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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馬寧之死

  馬寧咧嘴一笑,“兄弟,我等很久了。”


  “馬寧——”寧小葵顫栗大叫。


  “那我就不客氣了。”姬流殤勾唇陰笑,一把拽過馬寧。


  就在這時,馬寧眸光中厲色一閃,陡然發難,一掌擊向姬流殤當胸。


  姬流殤大驚,擰腰急翻出去,饒得如此已被掌風掃到,哇地一口吐了一口血。


  “原來你沒喝海鮮湯!”


  “抱歉,小爺海鮮過敏。”馬寧說笑之間,掌風淩厲,又猛撲上來。


  “噓——噓——”一陣哨聲,頓時陰風大起,腥臭撲鼻,沙沙沙……一陣恐怖的某種動物蠕爬之聲而來,瞬間,大廳都被那昂首挺胸,噝噝吐舌的長蟲包圍了。


  “馬寧,你別管我們,快走!”寧小葵急叫道。


  “不,我不走。今日我豁出命來也要保護你!”馬寧斷然拒絕,抽出隨身所帶的匕首準備迎戰。


  姬流殤冷笑一聲,口中噓地一下,那百蛇聽得命令頓如飛箭直襲向馬寧。


  馬寧身子陡然旋轉,萬道劍氣蠶繭如絲,迅速織成了一道繭網。


  那蛇遇到這如繭網般劍氣,嘶嘶怪叫著紛然落地,斷頭斷尾斷身,一截一截,在地上垂死蠕動,惡心至極。然而,蛇們卻前赴後繼,一批一批地渾不怕死地進攻著,很快,地上堆滿了它們血腥惡心的斷肢殘身。


  “呃……”寧小葵惡心地直吐,“咳咳……馬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趕快走!”


  “不走!”馬寧氣喘籲籲叫道。


  蛇屍堆積如山,很快堆滿了馬寧腳下。汗珠開始一顆一顆從馬寧的臉上滾落,胸膛急劇起伏,喘息如牛,劍氣慢慢地開始緩滯。


  姬流殤見此呼嘯一聲,陡然淩空撲來。馬寧急急應招,哪顧得腳下,隻覺腳髁一痛,一條蛇已死死咬進了他的血肉裏。


  頓時全身一麻,一個趔趄跪地,啪——,姬流殤一掌已到,結結實實拍在了他的胸前,馬寧沉哼一聲,身子直飛出去。


  剛一落地,無數條蛇遊來,對著他的身體就一頓猛咬。


  噓的一聲,姬流殤喚回了蛇,而馬寧卻寂然無聲,再也起不來了。


  “馬寧,馬寧——”寧小葵尖銳大叫,痛哭失聲。


  “放心,這小子暫時還死不了。這蛇毒發作到死怎麽也得半盞茶的時候吧!”姬流殤嘿嘿笑道。


  “方才又那麽一瞬我還同情你。現在你如此濫殺無辜,你根本死不足惜!”寧小葵咬牙切齒大罵。


  姬流殤唇角一勾,一記耳光掃過來,打得寧小葵在地上滾了幾滾。


  “姬流殤——”身後有人大喝,“你接下來要殺的是我,別難為她!”


  姬流殤轉身嗤然一笑,“我的好弟弟,你真就這麽等不及嗎?”大喇喇過來,一把拖起姬嵐衣至姬明柳跟前扔下,“不好意思,父親,馬寧那小子的血怕是紅不了。不知您這位公主生的嫡子的血是不是比你那奴才更紅呢,我們不妨切開看看?”


  “不,不要!”寧小葵驚懼大叫。


  “嵐衣……”姬明柳盯著兒子,忽然靜靜地叫了一聲。


  “父親。”姬嵐衣亦靜靜回了他一聲。


  “你怕死嗎?”


  “兒子不怕。”


  “為父讓你死,你會恨為父嗎?”


  “不恨。”


  “好孩子,閉上眼睛,你去了,為父會來陪你的!”


  姬嵐衣慘笑,“不,父親,您要活著,替我照顧好離華!”他說著,眸子貪婪地看向寧小葵,似要把寧小葵的樣子永遠鏤刻在心裏,“我聽到了你與馬寧的對話。”他慘然道,“我死了,就感受不到你離開我時的心殤絕望了。”


  “不……”寧小葵淚如雨下,拚命搖頭,“你不要死,不要!姬流殤,”她撕心裂肺地乞求,“我求你,不要殺他。你不是要鬼冥聖宮的寶藏嗎,我有地圖,就在我的後背。我還可以帶你去,隻求你不要殺他,不要……”


  “你為他,竟如此求我。月離華,你還說不愛他!”姬流殤咬牙切齒叫道,“就衝這點,我留他不得!”


  說完,姬流殤忽又厚顏無恥笑道:“不過,父親,您老若是回心轉意,還是可以商量的!”


