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日的餘暉洋洋灑灑披散在大地上。
金黃色的光芒籠罩著都市上空。
下午的陽光總會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暖喝的陽光打在身上,愜意無比。
路上的行人也大都漫不經心的在步行街內遊走,偶爾將自己懶散的視線投向身旁的店鋪,看看是否會有什麽能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絡繹不絕的人群自皮爾斯副部長的麵前走過,但他們都沒有將自己的視線投向身旁賣虎骨酒的小攤,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那位農村大漢打扮的皮爾斯副部長。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身旁本就是一片空地。
皮爾斯副部長對此沒有任何意外。
伸出右手,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身後三輪車上的虎骨酒便消失不見。
三輪車是他自己的,可車上的虎骨酒卻隻有一罐是真的,幸運的是,黃特派員買走的那瓶便是真的。
皮爾斯副部長點頭稱讚,“還不錯,沒有中了我的幻術。”
可說到這裏,皮爾斯副部長卻滿臉陰鬱,“雖然我根本就分不清你到底是看穿了我的幻術,還是奔著占便宜去的.……”
歎了口氣後,皮爾斯副部長又輕輕又打了一個響指,下一秒,他的右手便憑空出現了一支大雪茄。
作為天朝支部的副部長,他的能力自然也很與眾不同,可以將其理解為幻術。
可他的幻術,卻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讓人完全分不清楚。
若是不然,皮爾斯副部長也不會再當年畢業後直接進入學院本部,待到天朝支部在兩年前成立時,直接已副部長的身份空降到天朝支部。
成為密黨的新一任封疆大吏。
嘴裏叼著大雪茄,皮爾斯副部長靜靜地蹲在地上,嗯,正兒八經的農民蹲。
蹲在地上,抽著嘴裏香味濃鬱的雪茄煙,皮爾斯副部長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將視線投向遠方那個早已看不見身影的家夥,想起他那雙十分熟悉的水靈大眼,還有那在笑起來時就不經意間有了曾經那名女子的身影,皮爾斯副部長賊眉鼠眼的臉上,最終還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但還好,看見你成長的這麽好我就放心了,其他的,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皮爾斯副部長丟掉手裏的燃燒的大雪茄,雪茄剛一落地便消失不見,可他的嘴裏卻吐出了一大口真實的煙霧。
微微仰頭,皮爾斯副部長輕笑呢喃,“莉莉絲要是能看到他現在活得這麽無憂無慮,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想起自己的女神,皮爾斯副部長苦澀的擦了擦眼角的晶瑩。
但很快,皮爾斯副部長就收去了苦澀,翹起二郎腿,一副很是挑剔的模樣道,“雖然他的這個性格沒有遺傳太多,相貌也不怎麽滴,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更適合用王八蛋來形容,但好歹也算是遺傳到了莉莉絲的精華嗎。瞧瞧那雙眼睛,還有那個鼻子,跟莉莉絲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說到這裏,皮爾斯副部長猥瑣的眼神中猛然閃過一道精光。
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一副喪病模樣道:“要是給這小子穿上女裝也不知道會跟莉莉絲像到何種程度?哎呦,要是能再親…..嘿嘿,嘿嘿嘿。”
皮爾斯副部長喪心病狂的撮起了自己的右手,顯然是打算拿女裝的黃特派員來彌補一些過往的遺憾。
嗯,如果黃特派員在這裏,肯定會默默說一句。
“原來也是個變態……”
——
摸著自己的下巴,皮爾斯副部長不免歎息一聲道。
雖然還是對這個小子感到了失望,那還真不是一般的失望,簡直就是是太失望了。
哪裏哪裏都不出色,沒有一點能扛起大梁的樣子。
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隻能捏著鼻子接受了,最起碼在他身上看到了莉莉絲遺傳下的能力。
皮爾斯副部長認真的點了點頭,莉莉絲本就是那般的完美和恐怖,哪怕隻遺傳了百分之五十,應該也夠用了。
如果能在對他進行一些訓練,說不定可以激發出更多的潛力。
一念至此,皮爾斯副部長鬆了一口氣。
“好啊好,能確定他遺傳了莉莉絲的能力,也就不枉我今天冒著那麽大的風險,來見他一麵了。”
對著黃小北離去的方向,皮爾斯副部長淡定的擺了擺手,“走吧走吧,你老皮叔會在背地裏保護你的,當然,你自己也別太缺心眼了,千萬別在幹出被人家魔黨用錢忽悠走的事兒了。”
“而且你個小王八蛋知道嗎?當年你要是一畢業就直接來老子的天朝支部,我會立刻收下你!結果你居然缺心眼的跑到了北美支部?你也不看看你這個樣子,好意思去人家北美支部麵試嗎?”
