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河
火流宗山門前，站著一行人。
中年掌門對著陳夢生和善一笑，“陳夢生，各位長老講述的東西，你可全記下了？”
“回稟宗主，這幾日弟子一直在全心全意記那些東西，差不多記住了。”
“好，這次三大宗門比試，你作為奇兵，一定要給宗門爭光。”
“弟子一定不辜負掌門及長老們的期望。”
“所有弟子上飛舟，我們走！”
轟隆隆，一隻很大的飛舟，載著二十多人，飛向了三大宗門之一的正陽門。
說是三大宗門，也不過是離得較近的三家宗門，相互叫著好聽。說起來火流宗連三流宗門都算不上，宗主修為才是築基中期的境界。
這三宗依附於更大的宗門，三宗弟子比試，隻在正式弟子中進行，好排出三宗的名次，用來決定向上宗供奉的多少。火流宗弟子實力不強，每次比試火流宗都排在三宗最後，上供的修煉資源也就最多，如此這樣惡性循環，火流宗一直不得翻身。
這一次，火流宗出現陳夢生這樣的奇葩，他記住了長老們講過的東西，這些講述，在別人眼裏看著沒用，可在三宗弟子比試中有大用。
這比試是上宗設立，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在長老們看來，這個比試沒什麽大用，修士好好修煉就行，分心了解那些幹什麽？所以各宗對這塊也不重視，而且考驗的東西太多，各宗甚至需要長老專門講述，弟子們也沒那麽多心思學習。
三宗弟子在這個比試上，僅僅走個過場，沒有人專心對待過。火流宗宗主也是看到陳夢生這麽好學，才起了這個心思。若能在這個比試上得到很高的分數，那火流宗這一次有很大的機會上升一名。這個比試雖然看著雞肋，但在上宗的考核中，卻是占著很大的比重。以往，三宗弟子在這個比試上的成績差不多，也就沒人在意這些。
轟隆隆，飛舟在一座巨大山脈中落下。
陳夢生麵前，連綿的建築此起彼伏，看著比火流宗宏偉多了。他內心嘀咕，正陽門不愧排名首位，似乎連靈氣的濃度都要比火流宗強一些。
“歡迎火流宗遠道來訪！”
笑嗬嗬的聲音傳來，一個麵如冠玉的中年，帶著一幫人前來迎接火流宗眾人。
“黃宗主，一路辛苦了。”
“客氣，客氣。”
“快裏邊請，飛雁穀的人昨天到來，就等你們了。”
火流宗眾人跟著中年，進到正陽宗內。
休整一日，第二天三宗的比試正式開始。
正陽門大廣場上空，一個虛幻的卷軸虛空漂浮，聽正陽門門主講，這卷軸是上宗——杳冥宗投影而來，用來對弟子進行比試。卷軸開啟後，每個參加比試的弟子要放開心神，卷軸會針對神魂進行考驗。最後，卷軸自會給出各宗的成績。
大多弟子早已聽過這個比試，有些弟子甚至都參加過好幾次這樣的比試，也不新奇，隻有陳夢生一臉期望，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針對神魂的東西，他得到的《星羅棋訣》就是個神魂心法。
這一段時間，他在夢中修煉過此心法，不知道是那心法簡單，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他修煉這個心法得心應手，很快就入了門，他感覺他的神魂強大了一截，連帶著神識也強大許多，他現在都能看透築基修士的境界。他一臉期盼地看著那個畫卷，期望它早點開啟。
正在這時，他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呦，你還真來了。”
陳夢生抬頭，正是在遠古築基修士的洞府，一起探秘的劍眉青年，那個嘲諷他的男弟子也跟他在一起，他不懷好意地看著陳夢生，他們身後還跟了好些人。
“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那個囂張的弟子。”男弟子說道。
“嘿，你小子膽子真大，竟然還敢來我們宗門。”
“到了我們宗門，這可是我們的地盤，我看你這次如何囂張？”
“小子，來玩兩招。”
他們摩拳擦掌，一個個陰笑著看向陳夢生。
“師父，他們想打我。”
“你……”
“胡鬧，趕緊給我滾一邊去，等會兒的比試有你們出手的機會，這會兒出來給我丟人現眼。”
“門主，這……”
“還不趕快滾！”
“是，門主。”
一行人灰溜溜地走開，後麵陳夢生囂張地喊道：“來啊，來跟我玩兩招啊。”
“嗬嗬，讓萬長老見笑了。”
“小孩們的事，門主客氣了。”
“萬長老，您看我說的事？”
“再說，比試快要開始了。”
在一處恢弘的大殿，盤膝坐著幾人，他們盯著麵前的卷軸，一臉無奈。
“那三個小宗門的弟子比試又到了？”
“這些小宗門，弟子愚笨不堪，每次還要我等耗費法力。”
