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拚盡全力
陳夢生麵色凝重地盯著對麵的弟子。
那是一位青年，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穿著一身黑衣，眼神平靜。
“大師兄，打敗他，讓他知道我們宗門的厲害。”
“嗬嗬，到此為止了，大師兄的地位可是那麽好撼動的？他以為他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對，也不知道他憑什麽這麽有自信？”
“可能打敗了兩個開靈八層的弟子，讓他分不清南北了吧。嗬嗬，以為這樣就能挑戰大師兄？”
“大師兄可從來未嚐一敗，他是我一直以來的榜樣。”
“大師兄，我們愛你，加油！”
周圍全是正陽門弟子的加油讚美聲。
“真沒想到我的對手是你。”
“我也沒想到啊。”陳夢生語氣有些感慨。
“來吧，出手吧。”
黑衣青年說完這句話後，不再說話，不是不屑，那是一種平靜，一種對自己實力自信的平靜。
陳夢生甩手就是一道風刃，輕鬆被黑衣青年一手彈開，周圍歡呼聲再次傳出。
“別再試探了，再這樣可就沒機會了。”
陳夢生歎一口氣，開靈九層的弟子到底不一樣，還沒出手，就給了他很大壓力。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合攏，快速旋轉，螺旋火丸被他施展開來。
一顆人頭大的火球在手中形成，他推開火球，火球旋轉著激射向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不退反進，右手一揮，一道刺眼的光芒出現在手間。
轟，火球的火焰像蛇一樣肆虐，而黑衣青年，他竟然上下其手，引得火球在他手間飛舞，他似一個威猛的馴獸師一樣，那火球似一隻馴服的小蛇，跟著他的動作翩翩起舞。呼，一陣風吹過，火焰消散，黑衣青年瀟灑地收了手。
“不愧是大師兄！”
“大師兄，你太帥了！”
“厲害，原來這就是開靈九層的實力。”
“哇，剛才對開靈八層都有些威脅的火球，到他手裏跟玩一樣。”
陳夢生心中也有一絲震驚，黑衣青年竟然徒手接下螺旋火丸，雖然那還不是他的最強招式，可黑衣青年表現得輕描淡寫。他哪裏知道，其實黑衣青年心中也有些叫苦不迭，背在身後的手有些抽搐。
他以為那火球，隻是一般的火球術，想用實力化解，接觸後才發現那火球不簡單，它的溫度比正常火球術施展的火球高得多，他完全強忍著高溫化解那術，沒辦法，自己裝的比，跪著也要裝完。本來他還想多引著火球多轉幾個圈，可根本沒有那個機會，太他娘燙手了。
心裏謹慎不已，麵上卻雲淡風輕，驚呆了眾人，也著實鎮住了陳夢生。
“嗬嗬，倒是有點實力。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嚐嚐我的手段。”黑衣青年淡淡開口。
他往前一跨，右手指天，大喝道：“烈陽之力！”
他裸露在衣袖外的手臂變得晶瑩起來，光芒照在上麵極為閃耀。
“啊？大師兄要使用那一招了嗎？”
“什麽招式？”
“烈陽斷魂掌！”
黑衣青年的手臂不斷吸收烈陽之力，他的手掌甚至變得像晶石一樣，手間光芒四射，似乎握了一個小太陽。
他盯著陳夢生，眼中浮現出血絲，大喝一聲，他身形消失，再看時已到了陳夢生跟前，一章劈向他。
陳夢生臉色極度凝重，心中甚至出現了危機感。他雙手交叉，向前猛然一推，一片霞光從手間散開，伴隨著一聲極為清亮的嘯聲，一片火焰從霞光中噴薄而出，似一條火龍，迎上了黑衣青年的烈陽斷魂掌。
嘭，一道劇烈的衝擊波向周圍散開，旁邊長老為之動容，他雙手一揮，一片氤氳靈氣擋住了這個衝擊。
一邊是耀眼的光芒，一邊是肆虐的火焰，在這一刻停滯下來。
轟轟，砰，劇烈的爆裂聲傳來，看得周圍弟子一陣心驚。
唐龍在底下一陣感慨，幸虧當初小師弟認輸了，不然他隻有落敗的份，小師弟太強了。
黑衣青年臉色難看，他的眼中浮現一絲戾氣，他低喝一聲，運轉全身的靈氣，他的手間光芒大盛，他眼神陰冷，狠狠地壓下去，光芒爆裂，一下吞噬了兩人。
隻聽砰一聲，一個人影飛了出去，仔細看正是陳夢生。
這時，爆炸的餘波才推開來，旁邊長老一臉凝重，拿出一片符紙扔了出去，符紙迎風見長，一下圍住了高台，擋住了這次的餘波。
符紙撤去，光芒消散，火焰消失，陳夢生躺在擂台一邊，不時吐幾口血，黑衣青年彎著腰，兩隻手耷拉著，大口喘著粗氣，他的右手一片焦黑。
“贏了，大師兄贏了！”
“我就說嘛，大師兄怎麽會輸給這個無名小輩。”
“唉，還是沒有一黑到底啊，可惜了。”
就在眾人歡呼時，陳夢生掙紮著爬了起來，他抹掉嘴角的血。
“真厲害，不愧是……，咳咳，開靈九層的弟子。”
