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乞丐
陳夢生抬頭，一副髒兮兮，蒼老的麵容映入他的眼簾。
“你是那個老乞丐？”他一臉見鬼的樣子。
“小娃娃，你可真是命大啊，我都以為你要死了。”
陳夢生謹慎地看著老乞丐，他不傻，此刻老乞丐出現在他身邊，必定不是個簡單人，原來老乞丐跟他一樣，都是裝的。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嗬嗬，警惕性不小，怪不得能在築基中期的娃娃手下活下來。”
陳夢生麵色大驚，築基中期的境界在老乞丐眼裏都是小娃娃，那他該是什麽境界？最少都是三花境吧，他不敢想象，怎麽又惹上這樣的老怪。
“前輩，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如今我身負重傷，要殺要剮隨你便。”
“你這娃娃真有趣，你以為我會看上你儲物袋中的碧眼靈鼠？不過，你似乎修有《萬火朝宗》的殘卷，而且拿出築基丹，難道你是萬家的弟子？”
這老乞丐真是恐怖，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底細。
“娃娃，到了我如今的境界，已經很少有東西能入我眼，我隻是對你有些興趣，想看看熱鬧。”
“前輩對我有什麽興趣？”
“從你隱藏修為，裝作小乞丐我就注意到你。你那隱匿功法，簡直跟遮羞布沒什麽兩樣，在別人眼裏一眼就能看穿。我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偽裝，我能看透你的品性足夠。作為修士，你很善良，你那些包子，讓餓了幾天的老夫，美美地吃了一頓，老夫記得這點兒恩情。”
“你身上有淡淡的藥味，應該是煉藥所致，後來你又去賣築基丹，我就一直在關注你，你搶了那寶器宗少宗主的儲物袋，到寶器宗宗主尋上來，我都看在眼裏。本來，我想看看你在寶器宗宗主手裏能撐多久，等到你不支的時候我自然會救你，可你讓我大為吃驚，不僅在他手裏活下來，還重傷了他，連老夫都驚歎不已。”
“最後你摔下山崖，老夫才有出手的機會，也不過使你少些磕碰罷了。看著你沒有生命危險，便在這等著你醒來。”
老乞丐說完，陳夢生有些了解老乞丐的意圖，這應該是一個醉心體驗生活的老怪，一時興起對他產生了興趣，一直在暗中觀察，怪不得他那段時間老覺得有人在盯著他，當時他還以為神經緊張了。
“前輩，你怎麽這麽閑啊？”陳夢生的語氣頗顯無奈，但他心中仍然很謹慎，有過胖青年的事，他不會再相信任何陌生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是不是萬家人，你可別亂說謊，在我跟前沒用。”
“前輩，我不是萬家弟子，但我師父是萬家人。”
“哦？你師父是誰？”
陳夢生沉默起來。
“嗬嗬，你不說我也知道，永州就那麽大，萬家出名的丹修隻有一位，能教出這麽年輕的弟子，你師父肯定是萬長鬆。”
“前輩知道我師父？”
“嗬嗬，這不說了麽？”老乞丐一臉戲虐。
“原來前輩炸我。”陳夢生也立即明白過來，但也隻能歎口氣，論心計，他和這些老怪物可比不上，人家三言兩語就套出來他的話。
“你這娃娃，還想在我麵前裝深沉，我的零頭都夠你活的。”
“你也別害怕，萬家我隻是略有耳聞，也隻知道萬長鬆這一個人，稀鬆平常的煉藥世家，有什麽值得注意的。”
老乞丐的語氣很平淡，從他的話中聽得出來，永州在他眼裏都是小地方，永州出名的丹霞萬家，在他口中隻是稀鬆平常的煉藥世家，這老乞丐到底什麽來頭？
“前輩，您到底來自哪裏？”
“嗬嗬，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
幾天後，陳夢生虛弱地跟在老乞丐後麵，他的身體損傷極大，幸虧儲物袋中還有些療傷丹藥，再加上老乞丐的出手，他才能像正常人行走，否則沒有一半個月，他根本動不了。
這一次，他和胖青年沒有正麵衝突，但已經施盡全力，他的身體暗傷很多，身體一點兒靈氣也沒有，散靈液的效用還沒有完全退去，他連靈氣都不能吸收，又成為了最初平凡的人。
“這幾日，你就老老實實養傷，別再想著修煉了。”老乞丐在前麵淡淡地說道。