皮爾斯副部長吹了聲口哨,嘖嘖說道,“西瑞斯那個混賬王八羔子自打在學院上學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嚴厲,我都不敢在他麵前開玩笑,你居然還跑去祝他明兒就死?他當時沒直接一雷劈死你,你就燒高香吧!”
“說來,西瑞斯也是夠慘的,北美支部的所有人幾乎都損失殆盡,就連他自己也被囚禁。”
皮爾斯副部長微微眯住雙眼,“但西瑞斯的第一小組裏麵應該有他們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在我趕到之前就被人抓走。”
“藥劑,能封印我們能力的藥劑”
皮爾斯副部長看了看自己滿是皺褶的雙手,微微一笑。
“想來,日本支部應該也不是那麽的幹淨。”
——
皮爾斯副部長蹲在地上,拿著頭頂的草帽扇起了風,低沉著聲音道。
“但也得感謝梵卓那個老東西啊,當初要不是他把他帶進學院,我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的存在。”
緩緩仰頭,皮爾斯副部長漸漸眯起了自己的雙眼,聲音無比寒冷。
“老師,謝謝您了。”
他曾是他最自豪的學生,他也視他為自己一生最感激的老師,可他的老師,卻讓他看不清了。
也可以說是整個密黨讓他看不清了。
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清晰記得天朝支部遭遇襲擊的那一天是怎樣的情景。
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道足足有十厘米長的傷疤,皮爾斯副部長微微搖頭,低聲自語,“雖然你那天打扮成魔黨的樣子,可我還是認出了你,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將空氣化為利刃的,隻有你一個人。”
“部長,你很好。”
靠著自己的三輪車,皮爾斯副部長癱坐在地上,打量著麵前走過的行人。
那雙賊眉鼠眼,無時無刻都泛著精光的雙眼,此刻前所未有的暗淡。
朝夕相伴的同僚,在不久前向他們舉起了屠刀,甚至說一半的人都加入其中。
外有魔黨封鎖,血仆衝入大廈強攻,他帶領著支部的部員們拚死抵抗,可結果卻有將近二十名天朝支部的部員倒戈一擊。
若非當日那枚戒指本就戴在自己手中,說不定連他自己都逃不出那座寫字樓。
成百上千的血仆衝入大廈,支部的部員打光了子彈,提著戰術刀和他們展開肉搏,可換來的卻是被無窮無盡的血仆撲倒在地,撕成碎片。
爆炸聲,慘叫聲,連綿不絕。
當他親手提刀砍翻了數名血仆後,耳邊驟然傳來了數道利刃割裂空間的聲音。
“轟——!”大廈的玻璃應聲而碎,聚攏在自己身邊的部員一個接著一個倒下,被人用利刃砍成了四截.……
他呆呆看著腳下的斷成數截的部員,呆呆的看著將刀插進自己同伴的部員,而當那個人出現在自己麵前時,皮爾斯的大腦已然空白。
踏著滿地的屍骨和鮮血,那個渾身被黑袍籠罩的緩步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颯!”
看不見的利刃,在他的右手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傷口。
——
對於皮爾斯副部長而言,這是永生也難以忘記的噩夢。
尤其是當那個黑袍人站在自己麵前時,他本身似乎就可以稱得上是噩夢。
部長,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可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沉默的攥緊自己的雙拳,猥瑣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為什麽?為什麽一向都很溫和的你,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你,在那天,居然連續殺掉了我們十二名部員,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我不知道當時黑袍下的你,臉上的表情究竟是如何,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能如此不留情麵,但我隻知道,你,背叛了我們。
之前還想不明白,但現在,我卻能將一切都連在一起了。
皮爾斯副部揚起右手,在他的右手的食指上,戴著一個碧綠色,好似翡翠般的古老戒指。
看到這個戒指,皮爾斯副部長臉色複雜的摸了摸它那溫涼的表麵。
“魂戒,十三聖器之一,能控製人的思想,包括血族在內,而且,它還能最大程度激發人心中的邪惡。”
“全都是因為你啊,全都是因為你啊!”
皮爾斯副部長摘下手中的戒指,放在手裏把玩起來。
“前一天發現聖器,第二天就引來了魔黨,真是個不祥之物。”
“但也得謝謝你,謝謝你引出了水下隱藏的一切,也謝謝你,讓我看清了真正的局勢。”
皮爾斯副部長重新將手中的魂戒戴了上去。
他可以使用它,那天也正是靠著魂戒他才帶著人衝出了包圍。
可在那之後,跟隨他衝出包圍的十二個人,有七個在之後不久,都被他相繼殺掉。
因為魂戒在控製他們思想的同時,也無限的激發出了他們內心的邪惡。
本就是背叛者,又被自己無限的激發出了內心的邪惡,怎麽可能還繼續留著。
隻可惜,沒有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