“行了，趕快開始，五長老，這次的考驗你來主持。”
“是，大長老。”
其中一人起身，來到畫卷前坐下，他雙手撫上畫卷，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正陽門這邊的卷軸，嘩啦一下展開，一副巨大的畫卷懸掛在空中，那副畫卷似乎是一副地圖，上麵山川大澤，江河湖泊，似真實一般，一下就鎮住了陳夢生。
這是什麽手段，這又是什麽寶物？太厲害了！
“底下弟子聽好，待會心神放開，我自會攝你們神魂入“山河圖”，在這裏麵，你們會遇到一些考驗，望你們認真對待。限時一炷香，現在準備。”
這些弟子在山河圖下坐定，都閉上了眼睛。
忽地，陳夢生感受到一股吸力，一種奇異的感覺浮現，隨後他的頭腦有些混沌，等他清醒時，他處在了山河圖裏。或者說，他的一縷神魂處在山河圖裏。
陳夢生有些迷惑，隨後滿眼震驚，他看著虛幻的自己處在一座大山前麵，那大山他剛才在山河圖裏見過。
“你麵前的這座山是什麽山？”他的耳邊回響起剛才的那道聲音，
他一下愣住，他哪裏知道這是什麽山。突然，他似想起了什麽，回想起剛才看過的山河圖，他怎麽感覺那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這是師父講過的地方，這是已知的大陸版圖。
“是屍胡山。”
“上麵有什麽？”
“妴（w?n）胡，其狀如麋而魚目，其鳴自叫。”
“嗯？”
忽地一下，他出現在一條大河邊。
“此河名為什麽河？”
“這雖是河，卻名為西海。其內有文鰩魚，狀如鯉魚，魚身而鳥翼，其音如鸞雞，以夜飛，食之可以定神魂。”
“那這河和剛才的山有什麽聯係？”
陳夢生沉默起來，這個問題好像師父和其他長老都沒有提過。他開始沉思，那聲音也不急，似乎在默默地等著他。
“這山和這河看起來相隔兩地，沒有什麽聯係，不過，要是聯係到其中特有的靈物，似乎文鰩魚和妴胡有些聯係，文鰩魚定神魂，妴胡也有溫養神魂的功效，這兩個相輔相成，而且妴胡魚目，難道是文鰩魚變異來的？”
“嗯？誰告訴你這些的？”
“我自己猜測的。”
“好，極好，不過我告訴你，文鰩魚是妴胡變異而來。”
“怎麽可能？妴胡那麽大，文鰩魚那麽小，而且地上跑的怎麽會變成水裏遊的？”
“問的好，不過我現在隻能告訴你‘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接下你好好努力，若是你的表現依然這麽好，說不定你還會見到我。”
大殿，五長老一臉驚喜。
“各位長老，我似乎發現一個好苗子。”
其他幾位長老睜開眼皮，看向他這邊。
“這麽多次，這弟子還是這些小宗門第一個，不僅答出這些地方的名字，而且還猜測出其中的聯係。”
“當真？”
“各位長老一看便知。”
“這是什麽山？”
“崇吾山。有鳥焉，其狀如鳧（fú）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名曰蠻蠻，其實就是人們常說的比翼鳥。山上還有玉膏，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丹木百歲，五色乃清，五味乃馨，食之滋養神魂，得以交融外魂。咦？這幾個地方的寶物，好像有互相滋養的作用。”
“哈哈哈，好，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就看透了。怎麽樣，各位長老？”
忽一下，陳夢生又出現在一片霧蒙蒙的地方。
“你能看出這是什麽地方嗎？”那道聲音又出現在他的耳邊。
他向前走去，周圍一片迷霧，摸又摸不著什麽東西，這可讓他怎麽分辨。
他開始回憶師父講述過的地方，有關這樣奇異的地方有好幾處，但若是沒有其他參考，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
想了半天也確定不了這到底是哪，他索性坐下來，閉上了眼睛。他嚐試散出一縷神魂，沒想到還真散發出去，越來越遠，似心裏麵想到哪兒，那神魂就能到哪兒一樣。
那縷神魂一直往外擴散，不知過了多久，迷霧散開，他看到了迷霧外的世界。
“我知道了，這是洹（huān）雲穀，其外流沙三百裏，一桑生於心，桑樹無枝，高百仞。這是傳說中的地方，難道真有這地方？”他收回那縷神魂，激動地說道。
“哈哈哈，好，各位師兄，還要考驗嗎？”
“嗬嗬，師弟，可以結束了，你直接過去，這弟子我們杳冥宗收了。”
“是，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