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的衛生間內,王二明一個人坐在馬桶上,靜靜地盯著腳下的大理石地板,根本就沒有脫下的休閑褲裏傳來了叮鈴咣當的拉屎聲。
當聽到卡爾邁步離去,關上房門的聲音後,二明緩緩起身,從褲子的兜裏掏出了手機,將自己之前準備好的上廁所錄音輕輕關掉。
歎了口氣,二明有些無可奈何地跟自己身旁的空氣說著,“月月,你也真是有夠狠心的,之前居然能喂我吃瀉藥?唉,這種上廁所的聲音網上明明一搜一大片的。”
女孩子輕盈的聲音自二明的身旁響起。
“人家也是為了真實性嗎。”
二明聳了聳肩膀,“好吧,反正我吃都吃完了,月月,你現在幫我到外麵警戒一會,我要和部長匯報一下昨晚的情況。”
那個能隱身的女孩子有些好奇的問道,“卡爾走了還需要警戒嗎?外麵那四個人似乎並沒有對你生出什麽疑心啊?”
“還是小心一點吧,另外我並不是擔心他們會對我起疑心,也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一點,我隻是害怕那四個傻子誤打誤撞發現了什麽而已。”
“哦,好吧。”
二明溫和一笑,伸出大手摸了摸眼前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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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1號房間,也就是黃小北他們居住的房間大門外,卡爾,正在和他的敵人,羅文·茨密希,談笑風生著。
從兜裏掏出一盒萬寶路,取出其中一根放入口中後,卡爾又不慌不忙的拿出自己的Zippo火機緩緩點燃。
輕輕的吸了一口香煙,卡爾微微抬頭,看向了麵前那位西裝革履,英俊非凡的綠發年輕人。
望著那個人眼中的玩味,還有那幾乎是寫在了臉上的濃鬱殺意,卡爾淡淡一笑,遞給了他一根煙。
“來一根?”
羅文靜靜地注視著卡爾,靜靜地注視眼前這個安靜抽煙的金發男子,然後默默地擋掉了卡爾遞過來的煙。
“我不愛用獵物的東西。”
卡爾聳了一下肩膀,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被人侮辱的感覺,笑容還是那般的溫和。
當看到羅文朝他歪了一下頭後,卡爾幽藍色的魔眼微微轉動了一下,隨即倆人便肩並著肩,好似一對好友般,朝著走廊盡頭的電梯走去。
“聽說你們昨天就到了,聖器拿到了嗎?”
“嗬嗬,運氣比較差,撲了一個空,獎品還沒有運來,聽說隻有在決賽的前一天,獎品才會來這裏。”
卡爾笑著點了點頭,吐出了一口煙霧。
“猜到了,聖器不是那麽好拿的,你也該有些心理準備才對。”
羅文自信的捋了捋自己那頭順滑如精靈王子般的綠色長發,“還是不要說我了,你呢?昨晚過的怎麽樣?對了,楚子楓還好嗎?”
“嗯,還不錯,現在應該正在旅遊,嗬嗬,我其實很早就想給他放假了。”
“理由聽上去很不錯。”
“他應該休息。”
“魔眼還能用嗎?”
“小北學長的血是不是很重要?”
羅文和卡爾同時停下了腳步,下一刻,倆人同時轉頭看向了對方,兩雙深邃的瞳孔內皆充斥著濃濃的笑意,就好像倆個久別重逢的老友般,隻是在那濃濃的笑意下,全都隱藏著很深的冷漠。
將手裏燃燒殆盡的香煙熄滅,卡爾摁亮了停在六樓的電梯,接下來,倆個身姿修長,且同樣西裝革履的歐洲年輕人,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電梯門前,等待著上升的電梯。
很長時間,他們都沒有在說話,倆個人沉默的站在電梯大門前,相距三步之遠,安靜的可怕。
當電梯來到十樓時,羅文將自己的雙手揣進了西裝的兜裏,目光隨意的看著四周道。
“之前訂過的那個比賽結束之後再繼續的條件還要繼續下去嗎?”
卡爾安靜的站在原地,推了推自己太陽鏡的鏡框。
“你訂。”
“那就繼續下去吧,比賽結束之後,我們在憑各自的實力去爭奪聖器。”
“可以。”
“作為獵物的你難道不該說一聲謝謝?”