他的語氣有些虛弱，整個人都在打擺子，忽然，他的雙腿一軟，差點摔倒，他用右膝頂住地麵，膝蓋處瞬間血肉模糊。他再次艱難站起，卻止不住地打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周圍的歡呼聲漸漸減弱。
“他怎麽好像沒有敗？”
“看吧，等下大師兄就會打敗他，你看他那個樣子，風一吹都快要倒了。”不過這語氣顯然沒有剛才那麽篤定，說這話的弟子看到了大師兄顫抖的雙手。
“大師兄，加油，一鼓作氣打敗他。”
正陽門的弟子都對黑衣青年加油。
“夢生，可以了，要是不敵就下來吧。”蘇嶼璿一臉擔心。
“對，你表現已經那麽好了，就算輸了也猶有榮光。”
“陳夢生，你快下來，我們不希望你再受傷。”
陳夢生看向火流宗的弟子，那裏麵還有曾經嘲笑他的弟子，但他們此時都是一臉擔心，他咧嘴對著他們艱難一笑，果然還是自家宗門弟子親啊。
他閉上了眼睛，喃喃道：“我要火流宗成為……第一！”
說“第一”兩字時，他的聲音一下提高，他睜開眼來，眼中似有火焰閃耀，他身上的氣勢也一下攀到頂峰。他周圍的空氣泛起氤氳，他展開雙手，轟一下，火焰在手間虛升。他的身體又一次顫抖，他順勢單膝跪地，雙手火焰呼嘯，狠狠地拍在地上，兩道火龍一般的火焰順著地上，向黑衣青年掠去。
黑衣青年大驚失色，強忍著疼痛，向一邊閃開。
嘭，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炸裂，兩道焦黑的火痕，一直鋪到他方才站立的腳下。
一擊未果，陳夢生並不失望，他半跪著，咽下一口口水，抬眼望向黑衣青年，一臉瘋狂。
忽一下，陳夢生消失，再出現時，他那兩隻泛著火焰的拳頭，狠狠地砸在黑衣青年身上。
黑衣青年一臉恐懼，隻顧得慌亂地抬手抵擋，砰砰砰，每一拳都能打得他後退，雙拳接觸的地方，他的衣服都燒焦起來。
陳夢生跟瘋了一樣，瘋狂運轉靈氣，拳頭似雨點一樣落在黑衣青年身上，不知打了多少拳，最後隻看到陳夢生無神的雙眼，似乎憑著本能在揮拳。
終於，黑衣青年不敵，大聲喊道：“我認輸！”
砰，最後一拳，剛好在黑衣青年的認輸中打出，他一下被打飛，甩在不遠處，打了幾個滾。
陳夢生力竭，暈倒在台上。
台上躺著兩位弟子，周圍靜悄悄地，圍觀的弟子不自覺地捂住了嘴。
蘇嶼璿眼中帶淚，衝上了擂台。
“我們第一了，我們終於第一了。”火流宗弟子喜極而泣。
“快看小師弟。”
火流宗的弟子爭先恐後地跳上擂台，蘇嶼璿已經抱起陳夢生，他的呼吸很弱，蘇嶼璿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萬長老，萬長老，你快救救夢生。”蘇嶼璿哭著向看台喊道。
萬長鬆一臉複雜，眼中卻充滿了欣慰神色，沒人發現，他的雙手背在身後，不自覺地握緊。
忽地一下，萬長鬆就出現在擂台上，他從蘇嶼璿手中接過陳夢生，一臉疼惜。
“你啊，嘴貧，容不得別人占你便宜，有時候小聰明又多，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靠譜。可是交代你的事情，你總能辦得最好。想必你以為山河圖的考驗不作數，為了不辜負宗主及長老們的希望，拚盡了全力，你可真是個傻孩子。”
說這話時，萬長鬆眼含熱淚，他輕輕地掰開陳夢生的嘴巴，放進去一顆晶瑩圓潤的丹藥。
丹藥入口，陳夢生甚至都沒有意識咽下去，萬長鬆再次歎一口氣，強行為他散開藥性。
慢慢地，陳夢生蒼白的臉色泛起一絲紅潤，呼吸雖然很弱，卻穩定下來。周圍的火流宗弟子見狀，都是長舒一口氣。
“好了，先把夢生抬下去休息，他已無生命大礙。”
蘇嶼璿喜極而泣，她輕輕接過陳夢生，周圍有弟子抬來擔架，她和唐龍把陳夢生輕輕放上去，一路守候著陳夢生去休息。
五長老眼神複雜，他的旁邊站著萬長鬆。
“萬大師，你收了個好弟子。”
“五長老，如今我也能猜到你說的好苗子是誰。不過，請給我些時間，我決定好好教他煉丹之術，等他參加完萬家的煉丹大會之後，再去杳冥宗，不知五長老可否答應？”
“哈哈哈，萬大師說笑了，這樣的好事杳冥宗怎麽會不答應？這弟子，我杳冥宗也喜歡得緊，要是能修得萬家的煉丹術，那可再好不過，到時我杳冥宗也與有榮焉。”
“我先說明一點，我這弟子是五行靈根。”
“嗬嗬，那又怎樣？隻不過修煉速度慢些而已，杳冥宗雖說不如萬家富有，可靈石也不少，他以後的進境，萬大師不用操心。”
“那就好。唉，要不是家族容不下他，我都想把他帶在身邊。”
“萬大師也不用擔心，若那小子成為我杳冥宗的弟子，杳冥宗與萬家也算有了淵源，到時萬大師想來就來。你可別以為把他放在我這裏，就覺得省心了，我杳冥宗能拿出煉藥的藥材，那小子的煉丹術還得靠你。”
“是了，我還忘了這一茬。”
“嗬嗬，萬大師，一起去看看你那寶貝弟子，也是我杳冥宗將來的寶貝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