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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夠勁的谷燒

  傍晚時分,夕陽離山頭只剩一米的距離,光線已經比較柔和了。


  程垂範和武良去胡志豹家裡吃飯。


  「垂範,你總有那麼強的預見性,我是服了你了。」武良著一雙拖鞋,穿一件白色背心,挺著個大肚子,沒有一點教師的形象。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程垂範問道。


  「那不廢話嗎?」


  「一定是我的一些遭遇傳進了胡志豹的耳朵,而他憑藉自個的力量又無法和蔣孝泉斗,所以才想和我聯盟。」


  「去,聯盟都來了。你還以為你是三國的一霸呀。」


  「不就那個意思嗎?」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蔣村塘北路,去志虎代銷店轉了幾分鐘,見胡志虎尚未到家,便徑直去胡志豹家。


  胡志豹后屋四方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


  「豹哥,你這也太客氣了。」程垂範道。


  「是兄弟就甭說這些屁話,你程兄弟那麼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那就是給豹哥面子。坐坐。」胡志豹左手纏著紗布,因為也穿一件背心,露出脊背上的傷痕。


  大家在餐桌上坐下來。統共就五個人,除了他們仨,外加王金根和徐廣盛。


  這一回喝白酒,因為胡志豹有個怪脾氣,他從不喝啤酒。


  用的是爐碗,大半碗就半斤的那種。胡志豹腳底下擺著一壺五斤裝的谷燒。


  「閑話就不說了,我也不隱瞞,今天請程兄弟吃飯完全是感謝,我兒子如果不是程兄弟,還不知要受多少罪。我喝半碗以示感謝。」說著,胡志豹端起爐碗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有酒從他的嘴角溢出來。


  程垂範看了武良一眼。


  「喝啊,豹哥這麼豪情,醉了都應當。」武良道。


  「那就喝了!」程垂範一口喝掉半碗,感嘆道,「好酒,地地道道的谷燒。」


  「沒想到程兄弟還這麼懂酒。我最喜歡喝的就是谷燒。」胡志豹道。


  接著王金根敬武良的酒,一大口,至少也有一兩。徐廣盛立即跟上,與程垂範喝了一大口。就這麼地,十分鐘不到,半斤谷燒都倒進了各自的肚子。


  「媽的,今天這酒喝得夠勁,」胡志豹豪情萬丈,「廣盛,給每個人再滿上。」


  武良連忙站起身,道:「各位兄弟,再滿上我就吃不消了。今天的酒喝得太快了。」


  「我說你呀,你前面怎麼說的?醉了都應當。我還記得呢。這我告訴你,你完全是因為程兄弟才有這酒喝的。」胡志豹半開玩笑道。


  「我還不知道嗎?那就說好了,我限於第二下。」武良坐下來。


  但這第二巡酒速度明顯放慢了。畢竟是谷燒,喝進肚子會燒心的。


  程垂範敬了王金根和徐廣盛之後,再次端起碗,道:「我再敬豹哥,你年長,所以我就叫大哥了。」


  「那是當然的。」胡志豹嘴裡嚼著菜說道,「怎麼喝?」


  「大哥說怎麼喝就怎麼喝!」


  「哇靠,這他媽真有挑戰性,武良,」胡志豹沖武良道,「你這兄弟這麼能喝嗎?」


  「我認識他也才三四天。」武良道。


  「真夠勁,那就喝了。」胡志豹端碗和程垂範清脆的碰了一下。


  「這酒喝完了,我就有話直說了,」程垂範喝完酒接著喝了一大碗涼開水之後道,「豹子大哥今晚請我喝酒絕對還有別的事。」


  「哦?」胡志豹看著程垂範。


  王金根和徐廣盛也看向程垂範。


  「是為蔣孝泉的事。」程垂範一字一頓。


  「媽的,你怎麼預見到我請你喝酒跟蔣孝泉綁我兒子有關呢?」


  「哎,」程垂範嘆了一口氣,「大哥你昨晚的遭遇我們已經聽說了,而我的遭遇想必大哥也聽說了。」


  「這蔣村不就這麼巴掌大,村東放個屁村西都聽得見不是?」


  大家笑。


  「想不到豹子大哥還這麼幽默。」武良道,「我為這句話喝一大口。」


  「我不知道什麼是幽默,我說的是大實話。」


  「大哥不找我其實我也想來找你,」程垂範接著說道,「因為,我得罪的是整個蔣氏家族,而我是絕不會向蔣氏家族妥協的,但我一個人又絕對鬥不過蔣氏家族。」


  「哈哈哈,所以你就想到了我?夠直率。他媽的我都想來第三巡了。」胡志豹低頭去看腳底下的酒壺。


  ……


  蔣孝泉的賭窩,早早吃了晚飯的蔣孝泉坐在門口焦慮地抽著煙,扇著蒲扇。


  不一會兒吳磊出現在賭窩門口。


  「泉哥,我去車站看了,班車還沒回來。」吳磊接過蔣孝泉的蒲扇給蔣孝泉扇風。


  「這是搞什麼鬼?難道曉傑出事了?」蔣孝泉自言自語。


  「應該不會吧?買幾把刀也正常,」吳磊不知說什麼好,「有可能是車子晚點了。或者,比如說車子爆胎了。」


  「那曉傑的運氣也太好了。你再去看看,小磊。」


  「好。」吳磊把蒲扇還給蔣孝泉。


  「小朱身體應該好了吧?薛三娘點陰箭很靈的。」蔣孝泉道。


  「我下午去看朱哥,還是老樣子,」吳磊收回邁出去的步子,「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薛三娘是很難得失手的。他是什麼癥狀?」


  「渾身無力,按朱哥的說法,好像骨頭被人抽掉了,臉色蠟黃。」


  「臉色蠟黃,」蔣孝泉沉吟道,「骨頭被人抽掉了似的……我怎麼記得好像誰也得過這種病?是誰呢?怎麼記不起來?」蔣孝泉一遍又一遍撫摸頭。


  「好像沒聽說誰得過這種病。」


  「我硬是記得誰跟我說過。對,蔣廉川,是蔣廉川,」蔣孝泉把最後一口煙抽了,「小磊,你拐到廉川家裡把廉川的父親蔣孝坤叫過來,再去接車。」


  「好,我這就去。」


  ……


  蔣村塘南路,一個小弄子里。


  蔣孝林和蔣廉毅背靠著弄子兩面的牆,抽著煙。


  「這次是邪門,」蔣廉毅吐出一口煙,「胡志虎進貨會在外面住三個晚上。」


  「不兩個嗎?」蔣孝泉斜了蔣廉毅一眼。


  「到現在都沒回來,那不住三個晚上了?林哥不會憋的連數數都數不清了吧?」


  「我去你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蔣孝林對著蔣廉毅佯裝踢出去一腳,「小心我現在把你摁牆上來一回。」


  「你別嚇我,我痔瘡非常嚴重的。」


  「問題是今天班車都沒回來。」蔣孝林回到正題,「那傢伙說不定就在車上呢。」


  「走了,林哥,別守了,」蔣廉毅的身體離開牆面,「這段時間你肯定沒機會了。虎子要是進貨回來,你就更得不了手。」


  兩聲急促的喇叭聲劃破蔣村的夜空。


  「班車回來了,」蔣孝林道,「看胡志虎是否在車上。要他媽還沒回來,今晚就再試一回。我懷疑那個程垂範根本就沒住在店裡。」


  「林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


  「滾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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