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旨意

  皇極殿外,百官聚攏,聲音吵雜,各級官員議論紛紛,翹舌不斷,其中就包括大將軍府秦鎮,衛將軍衛遲延,大陳兩員股肱之臣都親自來到。其中,六部下到侍郎上到尚書,推掉諸多事宜,殿外候命,其餘六品以上在京官職,也都到位。


  如今時刻,已到午後時分,太陽高高掛起,正是它最為毒辣的時刻,用讓人難以忍受溫度,不留餘力的瘋狂灼烤,站的久了,炎烈的高溫烤的百官,汗流浹背,臉上的汗珠子不停的用衣袖擦了又擦,頭上感覺頂著個火熱的炭爐,簡直讓人難熬。


  秦鎮與衛遲延站在一塊,兩人身高差不得幾毫,多年來征戰養出的特殊氣質,讓兩位快盡四十歲中年人,顯得更加穩重,長年混在軍營,訓練軍事,衛遲延除了皇帝的召見,或者有事要稟,否則不會進宮。


  今日與以往都不同,剛與將校開了個會沒多久,朝廷中人,就派太監傳來消息,要衛將軍極速入宮,皇帝有要事召見。本來嘛!傳個話那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一看到是朝廷裏的太監,還是宦官之首王昆手下的人傳話,衛遲延差點就沒能忍住殺了那狗太監。


  朝廷能有今日腐敗,皇帝昏道,都是拜與宦臣之手;衛遲延早就痛狠於心,可惜他不懂政事,卻也懂得一個道理,宦官弄權,古今大忌,曆史就是最好的證明。


  衛遲延忍不住問:“老秦,早朝已過,現在已經是正午,這麽大個太陽,陛下這麽急匆匆召集百官到底是何事?我飯還沒吃呢?就趕了過來。”


  也是,剛籠統得開了個會,朝廷不就來人了嗎?真是奇怪,連他這位統軍將軍都要召見,莫非是出了戰事?


  秦鎮看了他一眼,回道:“你問問我問誰去?陛下最近跟宦臣,張揚、王昆走的是越來越近,有什麽事情?都不與朝中大臣商量了,有什麽決定,直接與兩名宦官之臣,事後傳旨給我等,還一臉不明所以。”


  “唉!皇帝已經不是以前的皇帝,以前的皇帝還能聽的進忠言,現在的皇帝竟喜歡太監的拍馬屁!老衛,你遠離朝膛多年,進入大殿後,務必謹慎自己的言行舉止,心惹怒了陛下。”


  秦鎮越想越憤怒,越想越無奈,膛膛威震下的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然比不過宦官之臣,荒謬至極。


  衛遲延點了點頭,不在多言。隨後六部又有幾大官員,想問何事?秦鎮隻有一個回答,“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旨意,不僅僅是他,朝廷各級大臣一概不知,恐怕隻有到了朝堂上,親口聽皇帝了。


  “嗚!”


  “咚!咚!咚!”


  一會,皇極殿的大門、門潸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太監,那太監手掌合十,貼於肚前,邁著細的步子,從殿裏頭走了出來,就是那一刹那,號角吹起,鼓聲敲響,這是在傳達信息,皇上準備上朝,百官該覲見了。宣昭的不是別人,正是為首宦官旨之一的張揚。


  封建時期,科技不發達,要是光靠喊,是很難將命令傳進百官的耳朵裏的;設置號角、鼓聲,就是能更方便傳達命令,宣昭百官。


  “宣”


  “百官入朝!”


  太監畢竟是太監,沒有那個,宣個昭都是娘裏娘氣的。


  百官入朝,依次排號,左右有序,每個人看見皇帝身邊一直不斷爾虞奉承、盡情獻媚的兩大太監,覺實在覺的越發惡心,心中冉冉升起的憤怒,卻是敢怒不敢言。


  張揚、王昆,深的皇帝寵信,權勢欲大,威壓百官,如今能震的住兩人的,唯有大將軍府大將軍兼兵部尚書秦鎮與邢部尚書柳文欽、戶工部尚書韓德、吏部尚書葉璿,才能讓兩大宦官不敢太過放肆。


  四大家族根基深厚,實力之強不可揣測;早年間,為太祖皇帝打下大陳下,四大家族功不可沒、勳功卓著。四大家族乃是太祖欽封,無人敢動,也是四大家族的存在,讓大陳存在六百一十一年,輝煌了五百年之久,縱觀四海之內,匈奴不敢犯,民間太平祥和,唯陳最強。


  而後五代皇帝,個個奢華無度,大修宮殿,國庫曆經兩代,遂不持久,漸漸空虛。奢華的生活,並未人第三代皇帝就此停手,花光了國庫,便把手伸向了百姓,徭役、稅複加重一倍之多,缺少糧響,參軍的就少了,訓練不出精銳之士,難以抵禦外族的侵入,導致國家越發衰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朝拜,盡皆跪服。


  “咳咳咳!”


  “都起來吧!”


