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酒一線入喉,齒頰留芳,醇香、果香、藥香、清香濃縮交雜,沁入肺腑,遊離鼻尖。
淡淡的暖意在胸腹內流轉,突然,白硯歡身子一震,濃厚的靈氣在體內爆發,純淨濃厚,沿著經脈遊走,被迅速轉化吸收。
輕輕打了一個嗝,韻味餘香。
好酒!不但味道絕佳,靈氣藥力也十足,白硯歡眯著眼睛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交還木杯,再次行禮感謝。
看著白硯歡驚喜滿意的表情,誠明輕聲道:“此酒是猴兒酒,是對麵山林中一隻退下來的老猴王釀造的,用了繁多的靈果靈草靈藥,用他們猴群獨特的秘法,花費大量時間積澱而成,是不可多得的靈酒。
此酒靈力溫和醇厚,對修士也有莫大作用。”
“原來如此,猴兒酒雖不是第一次喝,但如此醇美的還是第一次品嚐!”白硯歡讚歎道。
老頭兒躺在藤椅上,手輕輕一拂,上空的兩片柳葉輕飄飄落在其手中,放在鼻尖輕嗅著,歎道:“那老猴王大限也就這幾年了,以後再想喝到這般美味的猴兒酒,就難嘍!”
看著老者臉上一閃而逝的落寞,誠明道:“那這葫蘆裏剩下的猴兒酒我就給你存起來,以後實在想這個味兒,不至於尋不到!”
“哈哈哈,隨你隨你!”老頭兒笑了笑,心情變化很快。
慢慢從藤椅上站起,長長的灰白頭發接近拖地,用一根細軟的柳樹枝條在腦後綁著,雜亂卻不顯邋遢。
看著一臉拘謹的白硯歡,道:“你們跟我來吧,誠明師父在後院等著呢!”
說完,拄著一根烏漆漆的拐杖,繞過一旁的木屋向後方走去,隻是看其動作步法,矯健有力,不似要拄拐的樣子。
誠吉也從柳條秋千上下來,隨白硯歡幾人去後院。
所謂的後院,其實就是一片鋪滿了魚肚白色石子的地方,偏南側是兩排小木屋,上麵掛滿了草藥和一些食材。
而在靠近巨大柳樹的一側,有一處兩平米大小的小池子,中間一眼清泉在咕嚕嚕冒出泉水,溢出池子的水匯成一個小溪流,從石縫間向下流去,溪流周邊的石子上已經長滿了厚厚的青苔。
清泉池邊立著一個小爐子,上麵水壺裏的蒸汽從壺嘴飄出,絲絲縷縷,帶有淡淡茶香。
小爐子旁是一處石桌,上麵擺著一些看著比較寒酸的茶具。
石桌旁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身影端坐,背向眾人,看不見麵貌,氣息晦暗。
清柳子看著背向端坐的道士,嘴角撇起,連翻幾個白眼,嘴中呢喃罵著什麽,連一旁的誠明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臉無語的表情。
隻是此時的白硯歡沒有注意到二人的表情,一臉沉浸在道士的背影裏,此人雖是背坐,可身邊有著玄奧的道韻流轉,不顯氣象,卻更添神秘高深。
“師父!”誠明和誠吉行禮道。
回過神的白硯歡也行禮道:“晚輩白硯歡拜見前輩!”
隻是背坐的道士依舊沒有動靜,睡著了一般。
一息兩息,安靜的氣息中彌漫著一絲尷尬。
“行了!有完沒完!”清柳子揮著手中拐杖,向道士打去。
背坐道士一個閃移,避開清柳子的拐杖,一臉責備的看著清柳子,隻是那表情還帶有一絲尷尬和喜感。
此道士麵色雖看上去蒼老,眼睛卻神光內斂,不顯老態,看到白硯歡的注視,立刻又變成一幅高深淡然的表情。
噗嗤!看其師父快速變臉,小誠吉忍不出笑了出來,見其師父瞪來,也不懼,反而放開了大笑。
看著清柳子和誠明也是一臉戲謔的表情,老道士輕哼一聲,也不再裝高深,大大咧咧的盤腿,坐到一邊,掂起水壺,倒出熱茶,直接往嘴裏灌去。
清柳子也放下拐杖,順勢坐到一旁,搶過其手中的水壺,搖了搖,一邊將石桌上的茶杯倒滿,一邊罵道:“有你這麽喝茶的嗎?多好的茶葉就這麽被你糟蹋了!”
“苦苦的!好個屁,也就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當個寶!”老道士一臉不滿道。
看著這混不吝的表情,大大咧咧的動作,歪歪扭扭的坐姿,老道士渾身每個正形,剛才高深神秘的形象在白硯歡眼中迅速崩塌。
清柳子沒搭理老道士的話,手一揮,三個茶杯飄到白硯歡和誠明師兄弟麵前。
白硯歡接下茶杯,道了一聲謝,吹了一下熱氣,一飲而盡。
咦?這味道?好熟悉……
“是不是覺得這茶很熟悉?”老道士看著白硯歡驚異的表情道。
白硯歡放回茶杯,想了想道:“沒錯,這茶味道獨特,先苦後甘,靈氣溫潤如春風化雨,與晚輩以前喝過的一種茶,極為相似!”
“哼!什麽相似,就是一樣的,這茶就產自你們爛柯寺,你這小狐狸說話不幹脆,跟你們寺裏那些禿驢一樣!”老道士嗤鼻道。
白硯歡眼中神光一閃,小心問道:“前輩如何知道晚輩是爛柯寺之人?”
老道士吐出口中嚼碎的茶葉,手一招,白硯歡懷裏飛出一玉佩落入其手中,正是白硯歡的爛柯寺弟子銘牌。
“這麽明顯的身份象征,還不能表明你是爛柯寺的弟子?而且你身上的佛門氣息,老子離著幾十裏就聞到了!”
老道士手摩擦了銘牌兩下,又拋回給白硯歡,接著道:“覺冥那老禿驢,離上西天不遠了吧!哈哈,上次還和我打賭,輸了個腚光光!”
覺冥是了空的師父,爛柯寺住持的法號,老道士竟直呼其法號,而言語雖不敬,語氣間卻不似有惡意,反而跟住持很熟悉的樣子。
白硯歡恭謹回禮道:“住持一切安好!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你在爛柯寺什麽輩分?”老道士反問道。
“住持首徒了空,我喚其師兄!”
“哦,早聽覺冥傳信來炫耀,說其收了個徒弟叫了空,天資如何如何了得,一直不曾見過,你既然稱其師兄,也姑且稱得我一聲師伯!”老道士道。
此時的誠明也接話,對著白硯歡解釋道:“我師父姓墨,道號清輝子。”
白硯歡聞言,趕緊正式行了一個晚輩禮:“晚輩爛柯寺外門弟子白硯歡,見過墨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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