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阿蘭的決斷
片刻之後，副官回到了片倉小十郎麵前，拎著好幾個頭顱。
片倉小十郎冷冷一笑，拎著頭顱，來到了比奇城內城的屏障外麵。
“阿蘭小姐！既然我們打不進去，你們也出不來，但一個小時之後，咱們終歸還是要殊死一戰的。在這枯燥的等待時間內，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片倉小十郎朝著內城大喊著。
片刻後，阿蘭的身形，出現在了內城的城牆上。
伴隨著她的，還有奎托斯等人。
“你想讓我看什麽？”
阿蘭的臉色非常的冰冷，恨不得殺了片倉小十郎。
而片倉小十郎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包裹打開。
緊接著，一顆顆碩大的人頭，就那麽滾落在了地上。
刀疤、秦朗、阿勇、韓閑……
一張張沾滿了血汙的麵孔，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然後，阿蘭看到了其中一顆人頭，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
那顆人頭的主人，正是老莫！
“……”
阿蘭愣愣的看著老莫的人頭，然後陷入了回憶之中。
…………
那是一個深秋的夜晚，老莫帶著隊伍，剛剛從烏格城回到自由港。
他們，毀約了烏格城城主的提親。
起因是因為烏格城城主看上了阿蘭，想要跟自由港聯姻。
阿蘭知道老莫他們剛剛建立起自由港，有多麽的艱難，所以想要犧牲自己，嫁給烏格城城主，讓自由港得到烏格城的照顧。
然而，阿蘭他們剛剛答應，老莫卻決定帶著她去悔婚。
用老莫的話說，自己的女兒，已經在魔族的手中，遭到了太多的屈辱。
如今，他希望女兒能夠在自由的道路中，洗滌曾經遭受過的一切……
老莫牽著馬，阿蘭坐在馬上，一行人就這麽默默的朝著自由港的方向走去。
“……”
看著老莫那鮮血淋漓的腳，阿蘭的心中一陣酸楚。
這一路，老莫沒有穿鞋。
按照他們維族的說法，悔婚必須要由家長光著腳走完全程，以示懺悔。
從自由港走到烏格城，如今還要再從烏格城走回自由港，可想而知，就算老莫是職業者，也難以承受這份痛楚……
“阿塔，這裏已經沒有人了，你上馬，我來走路可以嗎……？”
阿蘭終於憋不住開口問道。
老莫卻嗬嗬一笑“那可不行，這一路阿塔都不能上馬，你也不能下馬，這是咱們民族的規矩。”
“可現在根本就沒有外人，都是咱們自己人，阿塔為什麽還要堅持？”
阿蘭的語氣中帶著哽咽，心中一陣刺痛。
老莫已經是馬上六十歲的老人了，他怎麽能經受得起這一路的顛簸？
可老莫的語氣，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規矩就是規矩，沒有外人，就可以不遵守了嗎？”
“可是……你的腳在流血，至少……把鞋子穿上也好啊！”
“穿上鞋子，這婚就悔不成了……隻有按照習俗光著腳回家，咱們才不會落人口實。”
“如果再這樣下去，阿塔的腳會爛掉……不行！這婚我不悔了，我現在就回去找烏格城的城主！”
說著，阿蘭便要騎著馬，準備返回烏格城。
可就在這個時候，老莫的聲音，卻在阿蘭的身後響了起來“如果你違背了心中的意願，為了自由港的未來，嫁給了烏格城的城主。那這自由港存在的意義，就已經變質了……”
阿蘭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的老莫，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麽。
“咱們自由港存在的意義，就是要遵從心中的意願，組成一個無拘無束的大家庭。就算你嫁給了烏格城，烏格城又能為自由港提供多少照顧？你能保證，烏格城那些權貴，不會滲透到自由港中，最後讓自由港變成了第二個烏格城嗎？”
“……”
阿蘭陷入了沉默，可卻死死的抓著心口，顯然是在愧疚自己的一時衝動，害得老莫要承受這般痛楚……
“孩子，何必難過呢？不過是一點皮肉之苦，阿塔還能承受得住。也不過是其他人看到我們變卦，而取笑我們，阿塔也不在乎。”
老莫伸出他那張被歲月侵蝕，而沾滿皺紋的手，輕撫了一下阿蘭的麵頰，又一次露出了笑容“阿蘭，我唯一的女兒，你就是阿塔要守護的家……好啦，給阿塔笑一個。阿塔，最喜歡看阿蘭的笑容了……”
…………
“砰！”
就在此時，片倉小十郎突然伸出右腳。
在阿蘭緊縮的瞳孔中，一腳踩爆了老莫的頭顱！
“如何？現在是不是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
片倉小十郎突然伸出了雙手，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你的父親，在臨死之前，跪在了我的麵前，請求著我的寬恕。他就像是一條被抽掉了脊梁的狗，那幅醜態，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你他媽的放屁！！”
其中一名自由港的成員頓時發出了一聲嘶吼“草泥馬，再敢多說老莫一句，我就殺了你！”
說著，他抽出腰間的騎士劍，就想衝出屏障，跟外麵的片倉小十郎決一死戰。
其他自由港的人，也紛紛受到了感染，叫囂著要衝出去，跟片倉小十郎廝殺。
可就在此時，阿蘭卻攔住了那名成員，臉上露出了冰冷之色“給我滾回去！”
“他在羞辱老莫！！你作為他的女兒，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對麵為所欲為嗎？”
那成員憤怒的看著阿蘭。
可阿蘭的語氣，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如果你們現在衝出去，然後死在了敵人手裏，那才是對我阿塔的不尊重。他犧牲了自己，為你們拖住了時間，讓咱們能夠留在這個地方。是因為他堅信，咱們能夠活下去，能夠重新建立一座自由港！可如果你們現在死在了這個地方，那他之前作出的努力算什麽？”
說著，阿蘭猛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指向了其他人“現在，我是自由港的城主。如果你們還承認自己是自由港的人，就給我好好待在這裏，等待著夏凡為咱們帶回好消息。否則，就踩著我的屍體衝出去。我不介意，讓外麵的東瀛人，看咱們自家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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