  “畜生,你隻管大膽地砍。鬼冥寶藏那是紅蓼的基業,給不得你這種滅盡人倫,弑父殺弟之徒!”姬明柳太陽穴青筋暴綻,痛罵對方至體無完膚。


  “好,罵得好。”姬流殤仰天大笑,“姬嵐衣,你看見了,這就是你我的父親,負心薄情,冷血無情,愚忠至孝,為了守住紅蓼基業不落入旁人之手,他都可以犧牲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去吧,黃泉路上,要恨的不是我,是你這個枉顧人倫的父親。”


  言畢,匕首高高揚起,用力刺向姬嵐衣當胸。


  “啊——”寧小葵一瞬間簡直可以用魂飛魄散來形容。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拚死撲來,匕首噗地刺進血肉,發出一聲可怖之音,一切頓時戛然而止。


  “馬寧——”寧小葵痛徹心脾大叫一聲,全身痙攣顫怵。


  “咳咳……”馬寧吐著血,卻大睜著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給了她一個欠扁無賴的笑,一如從前。


  “為什麽?”為什麽要替姬嵐衣死,為什麽?

  “因為,因為……不想你傷心,因為……我知道,你一直是喜歡……他的……”


  寧小葵大放悲聲,“馬寧,你個傻瓜……”


  “小妞兒……願得有心人……白首不相離……陰謀,權力……驕傲,貞潔……與之相比……全是狗屁啊,全是狗屁……”馬寧喃喃道著,眸光開始渙散,臉上血色一點一點褪卻,一如他在一點一點流逝的生命。


  “馬寧,馬寧……”寧小葵撕心裂肺地叫他,“不要死,我不許你死……”


  “我這輩子……有一件最最……後悔的事……當日我告訴你……告訴你小喜子的下落……交換的條件就是親,親你一下……可是當你靠近的時候……我為什麽就……就沒勇氣親……親……”馬寧連說兩個親字,身子猛然一陣抽搐,抽搐之後,捂著傷口的手頹然墜落,雙眸永遠地定格在了某一點。


  “馬寧——”寧小葵摧心剝肝地大叫一聲,放聲大哭,淚水縱橫交錯地肆流,“我領你的情,我領你的情……”


  “有情有義,生離死別,真是令我好生感動呀!”姬流殤譏誚著陰陰陽陽地笑,一腳踢開馬寧屍首,拽起姬嵐衣的青絲迫使他淚流滿麵的臉對上他噬人的鬼眼,“心裏很難受是不是?那你就陪他一塊死嘛,省得活著良心不安……”說著,殺機大綻,匕首猛然落下。


  “住手!”一聲霹靂般雷喝一下震懾住了他。


  姬流殤扭頭看向胸膛急劇起伏,大口喘息的姬明柳,露出一絲愉悅的鬼魅般的笑。


  “我說。”姬明柳倦怠著喘息道,一瞬間,他似乎老了十歲。


  “果然你還是舍不得他的……”姬流殤似哭似笑地喑啞叫道。


  “父親別說,我寧願死!”姬嵐衣急切製止道。


  姬流殤劈手給他一耳光,朝姬明柳再無耐心,嘶吼道:“在哪,快說!”


  “他的,他的右腳掌有一朵地獄之花,便是聖宮之鑰……”姬明柳說完整個人似虛脫一般,大汗淋漓。


  “為何我從未見過?”姬流殤將信將疑。


  “以血塗之,便會顯現。”姬明柳道。


  姬流殤立即扒了姬嵐衣右腳鞋襪,以張風雷鮮血塗之,果然,一朵小孩子拳頭大小的地獄之花緩緩綻放。


  姬嵐衣亦震驚非小,他竟從不知道,聖宮之鑰居然便在他身上,是一朵如此妖豔的花。


  “嘿嘿……”姬流殤笑聲中有一種令人窒息癲狂的戾氣,猛然他對著姬嵐衣的腳掌舉起了匕首。


  “姬流殤——”寧小葵急切大呼,“你不是要鬼冥寶藏嗎,我帶你去,隻要你不傷害他!”


  匕首在姬嵐衣腳髁處堪堪停頓,吃吃一笑,姬流殤用小白的聲音膩聲道:“好啊,我聽姐姐的!”


  寧小葵壓製住惡心道:“給我們解藥。”


  “放心,這不是毒藥,這隻是麻沸散,兩個時辰後藥效過了自然就會動了。”


  原來不是毒藥,怪不得百毒不侵的自己也會被藥倒。


  小船欸乃,流水潺潺。


  三人躺在船艙內,在黑暗中移動。這是第二次使用這條暗道出城了。


  寧小葵一直在流淚,與馬寧的相識誤會到情義深重成為朋友,他的油嘴,他的無賴,他的真誠,他的情義,如放默片一般一一在腦海中劃過。


  有隻手忽然溫柔地握住了她。藥效已開始減退,細小的動作已經能成功完成。


  這溫暖是一種貼近與柔軟,它如解凍萬裏冰河的春風,於黑暗中細膩而耐心地滲入寧小葵的軀體,一寸一寸撫慰此時她悲傷欲絕的心。


  寧小葵的淚流得越發地凶了,但她的心卻如進入淺灘的溪流一般,漸漸開始平緩。


  出了城,他們被裝進一個黑暗的容器裏,隨著馬車的顛簸,昏昏欲睡。


  肌膚相貼,呼吸相聞,手更是始終緊然相握,沒有話語,甚至沒有一點暗示的動作,但情意相通,已勝過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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