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感動

  「原來你和我們鬥了這麼久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曹和貴不無嘲諷地道。「你忘了精品走廊那個晚上的打鬥了？」


  「精品走廊那個晚上？你們是橫弋縣斧頭幫的？」程垂範瞪大了眼睛，「那你們稱為老四的是誰？」


  「就是你們村的劉曉傑。」曹和貴道。在曹和貴想來，既已虎落平原，只能任由宰割，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什麼？」王向鷹驚道。


  「劉曉傑？你們怎麼混到一起去了？為什麼一起來蔣村偷襲我？劉曉傑不是逃獄了嗎？」


  「哼！」曹和貴冷哼一聲，再也不說一個字。


  曹祥貴和豬頭也是一聲不吭。


  見再也問不出什麼，程垂範便不再問訊。在程垂範看來，訊問這種事情，是派出所的人最擅長的，交給薛瑞就可以了。


  兩個人把曹和貴三個押上麵包車，並找繩子將他們綁在了沙發上。曹和貴三個人已然失去了任何反抗力，他們也試圖掙扎，可一掙扎便深切地體會到程垂範的話沒有一點誇張。


  將三個人綁好了，王向鷹幫忙程垂範扶起摩托車，道：「你真的沒事嗎？你一身都是血。」


  「只要血管里還有血就沒問題。」程垂範拍了拍王向鷹的肩膀，「你放心，血全都止住了。我很快就回來。」


  ……


  砂石路上，六個人仍在奔跑，只是他們奔跑的速度已經比最初的速度慢了很多，然而，這六個人沒有一個停下來歇息。每個人喘著粗氣，還不忘互相鼓勁。


  而跑在前頭的不是老劉，也不是小劉，是武良。


  武良的心說不出有多迫切。


  劉大明最先發現遠處的燈光，叫著讓大家停下來。


  「你管他是什麼車？能停嗎？」胡志豹喘著氣罵道。


  「你怎麼這麼急呢？」老劉寬慰道，「大家的心情都一樣。可有車子來我們就得防著點。聽我的，全都躲到路樹後面去。」


  「老劉警官，應該是摩托車，它只有一束光。」王金根道。


  「萬一小車的一個大燈壞了呢。」小劉反駁道。做警察的見得多，所以才會這麼說。


  「那就等近了再說。」武良道。


  所有人都躲在了路樹後面。


  當然，一會兒的功夫大家都看清楚了，開來的是一輛摩托車。


  「艹，是垂範兄弟，真的是垂範兄弟！」胡志豹率先叫起來。


  「真的是垂範。垂範，垂範！」武良即刻走到馬路上叫起來。


  大家跟著走到馬路上一起叫起來。


  騎著摩托車的程垂範遠遠地就注意到了馬路上的這些人，心裡頭還犯嘀咕，當聽見大家的叫喊，同時也看清了大家的面容時，心裡頭一陣大喜，連忙剎車下車。


  「垂範，垂範你？」武良走上前來，盯著程垂範的身子。


  「啊，垂範你怎麼全身都是血？你沒事吧？」胡志豹關切道。


  「都這個樣了，還能沒事？大家讓開，趕緊讓垂範兄弟去醫院啊。」王金根嗓子已然哽咽。


  徐廣盛也擠上前，「是什麼人把你傷成這樣？他們人呢？」


  「對啊，那些人呢？」老劉問道。


  大家的關切讓程垂範熱血澎湃。程垂範不是不知道，蔣村到這個地方至少有好幾公里的路程，他們急急忙忙地趕來，在這麼漆黑的夜晚趕來，在一個下了一整天的雨的夜晚趕來，為的是什麼。毫無疑問，為的是他程垂範的安危！


  而看大家一個個大汗淋漓的樣子也可以推出大夥不是走來而是跑來的！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的關心！」程垂範揚聲道，「一定是我這一身的血把大家嚇到了。但沒事。我是前面和匪徒搏鬥的時候受了幾處傷，血流出來把衣服染紅了，但現在血已經不流了。」


  「可你看你手臂，不對，還有大腿，都血淋淋的。這種情況你怎麼還去追呢？」武良著實被程垂範的精神感動了。


  「三個匪徒已經被我追上了，綁在他們開來的車子里。大家知道是哪裡來的匪徒嗎？」


  「哪裡來的？」好幾個人一同問道。


  「橫弋縣斧頭幫的，我們和他們交過手，他們今晚是來複仇的。」


  「是救吳霍鋼的那個晚上嗎？」王金根問道。


  「就是那個晚上。」


  大家唏噓不已。


  這時老劉和小劉擠到程垂範面前。老劉道：「你剛才說三個人都被綁在了他們開來的車上，這是怎麼回事？」


  程垂範簡單地將情況和大家說了，道：「我怎麼忘了，你們倆應該會開車的。要不小劉警官跟我去吧，把麵包車開回派出所。」


  「不好意思，我不會開車。」小劉道。


  「我也不會開車。」老劉道。


  「啊？」程垂範有點懵。在他想來，警察哪一個個都會開車的。


  「大家可能以為我們做警察的都會開車，其實，我們警察隊伍里一大部分都不會開車。」老劉解釋道。


  「那我還得去所里把薛瑞拖出來。」程垂範道。


  「讓我去接薛教。摩托車我會騎。」劉大明道。


  「還是我去。大家可以慢慢返回了。走不動的可以在這裡等，那輛麵包車還可以帶兩三個人。兩位警官得留下來。」程垂範吩咐道。


  「這些事還要你操心？」老劉道，「你要去接薛教就趕快去。免得夜長夢多。」


  「好。」


  騎著摩托車往前開了幾分鐘，遠遠地程垂範便看見馬路上一個手電筒在晃動，從手電筒里發出的光線撕裂夜的黑幕。


  程垂範很清楚，一定是又一個兄弟聽說他隻身來追土匪，不放心，因而趕來看看。


  程垂範便關掉遠燈，放慢速度。


  可程垂範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個孤身一人趕來的竟然是薛瑞薛大姑娘。


  看薛瑞的樣子，胸口大幅度起伏，嘴巴微張著，想來也是一路跑來的。


  程垂範停車的瞬間雙眼即刻濕潤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可是堂堂公安局長的千金啊！

  「是垂範嗎？」薛瑞已經看清了程垂範的臉容，「垂範，你沒事吧？」


  薛瑞打著手電筒走到程垂範身邊，不顧程垂範一身的血，抱住了程垂範尚且坐在摩托車上的身子，「叫你不要追，你為什麼還要追？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