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
胡誌虎一個起身,出手抓住蔣孝林的衣領,道:“你拍誰的桌子?我虎子家的桌子是你能拍的嗎?”
“我叫你放開!”蔣孝林道。他足足比胡誌虎挨了十公分。
一胖一瘦兩個跟班立即走上前,胖子道:“虎子你吃了豹子膽了,敢抓我大哥的衣領?給我放手。”
“有事好,有事好。”武良躋身過來,“虎子你先把手放了。”
胡誌虎鬆開蔣孝林的衣領。
蔣孝林扭力扭脖子,歪著頭,斜看著胡誌虎,道:“你今他媽的不讓那外鄉子出來,別拍,我還要砸,你信不?”
“那你砸下試試?蔣孝林,別人會虛你蔣家,我胡家不虛你知道不?你們給我出去!”胡誌虎針鋒相對。
“虛不虛我蔣家,不是嘴巴上的,要靠這個,知道嗎?”蔣孝林握緊了拳頭,“我最後再問一遍,那子在還是不在?”
孫美芳把上好廁所的女兒胡曉奕送到裏間交給程垂範,而後走出來。
“蔣孝林,你今是存心到我家來鬧事是嗎?”
“美鳳,你出來幹嘛?管好女兒。”胡誌虎道。
“哎呦,美鳳啊,我蔣孝林鬧不鬧事完全由你老公的態度決定,”蔣孝林直直地盯著孫美芳,咽了一口口水,“那子是不是躲在你家裏間?”
“蔣孝林,你別信口雌黃,”孫美芳道,“我家哪有什麽子?我不就一個女兒。”
“唱戲!他媽的都在唱戲!”蔣孝林抬腳將餐桌踢翻,乒裏乓啷,碗筷摔了一地。“再不讓那子出來,信不信我把你家店都毀了?”
“我去你媽的,”胡誌虎腦火上門,對著蔣孝林就是一腳。
中了一腳的蔣孝林像一頭獅子一樣撲向胡誌虎,把胡誌虎撲倒在地,和胡誌虎扭打在一起。
就見蔣孝林一個翻身騎在胡誌虎身上,掄起拳頭捶向胡誌虎的麵門。胡誌虎鼻血往外噴。
一胖一瘦一個攔住武良,一個攔住孫美鳳。
躲在裏間的程垂範聽見乒裏乓啷的聲音,就知道外麵已經幹上了。他囑咐了胡曉奕幾句,急匆匆走到外間,正好看見蔣孝林捶打胡誌虎,他一個健步衝上前,一腳將蔣孝林踢翻,胡誌虎趁勢坐在蔣孝林身上,蔣孝林也隻好噴鼻血了。
“嫂子,您進去安撫好您女兒,這裏交給我。”臨危之際程垂範沒忘記囑咐孫美鳳。
一胖一瘦已經欺近身。
“擔心!”武良叫起來。
但這兩個人哪是程垂範的對手,一兩個照麵,一胖一瘦便倒在地上起不來了。蔣廉秋蔣廉雄愣在那裏,都沒看清一胖一瘦是怎麽倒地的。
緊接著程垂範將再次坐在胡誌虎身上的蔣孝林一把提了起來——他是直接從後背抓蔣孝林的衣服的,那10斤體重的人,他一拎,硬生生就拎過來了。
“是你要找我嗎?”程垂範喝問。
“是。”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的蔣孝林胡亂應了一句。
“你找我就找我嘍,”程垂範對著蔣孝林的腹部摟了一拳,“你幹嘛要對胡大哥動粗。”
蔣孝林痛得彎下腰身。“你媽的……”
蔣孝林不愧是打鑼(陽江方言,混的意思)的,他痛的彎下腰身即擺脫了對方的控製,所以他立即撿起地上的一根短棍,直起身對著程垂範掄了過去。
蔣孝林以為這一招足可以讓對方倒下——他對他的力度很有信心,但他錯就錯在沒有搞清楚對方的狀況。
對方的狀況就是,一個讀師範四年的師範生,卻練了四年的拳腳。
何況對方還高出他二十公分。
程垂範不退反進,就像他在班車上製服抓匕首的混混那樣,直接伸手抓住了蔣孝林掄木棒的手臂,而後屈起腿,對著對方的肚子用力一拱。
蔣孝林再次痛得彎下了腰身。這一回,他是沒有力氣還手了。
“我已經跟你那兩個侄子過了,要找我就去蔣村中學找。你不應該到胡大哥的店裏來找。滾吧!”程垂範鬆開蔣孝林的手。
“你,你給我等著。”蔣孝林滿臉都是汗,不知是熱的,還是痛的,還是嚇的。
“你做叔叔的怎麽跟侄子的話題一樣?我時刻等著你們。三秒鍾不消失,我讓你們滾都滾不出去!”程垂範發出警告。
“我們走!”蔣孝林道。
蔣孝林一行狼狽離去。孫美鳳牽著女兒的手走出來。武良將掀翻的桌子扶正。
“老公,你沒事吧?”孫美鳳關切地問道。
“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胡大哥?”程垂範問道。
胡誌虎嘴角腫得老高,血跡斑斑。
“沒事。他蔣孝林也好不到哪去。嗬嗬,看不出垂範你這麽會打。”
“隻是會一點手腳。把大哥害成這樣我真的很愧疚。”
“你別往心裏去,”孫美鳳道,“是姓蔣的純心來找事。”
“我們胡家和蔣家曆來是死對頭。”胡誌虎補充道。
“不管你們是不是死對頭,但今這事是我惹起的,我心裏有數。”
“你就別愧疚了,”武良道,“我擔心的是蔣孝林很快來找麻煩。”
“是啊是啊。”胡誌虎夫妻一同道。
“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也隻能這樣了。”武良道。
“還是防著點好。那個蔣孝林很陰的。”孫美鳳道。
“媽媽,什麽叫陰?”一直不話的胡曉奕開口問道。那還是個6歲的女孩。
“寶寶你還不懂。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胡誌虎把女兒抱上手,“曉奕沒嚇著吧?”
“爸爸流鼻血了。”
……
蔣順義家裏。
蔣順義坐在一台17英寸的彩色電視機前。17英寸彩色電視,絕對的奢侈品。
蔣廉秋蔣廉雄站在電視機旁邊。
“爺爺,我們今被人丟進蔣家塘了。”長發蔣廉秋囁嚅道。
“什麽?”蔣順義將手裏的煙頭往地上一扔,“誰吃了豹子膽?”
“是一個外鄉子,來蔣村中學報到的。”平頭蔣廉雄道。
“程垂範?”
“對,對,就是他。他把叔都修理了。”
“你什麽?!”蔣順義忽地站起身,“誰把誰修理了?”
“那子把叔修理了。”蔣廉秋道。
“怎麽可能?我們還沒找他呢,他倒找上門來了?去,把你叔叫來我核實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