖族名王之所在,我等想取出殘存的大陣與當年西伯所演陣圖合二為一,成就八卦大陣,已加固我南天門雄關防禦,如此方可抵禦日後北落師門的大舉叩關,不知可否?”李靖看向了一直無聊扣手的黃小北,目光鄭重。
正在扣手的黃小北聽見李靖喊他,當即嚇了一跳,茫然抬頭道,“啊?這,這怎麽還有我的事兒啊?”
在李靖略顯溫和的目光下,黃特派員懵逼的看向四周道,“你們說啥呢?我是真聽不懂啊。”
見狀,李天王輕輕一笑,看向唐僧,唐僧了然點頭開口道,“小北你可知天庭有四天門之所在,可除了南天門,其餘幾座天門都隻是留有少量天軍鎮守即可,而唯有南天門卻常年擁有幾十萬天軍鎮守,你可知這是為何?”
黃小北搖頭。
唐僧伸出一根手指,“因為南天門正對著連接天庭與凡間的天維之門,若想入天庭也唯有南天門一路可走,而更重要的是,南天門的位置所正對的便恰好是昔年妖庭北落師門之所在,那北落師門當年也是妖庭前往凡間的唯一道路。當年天庭建立後,妖庭雖然已經攜不周仙山歸隱,但天庭依舊在南天門外建立起了一道雄關,如果妖庭沒有離去,南天門和北落師門便將成為天庭和妖庭各自固守之門戶。”
黃小北奇怪問道,“可妖庭不是都走了麽?那為什麽還要在南天門外建起一道雄關啊?”
“因為三清都曾斷言,日後妖庭如欲回歸,此雄關必然是其必經之所在,那將是妖庭與天庭大戰的第一線。”
“沒錯。”李靖點頭,“所以為了加固雄關防禦,我們希望能找到當年伏羲氏留下的先天八卦陣圖,西伯所留後天八卦陣圖天庭已經尋到,隻要能在找到先天八卦陣圖,那想來日後即便妖庭回歸,也能多爭取一些時間。”
黃小北撓了撓臉,“那,那咋找啊?”
李天王輕輕一歎,“紫薇大帝一直都在坐關突破,我等也不敢打擾,但想來身為人皇後裔應是能生出一些莫名感應,如何找到,便還需要小友多多費心了啊。”說著,李靖就給黃小北倒了一杯茶。
可黃小北卻轉了轉眼珠子,“我能先問個問題麽?妖庭要是回歸的話,會有什麽特別大的壞處麽?”
聞言,不管是李靖還是哪吒都眯住了自己的雙眼,“小友這話什麽意思?”李靖輕輕摩擦圓潤的茶杯,語氣驟然冷了下來。
想起自己曾看到的一切,想起那些在天兵屠刀下死去的妖眾,黃小北撇了撇嘴角,混不吝道,“也沒什麽啊,就是覺得這妖庭要是回來的話貌似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那些妖怪背後有了靠山,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你們當豬狗一樣隨意宰殺,弄不好天庭和妖庭一製衡,還能搞出一個大同世界來呢。”
唐僧沉默不語,但卻不住搖頭,而哪吒卻攥緊了自己的雙拳,眼中湧現出了殺意道,“你真的是人皇後裔麽?人皇後裔怎麽會有你這麽大逆不道之人!”
黃小北一攤手,“豁,這就叫大逆不道啊?不順著你們這些神仙的心就是大逆不道啊?帽子扣得真好,但要我看啊,妖庭回來就回來,教訓教訓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也好,誰讓你們不肯給人家活路,那也別怪人家來找你們算賬。”
“你再說一遍!”哪吒的眼中噴湧出了怒火,李靖也是冷麵的看著黃小北道,“這個世界上永遠也不會有大同世界。妖庭如果回歸,必然會與我天庭殺到天崩地裂,世間無數黎民都將死去,人族將重為妖族奴仆,我們與妖庭之間也隻能有一方存活,你明白麽?”
“不明白,”黃小北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神仙要是肯對妖怪們好一點,說不定妖庭即便回歸也會和你們和睦相處,誰讓你們就知道斬草除根,連小妖精都不放過,走到今天這一步隻能說是咎由自取。”
“小北,別說了。”唐僧聽不下去了,狠狠地拉了一下黃小北的肩膀,李靖則是失望的看著黃小北道,“我族曆代人皇到了而今所留下的後裔其實隻有兩支了,一支是燧人氏一脈,一支則是伏羲氏一脈,而你們這一脈便隻有你和紫薇大帝兩人還存於人世了,本王真的沒有想到,這種話語會出自你的口中。人皇伏羲為了我人族血戰一生,最後連殘身都化作了大陣,可他的後代居然出了你這種孽障,本王替人皇心寒。”
黃小北剛要反駁,李靖便大手一抬,止住了他的話語道,“本王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天庭所做的一切,沒錯,不論是對妖眾斬草除根還是怎樣,都沒有任何錯誤,因為人族與妖族之間本就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本王還可以告訴你,曆代人皇與蓋世人傑用命才換來的太平盛世,不是讓你在這裏已狹隘之心,大放厥詞的!”
說罷,李靖和哪吒同時起身,身上屬於大羅混元大仙的氣勢也一並爆發了出來,唐僧見狀急忙起身阻攔道,“李天王,不必如此,小北不知道過往的一切,對妖族心存善意也是可以理解的,還望你們不要動怒,他還是很不錯的一個孩子。”
李靖麵色冷峻,“本王知曉,所以本王要讓他親眼看一看他的祖輩是如何浴血奮戰的,本王要讓他知曉妖族與我人族間究竟是著怎樣的過往。”
李靖看向一臉不忿的黃小北,“希望你在看完幾十萬年前的一切後,還能說出這種話,若你果真還能如此,那便當本王今日從未來過,我天庭也不需要向你這種人求助。”
說罷,李靖抬手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抹光團,目光冷然,“敢看一看這裏麵的一切麽?”
黃小北一伸脖子,“看就看,還怕你不成?”
“好。”話語落,李靖手中的光團驟然散發出了刺眼的光芒,黃小北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很久之後,眼前那灼熱的光芒逐漸消散,黃小北緩緩睜眼,入目所見,風沙襲來,遠古蒼茫大地,浮現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