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計劃成型
但是縱然知道現在最好是馬上像安娜解釋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是她畢竟還沒有什麽清晰的計劃，隻是憑著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和滿腔衝動便撥了電話過來一時之間倒是吞吞吐吐不知該從何開口：“我……我想回國。”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會兒，隨即安娜生硬道：“公司現在已經完全不成形了，我的確也沒有什麽理由再留你在這邊，你想回去便回去吧，有什麽需要直接找喬治就好。”
聽著安娜頗顯失落的語氣，張晴頓時明白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道：“安娜總裁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回國是想盡自己所能幫公司一把！”
她一急之下倒是沒有再糾結對安娜的稱呼，隻想著對方不要以為自己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掛斷電話才好。
安娜自然是沒有掛斷電話，反而像是對她這句話頗感興趣：“你想怎麽幫公司？”
張晴稍稍遲疑了下，自從與安娜通話開始她便一直想著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最大程度上幫到公司，這會兒竟然也能有個大致想法，現在聽安娜問起來，忙道：“我之前聽說公司現在需要一個有能力又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的人去唐氏，您覺得我……我怎麽樣？”
那邊一陣沉默，久久沒有聲音。
久久等不來回應，張晴不由有些著急，終於還是沉不住氣自己“推銷”：“我的能力安娜總裁——安娜小姐您是知道的，雖然比不上那些前輩們，但是在同一批進公司的人中，總能稱得上是不錯，再說我現在還隻是個實習生，不說之前不會有人對我有印象，就算是真見過我，也不會覺得我離開安報去唐氏有什麽不妥……”
說到最後一句，張晴的聲音不自覺便低了下來。
雖然這話也是沒錯，但是自己對麵的畢竟是安報公司的創辦者，自己這麽貶低對方公司的話說出來，就算是真懷著好心也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
畢竟安娜可不像是那種能與下麵的人毫無顧忌的討論問題聽取建議的人。
張晴這一番話說完，安娜總算是開了口，不過第一句話就讓張晴略汗顏：“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知道你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但是就你方才的話來看，你完全可以拋棄安報直接去唐氏，我憑什麽相信，你去了之後還能為我做事呢？”
她這個疑問提的合情合理，張晴本來就是倉促打了電話過來，一時間倒是被她這個問題問住，怔了好一會兒才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我……安娜小姐您對我有知遇之恩，現在還安排我來ZIGE大學進修，我實在是無以為報，隻能為公司盡自己一份力量，我對您絕對沒有二心！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話……的話，我……”
方才憑著一腔熱血打了電話過來，張晴倒還真沒有想過安娜不相信她的話要怎麽辦，故而一時間結結巴巴半天都沒有了下文。
安娜聽著對麵人顛三倒四的話，倒是頭一次沒有直接打斷，而是直到她說不下去了才開口，聲音中竟然帶了難得的軟弱：“你的心意我大致也知道，但是現在安報公司……現在我已經經不起別人的背叛了，你是我特意留在身邊的人，以後自然是要一直跟著我的，但是如果你不想呆在這個看不到希望的小公司，那也隨便你，你……”
“不是這樣的！”
這次不等安娜說完，張晴便猛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隨即也顧不得自己冒犯安娜了，隻顧著急聲道：“我真的是想為公司盡力，您相信我！”
“那就拿出一個能讓人信的過的理由。”
仿佛方才軟弱的語氣隻是張晴的幻覺一般，安娜這句話已然又恢複了冷厲，留下這句話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明顯是要張晴再好好想想。
而另一端拿著手機的張晴，一時間卻是心情複雜。
她之前打電話過去，真的隻是為了喬治，但是與安娜方才一番對話，她心中卻又有了別的想法。
真的，安娜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樣子，如果不是她方才以為自己要離開公司難得真情流露，自己還真不知道在安娜心中自己竟然占了這麽個重要的位置。
她一直認為安娜之所以留下她毫無道理，畢竟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能力突出也隻是在同期實習生中來說的，麵對那些老油條她還是顯得稚嫩了不少，所以“安娜為什麽解散了公司卻單單留下了自己”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她心中。
而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安娜那裏竟然早就有了答案。
“……你是我特意留在身邊的人，以後自然是要一直跟著我的……”
原來自己在安娜心中，竟然是這麽重要的地位！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到了冰山總裁的賞識，張晴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隨即她更是堅定了幫忙安報公司的決心。
安娜如此看重自己，她又怎麽能讓這種看重付諸東流？
