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陌生男人

  A城城郊一處老舊的平民區。


  五層樓的建築坐落於A城最大的海產品批發市場旁邊，離得老遠就能聽見那邊傳來的吆喝聲，仔細點還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魚腥味。


  看著不遠處那棟表麵上覆著水泥，牆體都已經明顯剝落的樓房，程莫安隻要一想到她最好的朋友住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忍不住沉沉歎了口氣。


  “莫安，這裏！”


  遠遠瞧見她，馬路邊有個嬌瘦的女孩就踮起了腳尖打招呼，程莫安也緊忙揮手回應，加快腳步迎了上去。


  “煙煙，好久不見。”


  “你借陌生人的電話打給我，我還以為是詐騙呢，話說你怎麽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柳田煙一如既往的熱情，兩個人幾年沒見，再次見麵竟是以這樣狼狽的方式。


  程莫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睡裙拖鞋，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說來話長。對了，阿姨在家嗎？我可能需要在你家借住一段時間。”


  “我媽不知道又跟哪個新男友去旅遊了，不在家。你就安心住吧，住多久都問題，我正好找個人說說話。”


  程莫安早就聽說過柳田煙媽媽的“開放”作風，成長在這樣的原生家庭裏，柳田煙不但沒有變得陰暗墮落，反而像朵明媚向陽的花朵，落落大方。


  這樣的特質，一直是她羨慕的。


  兩人手挽著手回到家裏，程莫安第一時間就是借了套正經衣服換上。


  穿著柳田煙寬大的運動服，她們坐在窄小的沙發裏聊著當年，還沒來得及細聊，屋外就傳來了砸門聲。


  砰砰砰！

  “開門，柳田煙，快點給老子開門。”門外男人罵罵咧咧地吼著。


  程莫安皺了皺眉，眼看著柳田煙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到最後堪比紙張一樣慘白。


  她盡可能地壓低聲音問道：“沒事吧？外麵是誰？我們要不要報警？”


  “沒事，你呆在這裏別動，我去開門。”


  柳田煙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好看的眼睛裏雖然滿是慌張，但卻看不出半分恐懼。


  顯然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房門打開，一個穿得破破爛爛、胡子拉碴的男人，帶著滿身酒氣闖了進來。


  扔掉指縫間燃燒殆盡的煙蒂，他指著柳田煙怒罵：“臭丫頭，怎麽這麽半天才給老子開門，活膩了是吧？”


  “又是來要錢的吧？”


  柳田煙拿起她的小包，從裏麵翻出一遝零錢塞進男人手中，不耐煩地推搡著他：“我隻有這麽多了，拿著它快點離開這裏。”


  男人嫌棄地看了一眼零錢，儼然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


  他一把將柳田煙推開，開始在房間裏翻箱倒櫃起來，看這熟門熟路的動作，好似他才是這裏的主人一般。


  “呦，我說你這個臭丫頭怎麽攔著不讓我進來呢，原來屋子裏還藏著這麽一個水靈靈的大美女啊！來，讓哥哥認識認識。”


  撲麵而來的酒氣讓程莫安作嘔，她警惕地站在角落的位置與男人保持著距離，正色警告道：“我勸你馬上離開這裏，不然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


  “報警”二字無疑刺激到了男人敏感的神經，他衝地上吐了灘口水，不由分說地上前掐住程莫安的脖子。


  “小丫頭片子，警察局的門檻都要被老子給踏平了，還想拿報警嚇唬我？”


  “你放開她！我已經把能給的錢都給你了，你還要怎麽樣？！”


  柳田煙眼看程莫安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著急地上前救人，奈何她力氣太小，始終拉不開，急得都快哭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