“那你要和我去見一個人嗎?比如說陳大師,比如說……”
微微側首,卡爾眼含笑意的望向了羅文。
聽到卡爾那滿含威脅的話語,羅文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然後也扭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寒意密布,似乎要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殺意。
可在那雙幽藍色的瞳孔麵前,在那雙似乎能看穿一切,直達靈魂的魔眼麵前,羅文不知為何,收回了自己殺意的眼神,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卡爾的後背,微笑開口。
“早晚殺了你。”
“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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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北抽了抽鼻子,抹掉了自己臉上的鼻血。
“那個什麽,我必須要重申一點,打撲克的時候,有矛盾,咋們可以提出來,然後一塊兒解決,千萬別動手,這樣太有損咋們四個的團結了,完事兒也太浪費時間了。”
老衛滿臉寫著倒黴的揉了揉自己臉上的淤青。
“同意。”
唐長老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兩條胳膊。
“貧僧附議,不過你特麽得陪老子一件衣服。”
隻有毛子兄弟饒有興趣的望著那三個缺貨,很納悶為什麽因為一點小事兒就能幹起來的他們,用不上幾秒就能和好如初,而且關係一點都沒有惡化。
舔狗三人組:因為習慣了。
見唐僧一邊洗著牌,一邊還來兩手花活兒,躺在床上抽煙的黃小北,砸了咂舌道。
“我說死光頭,你這出老千手法從哪兒學的啊?要不是老子在網上看過一些破解出老千的視屏,剛才說不定還真被你糊弄過去了呢。”
唐僧牛哄哄的叼著煙,仰著頭,“哼,貧僧是誰啊,隨便在網上找幾個視頻看一看,然後稍微練習一下就能領悟其中的門道,等著吧,再過兩天,我出老千要是能讓你們看出來的,我就不姓陳!”
黃小北指著唐僧,恨得牙根都直癢癢道,“媽的以後就不能帶他一塊兒玩,滿腦子就是出老千出老千,完完全全忘記了咋們打撲克的初心是什麽。”
毛子兄弟好奇問道,“學長,咋們打撲克的初心是什麽啊?”
黃小北楞了一下,然後進行了一場極為認真的思考,嗯,他沒思考出來,幹脆樂嗬嗬的轉移話題道。
“哎,剛才一樓那個醉鬼你們看見沒有?說實話,我真是挺佩服這兄弟的,滿嘴胡話,完事兒還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就是喝多了耍酒瘋嗎,這讓他整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苦大仇深的人呢。”
老衛撓了撓臉道,“也不一定就是耍酒瘋吧,我看他說得還是挺像那麽回事的呢,尤其是最後那首歌,雖然基本不再調上,但一聽就很厲害。”
“你快得了吧,他要說的都是真的,那他豈不是真跟漢朝的匈奴人打過仗啊?這不擺明了是喝多了把自己腦補的東西講出來了嗎,我說老衛,這種中二病的東西,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毛子兄弟盤腿坐在床邊,雙手交叉道,“他是不是在耍酒瘋我不知道,但他那兩雙手確實不一樣,肯定會你們天朝的功夫。”
唐長老把洗好的撲克碼在床上。
“快別放屁了,趕緊來吧,人家怎麽怎麽樣跟你們有屁的關係啊,你以為你們是聯合國秘書長還是天庭的首席執行官啊,打你們的撲克吧。”
“死光頭話粗理不粗,來來來,玩牌玩牌,毛子兄弟看著點我眼色,順便也盯準死光頭,這貨兒要是再敢叫著四個六完事兒往裏麵藏張九,別廢話,直接扔牌揍他!”
“不定誰揍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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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昨晚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和月月本來是想幫幫卡爾他們,但是在那個魔黨小女孩兒能力的影響下,我們寸步難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楚子楓消失。”
站在衛生間的洗漱台前,王二明一邊用帶在耳中的小型通訊器和皮爾斯副部長聯係著,一邊用洗漱台的鏡子注視著自己身後的衛生間大門,時刻謹防那四個混蛋突然闖進來。
聽著二明的報告,通訊器那頭的皮爾斯副部長,扯著自己那副公鴨嗓子道,“二明啊,你和月月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要知道昨晚魔黨的進攻本就很出乎預料,就連我都沒想到,本來以為羅文帶著人來這裏搶聖器,小北那裏就能安全點,不成想,他們居然兵分兩路,但也好,魔黨昨晚主動打了上去,雖然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同時也把卡爾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給堵在了酒店沒讓他擅自行動,不然那小子昨晚要是帶著他們去了郊區的地下實驗室,就不是少一個楚子楓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王二明點著頭道,“那部長,我下一步該怎麽辦?”
“老老實實呆在那幾個家夥的身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向我及時報告,但要記住一點,那就是絕對不能暴露自己,不論他們說什麽,你都不可以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我們現在好不容易能隱蔽下來,必須要搞清一切才能選擇我們的立場。”
“我知道了部長,還有呢?”
“沒什麽了,注意點安全就行,我已經帶著小周和漢克到位了,這些天還在和那幾個老家夥扯淡,嗬嗬,雖然他們挺精的,但是也讓我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我目前正在做一個整體的整理與分析,相信這次比賽結束之後,一切的就能清晰許多。”
二明調整了一下自己耳中的通訊器。
“部長,真的像我們猜想的那樣麽?”
皮爾斯副部長沉默了很久。
“二明,知道嗎,事情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