  發出咳嗽聲的正是陳昏帝,幾個月前突然病入膏肓,宮內所有太醫如何症治都無濟於事。現在的陳昏帝,連上朝都必須躺在龍椅上,一床金絲龍被蓋在身上,兩鬢斑白的眉毛、兩縷下垂的黑白長發,讓那張奄奄一息的臉,顯得越發憔悴。


  “謝陛下!”


  百官起來,看著病入膏肓的陳昏帝,腦子裏不知作何感想!

  秦鎮問道:“陛下,何事如此緊急,要召集百官即刻進宮,連山口營衛將軍都召了回來?莫不是塞北草原,匈奴王庭又要侵犯大陳邊疆。”


  他是大將軍,想得多的,無非便是邊疆的穩定;他很擔心,以大陳如今的軍事與經濟,沒有實力擋的住大漠鐵騎,怕是並州之地要遭受洗劫了。


  陳昏帝搖了搖頭,艱難的道:“愛卿多慮了,我大陳國兵精將盛,何懼北國匈奴,不是還有愛卿的兒子,平北將軍固守邊防,何懼之有啊!就算平北將軍不敵匈奴,這不是還有愛卿,親自領兵。匈奴豈會懼哉!”


  繼而轉向一旁的張揚,點了點頭,就平躺在龍椅上,閉上眼睛休息。


  看著這一幕,眾大臣無奈的搖了搖頭,即是哀聲又是歎氣。當年皇帝剛剛繼位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現在自己的朝政都要交給一個宦官處理,大陳六百多年的臉麵,都丟盡了。


  張揚上前一步,娘裏娘氣的道:“各位大人,陛下身體不適,就由老奴傳達陛下的旨意吧!”


  臭太監,長的畏畏縮縮,你若不是陛下身邊的紅人,百官的怨恨早已發泄,怎麽也得打個半死。蠱惑皇權,已經觸怒到百官的底線,替陛下傳昭旨意,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陛下有旨,今揚州境內,鳳嶺山上,匪患嚴重,土匪猖獗,本地官府圍剿數次毫無結果,並且損失慘重,百姓苦不堪言;然!百姓無辜,土匪、山賊不除,必回殃及官府,禍害朝廷,今朕下旨意,聞大將軍手下有一子,文武雙全。


  特命大將軍秦鎮二子,秦墨為討寇將軍,位列五品官職,即日出兵,討伐山匪。


  ————欽此!”


  張揚口頭上傳達了皇帝的旨意,接著道:“衛將軍為我大陳股肱之臣,守護京都才為首要。近聞將軍近日新募八千丁壯,就從其中選出三千兵馬,交予討寇將軍,征伐山匪吧!”


  “退朝吧!”


  這!衛遲延真是有苦難言啊!朝廷繳了那麽多年的山賊都沒成功,現在拿三千新兵和一個未出道的公子爺,掛將討寇,那不是找死嗎?朝廷上上下下都知道,鳳嶺山那夥山賊人數眾多,在山裏作戰的經驗是極其的豐富,派一個沒有經驗的將軍,豈不是送去找死。


  見陳昏帝要走,秦鎮的雙膝立馬就跪了下去,著急道:“陛下,兒歲,今年不過十六,整日風花雪月,放蕩不羈,哪裏來的文武全才,更別上過戰場,連血都沒見過。微臣還請陛下收回成名,另則將校前去吧!”


  為人父母,怎麽能看著自家兒子去送死呢?他很著急,即便十有八九請願不成,刻必須得試一試。


  “臣附議!”衛遲延也跪了下來。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


  滿朝文武盡皆請陳昏帝收回成命,氣勢洪亮,如果是賢明之主,一定會招架不住的,所有大臣都抗命,陳昏帝已經離心離德了。


  陳昏帝依舊不理睬,遠遠的,幾個太監已經將龍床推去殿內!留下張揚似乎還有事情交代?滿朝文武,無不尷尬,痛恨宦官玩弄朝權。留下太監,豈不是,他們連太監都比不上。


  “大將軍,陛下了,討寇將軍凱旋回歸之日,他自有封賞,到時候,一門三將,秦家是何等的輝煌。”


  因為秦鎮的一句話,就認定了秦墨注定是討寇將軍,大好的機會,張揚不會放過,就因為傳言中的那般,秦墨是頑固子弟。


  “哼!宦臣無禮,妄動朝政,大陳六百年基業,遲早毀你們宦臣的手裏。宦官弄權,不得好死,你張揚想成輔政大臣,我張濤絕不同意。”直言的乃是刑部侍郎,張濤,刑部主刑,大多都是直言相會之人,見到宦臣,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因為生氣衝昏了頭腦,卻不曾想到,此刻的張揚代表的可是皇帝。


  有一必有二,一個個大臣都跟著張濤一樣,罵罵咧咧的出了殿門。


  站在龍椅旁的張揚,眼睛早已眯成了一條細縫,殺氣騰騰般看著那些罵他、抵觸他的大臣,都深刻的記在了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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