“嗬，其實還挺羨慕你的，最少又能真正地體驗到凡人的生活，我想讓自己回歸平凡，可心境上總不能如意，走上這條路可就再退不回去了。誰能知道，修道，修道，修到最後，還是要回到起點。”
“前輩，您到底在說什麽啊？”
“嗬嗬，你還小，境界也不夠，等你哪一天到了我這境界，你也就自然懂了。”
“前輩，您到底是什麽境界？”
“谿（xī）境。”
“這是什麽境界？我怎麽沒有聽過。”
“慢慢走吧，這條路很遠，我們才走了幾何！”
陳夢生懵懵懂懂，跟著老乞丐走出了玉龍山脈。
繞過玉龍山脈，他進入了一個小鎮，他準備在這裏調養幾天。
“前輩，那散靈液已被您驅散，可我腦海中還有一個血滴，那是什麽東西？”
“沒想到那寶器宗宗主還挺歹毒，這是一種陰毒功法，待你築基的一刻，會奪去你的根基，讓你變成他的一具分身。”
“啊，那我豈不是沒命了？”
“你自求多福吧。”
“前輩，您一定要救我，您境界那麽高，這對您來說就是小意思吧？”陳夢生抱著老乞丐的大腿，眼淚汪汪。
“你又來了，沒發現你這小子怎麽這麽粘人？”
“嘿嘿，不是和前輩學的嘛。”
“起來吧，我也不是沒有辦法，但若是強行取出的話，畢竟牽涉神魂，那血滴與你的神魂融合起來，取出後你有可能變成白癡，你還要要取嗎？”老乞丐一臉戲虐
“那豈不是跟奪基一樣？前輩，你一定還有其他辦法，聽您的口氣那麽淡然。”
“嗬嗬，你小子很機靈。另外一個辦法很簡單，順其自然，等到你築基的時候，神魂和血滴爭奪，爭奪過了你自然還是你，甚至還會因此得到一分造化，築基中期的魂血，對你的神魂有極大促進作用。”
“你也說了，那是築基中期的魂血，我要是能築基，神魂能比過那血滴麽？還是死路一條。”
“這就看你了，若是你從現在開始修煉神魂，等到築基時神魂強大，自然不是問題，你不是還得了一株百年份的龍涎草麽？”
“原來前輩連這些也知道了。”
“嗬嗬，你那點家當，我一覽無餘。”
陳夢生訕笑，內心對老乞丐高看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老乞丐應該境界很高，他身上的東西在人家眼裏一文不值，連百年份的龍涎草，他都沒有一絲興趣。慶幸的是，老乞丐並沒有發現石頭，或者發現了，隻以為那是陳夢生戴在胸間的飾品。許多孩子，胸前也會掛一些飾品，大多都是佛像菩薩之類，祈求保佑。
陳夢生胸前掛一個石頭有些奇特，老乞丐卻一點兒興趣沒有。陳夢生在他麵前跟赤身裸體沒什麽兩樣，儲物袋他都一眼看穿，那塊石頭自然不再話下。他也感受過那塊石頭，沒有一點奇特的地方，最多看起來像個像琥珀，他便沒了興趣。
知曉了解決的血滴的辦法，陳夢生總算放心一些，以後他的修煉，又要加緊對神魂的修煉，剛好他得到一篇上古心法《大星羅棋訣》，這心法就是祭練神魂的功法，他也有龍涎草，等到煉出龍涎丹，他就能極大提升神魂的強度，到時趕築基前，把神魂提升至築基中期甚至更高的強度，他就能解決血滴的麻煩。
有了動力，他的修煉更加勤奮起來。然而他現在除了遠古靈石，可再身無分文。遠古靈石還不能用，可以說他又成了窮光蛋，又要為靈石而發愁。實在不行，又隻能靠賣藥為生。
沒了靈石，他的修煉速度變得極慢，很長時間過去，他八層境界才漲了一點，讓他很鬱悶。他恨死那五條靈根，跟個無底洞一樣，靈氣進去一點兒不剩。
就這樣慢慢修煉，他離開萬家已有一年光景。
杳冥宗一直等著陳夢生到來，結果半年過去，他還沒來。想著他路上有什麽事耽擱，再等半年依然沒來，應該被什麽事絆住了，按理說最遲半年前都該到了。杳冥宗也沒有詢問萬長鬆，一個有些天資的弟子而已，來了更好，不來也沒什麽影響。杳冥宗天才眾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很快那些長老都忘了陳夢生這個事，隻有五長老一人還在時常關注著陳夢生來沒來。
半年時間，陳夢生早已恢複完全，整個臉也變得堅毅起來。經曆了那麽多事，他似乎成長許多。
老乞丐這半年時間一直跟著他，兩人均是一副乞丐樣，無論到哪兒都會受到別人厭惡，但一個樂此不彼，一個樂得清閑，這樣一路又繞回了永州地域。
這一日，兩人拿著個破碗，出現在明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