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淪落
朱和吳磊罵罵咧咧往賭窩走。
“你別再罵了，朱哥，他們都走了，”吳磊道，“你還是考慮一下，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我們再怎麽向泉哥匯報？”
“不錯，你打架沒用，這下倒點醒了我。決不能實話實，否則泉哥會看扁我們。”
“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我們把許義丟進了蔣村塘，許義就被丟進了蔣村塘，因為沒人看見，對不？總不至於他們自己跟泉哥沒被丟進蔣村塘。”
“朱哥高明。”
賭窩裏，人群已經散去。這麽早就撤，一定是某個倒黴鬼“裸奔”了。
朱和吳磊進到堂前。
“你們再逼我，我就……”從房間裏傳出林燕的聲音。
“你刺啊，我就不信你舍得刺。”這是劉曉傑的聲音。
“這美好生活才剛開始，你就舍得結束？”這是李大山的聲音。
朱和吳磊對視一眼。
“幾位大哥又在搞車輪戰？”吳磊碰了碰朱的手臂低聲問道。
“那還用？不過，今恐怕不會很順。”朱道。
“做大哥的他媽的就這麽爽。”
“這不廢話嗎？想想都讓人熱血澎湃。”
他們走到房間門口。門竟然開著。林燕站在床沿邊，手握剪刀擱在她白皙的脖子前。一條紅色的劃痕異常顯眼，而臉色則像失血過多一樣慘白。
李大山和劉曉傑都光著膀子，腳底一雙人字拖，表情極其猥瑣。李大山壯碩，劉曉傑胸毛旺盛。
“泉哥，我們回來了。”朱弱弱地喚了一聲。
蔣孝泉回頭：“進來吧。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山哥，傑哥，”朱道，“成了。估計塘水早就喝飽了。”
“有沒有給他顏色看？”
“給了，泉哥，”吳磊道。
“你們真把我老公丟蔣村塘了？”林燕絕望地問道。
“當然丟了。泉哥的吩咐我們能不做到嗎？”朱反問道。
“我要去救我老公，我要去救我老公，”林燕突然雙膝跪地，哀求道，“泉哥，山哥，傑哥，今晚請放過我一碼。放過我一碼好嗎？”
“你把剪刀收了，今晚就放你一碼。”劉曉傑道。
“真的嗎？”林燕驚喜地看著劉曉傑。
“我傑哥什麽時候話不算數了。”
“謝謝你，傑哥。謝謝泉哥，山哥。”林燕站起身，把剪刀收起來。
“這不就對了嗎？”劉曉傑衝李大山使了個眼色，忽地往前張開雙臂將林燕抱住，而李大山則從林燕背後奪走了剪刀。
“你幹什麽？你這是幹什麽？”林燕驚叫。
“哈哈哈哈，女人就他媽的單純。叫我放你一碼，我怎麽舍得放你一碼呢？你這樣的尤物，我的弟弟都想嚐。唔唔唔。”劉曉傑在林燕臉上脖子上一陣亂啃。
林燕拚命掙紮：“你這個畜生，你們一群畜生。”
“嗬嗬嗬，真是個傻逼。”李大山道。
吳磊瞪大了眼。
“你們還要站在這裏嗎？”蔣孝泉把臉一沉。
“哦，我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朱唯唯諾諾，可眼睛還是往林豔身上瞟。
“還不快滾！”
朱和吳磊慌忙退出房間。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真他媽爽死了。三戰一。你看那兩坨肉，飽滿堅挺，還有那腿，哎呦，”朱邊邊捂住下身，“真他媽受不了了。我得馬上去找金英嬸了。你去不去，磊？我們二戰一。”
“去你的。金英嬸都可以做你娘呢。”吳磊道。
“管他，現在條件差，隻能將就。哪我也做大哥了，哼哼。我走了。我告訴你，磊，大有大的味道。”
他們一同跨過賭窩的門檻。出了賭窩的門，朱快速往右手邊的弄子走。
寡婦金英嬸的家就在弄子的盡頭。
吳磊一時不知往哪走。林燕驚恐的麵容還留在他的腦海裏。他忽然覺得這他媽的太殘忍了一點。
“這不是磊哥嗎？”一句問候打破吳磊的沉思。
“廉樺，幹嘛呢？”
問候吳磊的名叫蔣廉樺，蔣廉忠的二弟，蔣孝鑫的三兒子。留一個分頭。
“大叔讓我來叫四叔去議事。你看見我四叔了嗎？”
“在他房間裏，正忙。你去喊，還是我去喊？”
“我去喊吧。”
“那我回了。”
吳磊往外走。他心裏莫名有點高興。蔣廉樺來得真是時候。林燕所受的折磨不定因此就結束了。
到了塘邊沿，吳磊藏在一個角落裏。不一會兒，蔣孝泉和蔣廉樺走出無名弄子，右拐，遠去。
大概再過了十分鍾，吳磊方才聽見從弄子傳來啜泣聲。借助星光，吳磊看見林燕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許義，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林燕近乎喃喃自語。
到了塘邊沿，吳磊注意到林燕頭發亂了，散了，那肉色的絲襪也被撕破了。
“許義，許義！”林燕衝著池塘絕望地喊叫，給人感覺隨時都會跳進蔣村塘。
吳磊一時不敢相信昔日心中的女神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是真的，林燕就是吳磊心中的女神。記得第一回林燕被人帶到賭窩的時候，吳磊的眼神一分一秒不曾離開過，為此還被蔣孝泉訓斥了。
給吳磊感覺，林燕比廣寒宮的嫦娥還美豔。美豔中透出一股高冷，令他自卑，令他不敢多想。
就三個月。前後就三個月。
“許義他沒被丟進池塘。”吳磊趕忙從隱蔽處走出來，雖然他很想待林燕跳進池塘之後再英雄救美。他知道，林燕再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誰？你是誰？”林燕驚恐之極。
“我是磊，許師母。”
“吳磊？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我有點擔心你想不開。”吳磊陡然覺得自己的心慌慌的，臉紅的燙手，“有兩個人把許老師救走了。”
“真的嗎？”林燕驚喜道。
“是真的。其中一個是武良，另一個叫什麽程垂範。”
“那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磊。”
“我就覺得……太慘了。我走了。”吳磊一轉身迅速離去。
……
蔣順義家裏。還是堂前。
蔣順義還是躺在木躺椅上，手裏搖著蒲扇。一左一右分別坐著蔣孝才和蔣孝泉。
派出所所長章茂北早就離開了。
“爹，二哥，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蔣孝泉打了個哈哈。神情頗為疲憊。
“還不是為社塢那塊地的事。”蔣順義道，“豹子死活都不跟你二哥協商，這才叫你來想點辦法。”
“二哥都整不了的事情，我能有什麽辦法？”蔣孝泉道。
“是要這麽話嗎？”蔣孝才道。
“我不的心裏話嗎？二哥你身為蔣村大隊的大隊長解決不了的事，我一個開賭場的混混能解決嗎？”
“你看，你看，是叫你來商量事情的，不是叫你來賭氣的。”蔣順義道。
“爹您平時不就這麽批評我的嗎？”
蔣順義猛地一拍木躺椅的扶手：“你是我批評你批評錯了嘍？”
“沒有啊。我就是這麽個人。”
“那就別廢話，叫你想辦法就像辦法。”
“好，我想，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