張晴這邊還在滿心糾結自己要怎麽說才能讓安娜相信自己，另一邊安娜已經一個電話打到了喬治那裏。
“怎麽了？”
一貫溫潤的聲音響起來，安娜一直冰著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些笑容：“沒想到啊喬治，這麽短時間你這就有結果了，真是不錯。”
喬治微微一愣，不過隨即便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麵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別再揶揄我了，這種結果不是你最想要的麽。”
就算之前給了張晴那麽多好處，但是真要說服一個剛入職場的小新人去做商業“臥底”，安娜自認為還是沒有那麽好的口才，而這種時候，就需要張晴自己開口說出要去“臥底”。
之前給的一些甜頭，他喬治在那個小職員身上浪費的時間，無非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而已。
被喬治一句話戳穿了自己的心思，安娜也沒什麽不好意思，反正現在喬治已經算是最了解她的人了，如果他猜不透自己的想法，那才叫奇怪。
更何況，就算安娜再不想承認，她心底裏也是知道喬治的感情的，隻是經過了雲澈的事情之後她已經完全對愛情死了心，如果喬治能在看到她所有不堪的一麵之後知難而退，那自然是最好。
而如果他一直這樣追著自己……
安娜甩甩頭將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念頭壓下去，接著之前的話題道：“這是我的目的不假，但是真沒想到喬治你魅力竟然如此之大，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啊。”
隨口跟安娜打趣了兩句，喬治正色道：“你真的要讓她一個人進唐氏嗎？”
安娜微微一挑眉：“怎麽？還舍不得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喬治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喜怒：“我是覺得她畢竟隻是一個實習生，先不說她做事的能力，就從最表麵來看，你覺得她會留在我們這個已經不存在了的公司，而對唐氏的薪資和工作無動於衷嗎？”
安娜輕笑一聲：“張晴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既然她能主動打電話過來，我相信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是我們手上根本沒有牽製她的籌碼！”
“喬治，你還是小看了感情的力量。”
安娜聲音絲毫沒有波動，但是喬治卻莫名聽出了被壓抑住的歇斯底裏，隻是不等他再想出什麽話來安慰對方，安娜便像要確認般再次開口：“一個人在感情的驅使下，永遠都會做出一些常人不可及的事情。”
頓了頓聲音，她再次補充道：“尤其是張晴這種剛入社會的小孩子。”
這次通話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忙音，喬治有一瞬間的恍惚。
自己現在做的事情，與之前雲澈做的事情，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的？無非都是利用了別人的真心而已。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喬治嘴角動了動，硬是沒有咧出一個像樣的笑容。
就像安娜方才說的，你永遠不會知道在感情的驅使之下你會做出什麽事情，而在安娜麵前，張晴的心意如何，已經都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了。
而安娜卻是在掛斷電話之後直接驅車到了張晴現在的住所。
雖然來這裏之後張晴的一切事物都是喬治在打理，但是這並不妨礙安娜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像是沒看到打開門後的張晴麵上詫異的表情一般，安娜不等人邀請便直接進了門。
張晴這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般，忙跟上去給人倒咖啡，之後才又覺得自己這裏的速溶咖啡用來待客實在是寒酸的很，但一時間也找不到別的東西，著實是尷尬無比。
相比起來，安娜簡直可以說的上是穩如泰山了，接過張晴僵在半空的手中的咖啡，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道：“方才說的事情，你是考慮好了嗎？”
縱然一直想著這個問題，但是安娜真當著自己的麵問出來這個問題，張晴還是稍稍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點頭道：“嗯，您對我這麽好，我就是想為公司，想為安娜小姐盡一份力量……”
“先不說這些。”
安娜抬手止住了張晴急著表忠心的行為，淡然道：“我為上午提出的那個問題道歉，你既然有心思為公司做事，我本不應該懷疑你的。”
難得見安娜姿態這麽低，張晴不由滿心惶恐：“您這是…您之前的懷疑也並不是空穴來風，我……我明白的……”
不管張晴結結巴巴說話，安娜直接道：“之前那個問題不論，我現在就問你，如果真的讓你去唐氏，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我可以努力做到最好，然後將唐氏的資料拿回來給您。”
就算是張晴自己都聽出了話中實在是沒什麽底氣，更遑論是安娜，她直接搖頭否定了張晴這個做法：“唐氏可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裏麵人才濟濟，核心資料又豈是你說那就拿得到的？而那些普通的資料，我要來也沒什麽用處。”
沒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一下子就被否了，張晴不由有些瞠目結舌：“那……那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