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爺爺對不起你

  桃桃感受到額頭上的親吻，乖乖的抬起頭來，目光水盈盈的。


  “小哥哥，怎麽啦？”


  程望輕輕將小姑娘的手牽起來，眉頭稍揚，“沒怎麽，就是覺得我女朋友很漂亮。”


  桃桃頓時笑彎了眸子。


  兩人一起走向校外。


  剛剛到了門口，桃桃的手機便震動起來，看著上麵的電話號碼，桃桃急忙接起來。


  “夕夕”


  那邊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不一會兒，桃桃就掛了電話。


  程望低頭，看著小姑娘，聲音溫柔，“怎麽了？”


  桃桃抬頭，眨了眨眼，“小哥哥，夕夕說，她剛剛起床，今天有點事情，不能和我們一起玩兒了。”


  情緒有些低落。


  程望摸摸小姑娘的腦袋，“沒事，哥哥帶你去玩。”


  桃桃抬眸，眼睛裏亮晶晶的，“小哥哥，我們去哪兒啊？”


  程望唇角微揚，“想不想去林穆那裏玩玩”


  桃桃頓時應聲，“可以嗎？”


  “可以”


  “好呀”


  程望輕笑著，正要帶著桃桃離開。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程望頓了一下，將手機拿出來，看著上麵的電話號碼，眸子沉沉。


  毫不猶豫的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電話又打過來，程望又繼續掛斷了。


  桃桃看著臉色並不好的程望，有些猶豫，軟綿綿的問著，“小哥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呀？”


  小哥哥的臉色突然好差啊——


  程望的眸子轉過頭，看著小姑娘擔心的眼神，眸子變柔和了幾分。


  “沒事，乖。”


  桃桃抿了抿唇，不太相信。


  兩人坐上車，一個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次是程馨。


  程望看著電話號碼，接起來。


  程馨似乎累極了，吐了口氣，聲音淡淡的，“小望”


  “爺爺不行了”


  程望的手指頓了一下，手臂抬起來，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在哪個醫院？”


  程馨告訴了程望一個地點，程望便直接掛了電話。


  一隻軟軟的手探過來，輕輕的拉著他的手，“小哥哥，怎麽啦？”


  “是出什麽事了嗎？”


  程望低頭，輕輕將小姑娘的手指收攏在自己的掌心，聲音微微低沉，“抱歉，桃桃，今天恐怕不能帶你去玩兒了。”


  桃桃急忙搖著頭，“沒關係的小哥哥”


  程望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麽樣，輕輕將小姑娘抱進懷裏，看著前麵的司機師傅。


  “師傅，麻煩去一趟醫院。”


  司機師傅立刻應聲，方向盤一轉，直接朝著另一個方向駛過去。


  醫院裏麵很多人，聲音很吵。


  程望牽著小姑娘的手上了七樓，電梯裏的人很多，程望帶著小姑娘等了兩趟之後，方才擠上去。


  醫院走廊的盡頭有光透進來。


  VIP室的門口站著很多人，一眼看去，形形色色。


  程馨穿著白大褂站在門外，脖頸上掛著一個聽診器，腳下的高跟鞋也已經換成了平底鞋。


  似是累極了，悠悠的靠在一旁，合著眼睛。


  過了一會兒，睜開眼，掃了眼腕上的時間。


  轉過頭來，正巧看到程望帶著桃桃過來，頓了一下，直起身來，朝著兩人的方向走過來。


  “小望”


  程望點了點頭，腳步停下，聲音沉沉，“現在怎麽樣了？”


  程馨輕輕摸了摸桃桃的小腦袋，抬頭回著，“昨天晚上送過來，現在，不太好——”


  淩晨的時候，人就送過來了，已經不行了。


  一夜的搶救，終於從生死邊緣將人帶回來，可是——


  程望淡淡的低頭，溫柔的看著麵前的桃桃，“在外麵等哥哥，好不好？”


  裏麵的是是非非，他不想讓她碰。


  桃桃仰頭看著程望，向前一步，輕輕的抬起手來，圈著他的腰身。


  程望頓了一下，然後輕輕揚唇，在小姑娘的背上輕輕撫了撫。


  “沒事的”


  小姑娘抬頭，“小哥哥，你別傷心。”


  程望垂眸，揚著淺淺的微笑，“好”


  抬起頭來，看著一旁的程馨，“幫忙照顧一下桃桃”


  程馨點了點頭，“放心吧”


  程望抬手，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腦袋，直接向前走去。


  門口站著的人已經看到了程望，大家都對他並不陌生，見他來了，輕聲打著招呼。


  程望一聲都沒有應，直接推門進去。


  病房裏麵，圍著幾層的人，將病床層層圍住。


  聽到推門聲，大家回過頭來，看到程望的時候，愣了一下，就讓開了。


  程林盛和梁思都站在裏麵，看到程望來了，程林盛急忙走出來，看著麵前的程望。


  “小望，你來了。”


  “你爺爺一直在等你”


  程望點點頭，走上前去。


  程爺爺一直在等程望過來，看到程望的瞬間，眼眸頓時亮了許多，搭在病床上的手顫顫巍巍的抬起來。


  口中輕聲念叨著，“小望”


  程望走過去，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裏，“爺爺”


  爺爺看著程望，眼裏的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另一隻手抖著伸過來，輕輕放在程望的手上。


  “小望，是爺爺對不起你啊——”


  一旁的奶奶早已淚流滿麵，捂著嘴轉過頭去。


  程望看著麵前的老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了，最後一麵的光景似乎還在眼前。


  爺爺躺在床上，想要直起身來，卻是怎麽都用不上力氣，隻好靠著。


  眼睛裏滿是模糊，身體愈發的力不從心。


  嘴唇抖了好多次，方才說著，“是爺爺的錯啊，雅然那麽好，那麽好——”


  一滴滴渾濁的淚掉下來。


  模糊的眼裏，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長大的小孫子，那些一段段的往事通通湧上心頭。


  悔恨像是一個巨大的浪潮，將他淹沒。


  “小望，爺爺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以後要，好好的。”


  老人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手中漸漸無力，手指驀地掉了下去。


  心電監護儀忽的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音，程望看著麵前已經合上眸子的老人，手指輕輕攥了攥。


  手指伸長，將心電監護儀的靜音按下。


  門外，程馨已經衝了進來，手中的聽診器一下子按在爺爺的胸口。


  聽診器驀地滑下去。


  奶奶的哭聲再也壓製不住，病房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哭聲。


  程望站在床前，眸中沒有絲毫的波瀾，隻是搭在床側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收緊。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