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
沒錯。
聯邦官方監控係統，十多年都找不到敵手的監控係統，在零壹手中，不到半個小時就被黑了。
黑完沒多久，零壹就把接陸玖回來的事情，交給了魏初，自己一個人去找那個腺體位置紋著匕首的人了。
“他這是找死。”陸玖握著拳，咬牙切齒。而後飛快打開個人終端，聯係集中營。
零壹找死的理由，陸玖其實是明白的。如果當時碰到這種情況的人是陸玖，那找死的人，就是陸玖了。集中營的人，對地下格鬥場的標記記憶猶新。但是，在看到地下格鬥場標記後，反應最大的，也隻有零壹和陸玖。
因為，七五就是死在這樣的人手中的。
陸玖和零壹從來沒跟別人說起過，他們曾經合作試圖逃離過地下格鬥場。
零壹是那一界格鬥士裏綜合能力最強的人，陸玖和七五的隊伍，也是頂尖隊伍。越是優秀的人，越心高氣傲。而且，在七五的引導下，零壹和陸玖都對外麵的生活有了向往。
沒有不死不休的戰鬥，沒有無窮無盡的壓迫。不需要吃那些咽不下去的食物，也不用一直逼著自己在生死邊緣掙紮。
那樣的世界，對於生長在地下格鬥場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堂。而且，值得用生命冒險。
所以，三個人瞞著所有人，策劃了一次越獄。前期很成功，三個人在百人場裏，離開了監控區域，偷偷溜到了平民的生活區。
然而，一秒天堂，一秒地獄。
三個人在平民區連十分鍾都沒有待足，就碰上了無法戰勝的對手。對方比他們強壯，比他們更有經驗，比他們裝備更好。
陸玖和零壹最後都被抓了回去，然後，看到了七五血肉模糊的屍體。
陸玖和零壹，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疼痛，絕望，以及那個刺青，都是那場懲罰中留給她的深刻印象。
通訊接通得很快，視頻那頭，研究員聲音輕快：“陸玖，恭喜順利分化，看你的狀態，這次分化想來非常成功，你是一個健康的Omega了！”
“別恭喜我，能不能定位零壹。”陸玖冷著一張臉。
“零壹不是一直守在你身邊麽？”研究員敲了敲鍵盤，而後回頭：“我這邊的定位，他一直在你身邊。”
“你被騙了。”陸玖按著魏初的個人終端，直接將那張截圖發了過去：“他看到黑匕首了，人已經追過去，我很擔心他。”
“什麽？”
“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地下格鬥場可能不僅僅隻有我們那個！”陸玖語氣急切。
“這個事情很重要，我得向上級反映。”聽到陸玖的推測，研究員飛快回答。
“先把零壹設置的障眼法給去掉，我得知道零壹在哪裏，他在冒險。”陸玖猛地站起。然而，站起來不足一秒，又栽了回去。
她才從醫院出來，身體已經熬得幾乎油盡燈枯。
“你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參與這種行動。”對麵的研究員顯然知道陸玖的身體狀況，直接拒絕了她的要求：“我們會找到零壹，將他安全的帶回來，而你，必須在這段時間裏，養好身體。”
因為陸玖提供的這個消息，研究員陷入了忙碌，通訊很快掛斷。陸玖卻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信息。
她坐在沙發上，眼睛通紅一片。
按照魏初的說法，零壹已經走了好幾天了，現在追查，真的能追到人麽？
“我幫你找他吧。”看到抱著頭坐在是沙發上的陸玖，魏初忽然出聲：“你可以聯係集中營，把定位發過來，我去幫你找他。”
最然他跟零壹從一開始就不對付，但是，好歹認識了快半個月了。零壹這人，嘴上不饒人，但是做事卻不算壞。單從沒有趁著陸玖無法反抗的時候標記陸玖，魏初就承認這個朋友了。
“不行。”陸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不可否認，魏初很強。但是，他這種強還屬於一般人的範疇。可這次，他們招惹的，並不是一般人。能有用那個紋身的，都是百人場的佼佼者。
在地下格鬥場能活到二十歲的，沒有一個是弱者。就連陸玖自己，碰到這樣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敵得過，更別說，魏初這樣的了。
“你別惹上這件事。”陸玖臉色蒼白：“太危險了，零壹都很有可能回不來。”
“我沒有比他弱。”Alpha的本能，讓魏初不滿。沒有一個Alpha會承認自己比別的Alpha弱，更別說，魏初還是頂級Alpha了。
“你沒有實戰經驗，你沒有殺過人。”陸玖看著魏初的眼睛，丟下了兩句他無法反駁的話。
地下格鬥場每年都有人活到二十歲，每年都有人紋上紋身。這些人不是軍事學院裏那些還在學習的學生，這些人個個手上都有人命。
如果現在，坐在陸玖對麵的魏初，是個上過戰場的人。那魏初提出這個要求，陸玖還會考慮一下，可現在，魏初上了戰場，恐怕連最基本的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無辜的人，不應該牽扯進來。
這是集中營的底線，也是陸玖的底線。
“有吃的麽？”陸玖的拳頭，慢慢鬆開，抬頭問道：“我要吃點東西。”
研究員說得沒錯，她現在這個樣子，連魏初都不如，真插了手，隻能是送人頭的。她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好身體狀況，然後，才有能力去找到零壹。
“有。”魏初眸子暗了下去，轉身去了廚房。
因為陸玖要回來，魏媽媽在廚房留了不少易消化的食物。魏初給陸玖盛了一些出來，然後安靜地看著陸玖一口不剩的吃幹淨。
“地下格鬥場，是什麽樣的地方。”直到陸玖吃完，魏初才把心裏一直放不下的問題問了出來。
“一個吃人的地方。”陸玖抬頭，看著頭頂的吊燈：“一個跟噩夢一樣的地方，一個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接觸，甚至連聽都不要聽的地方。”
“你是在那邊長大的麽？”
“你在那邊，殺過人麽？”
一連兩個問題，拋了過來。陸玖想了想，最後點頭。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那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