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討厭長得比我帥的男人
“你要我的眼睛隨便拿去,但請不要辱罵我的母親。”小侯爺掙紮著怒道。
“是嗎,我偏就要罵,你母親是這世界上最豬狗不如陰毒狠辣的惡婦,可惜她死得……”
“住嘴!”小侯爺青筋暴漲,嘶嚦大叫。兒時母親對他最是溫柔嗬護,她雖死得早,但那慈母的形象一直如聖潔的蓮花開在他的心底,他哪容得外人對她如此侮辱。
見他如此失色憤怒,鬼麵鬼眼露出一絲惡毒笑意,“我忽然改主意了,小侯爺,隻要你肯罵你母親一句畜生不如,我便饒了你的眼睛,如何?”
“休想!”小侯爺用力啐了一口,咬牙切齒道,“你盡管下刀,我若是哼上一哼我便對不起你。”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小侯爺,你可得裝硬漢挺到底,別尿了褲子。”鬼麵嘶嘶如毒蛇一笑,匕首高高舉起。
驀地,他忽然眸中精光一閃,厲聲喝道:“誰,出來。”
“嗬,耳力不錯。”隨著懶洋洋中帶三分嗤然譏誚的男人的語調聲中,從船頭施施然走進來一個人。
燈光打在那人的臉上,即使有些麵色蒼白,依然掩飾不住清嘉風流之態。
寧小葵驚訝出聲,尼瑪,這家夥怎麽也來了?
突然發現這家夥的氣質越看越不凡起來,站在那裏如瓊枝玉樹,風流內斂,簡直與當日在競技場遇到的他判若兩人,不禁有些目呆起來。
“你又是哪根蔥?”鬼麵皮笑肉不笑地發問。今晚真是熱鬧,抓了一個月離華為餌,一條魚一條魚地往上咬鉤。
“我不是蔥。”那人嘴角噙著一抹像雨打梨花般冷凝的微笑,“我是神女大人的人。我家神女大人出門已久不曾回家,我很是擔心,一路尋來不想在閣下這裏。不好意思,真是叼擾了,我這就帶她回家。”
說著他旁若無人,如熟門熟路的作客的親戚,徑直走至寧小葵身邊,俯身就去解寧小葵身上的繩子。
人影一閃,寒亮的匕首已抵在了他的腰間,隻聽的鬼麵一字一字冷僻道:“你受了內傷,你覺得你還是我的對手嗎?”
阿乙淡然一笑,“耳力不錯,連眼力也不錯。是,我身有內傷,不是你的對手。”
“那你是來救人還是來送死的?”鬼麵冷哼道。
阿乙歎了口氣,“看起來你是不放人了,那我既救不了人也不想送死,那麽就陪綁吧。”說著,他老實地伸出雙手。
鬼麵冷笑一聲,“倒是個知趣之人。”
毫不客氣,將阿乙一並捆了,綁在寧小葵對麵的柱子上。
寧小葵看著被綁的某人若無其事的臉,隻覺心肺都焦爛了。三個人被擒拿在此,逃生無門,誰知又多了一個自投羅網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長長地歎了口氣,滿麵疲憊地她道:“你說你幹嘛也來湊這個熱鬧,還嫌我麻煩不大嗎?”
“你那個宮啊,陰森森的,你不回來,我一人睡不著覺。”阿乙皺著眉,很是認真道,“所以就出門找你了,找著找著就來到這了。”
他說得自然又輕鬆,但誰都知道,他能找到這艘船上,絕對是費了一番工夫的。
“好吧好吧,你找著我了,找著了就一起等死吧。”寧小葵歎道。
“不,”鬼麵嗤然笑道,“不是等死,是看戲,一場好戲。”
“看戲?看挖他的眼睛?”阿乙搖了搖頭道,“挖眼睛有什麽好看的,我若是你,絕不會挖他的眼睛這麽蠢。”
“阿乙。”寧小葵皺眉叫道,這個家夥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哦,有何高見?”鬼麵一下有了興趣。
“我想你與這個人一定有恩怨,你一定很想打倒他折磨他是不是?”阿乙了然一笑道。
“不錯。”
“而很多生不如死的事莫不過於親眼所見卻無力改變,所以,你挖了他的眼其實反而是幫他減輕了痛苦。”阿乙繼續道。
“嘿嘿……”毫無征兆地,鬼麵笑了起來,瞬間眸流銳如鳳地掃向他,“我明知道你是在救他,但我為何覺得你說得甚是有道理呢?”
“我說的話一向極有道理。”阿乙當仁不讓,微笑道著。
“好,那你說,我該取他身上何物,才可以達到真正折磨他身心的效果。”
“你真想聽。”
“是啊。說得不錯,我獎賞你,胡亂瞎謅,我可是要罰的。”鬼麵陰森森地笑道。
“好說。”阿乙勾唇一笑,忽朝向小侯爺,挑眉瞠眼叫道,“喂,你是誰?”
麵對二人調侃似的討論他的生死,小侯爺一直如老僧入定般,麵無波瀾。直到阿乙招呼他,他才將垂下的眼睫慢慢抬起,極其冷漠地撩了他一眼,道:“你又是誰?”
“我叫阿乙,你叫什麽?”阿乙好脾氣地自我介紹。
“阿姨?”小侯爺冷切了一聲重複了一遍。
撲哧,馬寧熬不住笑出聲來。
“是甲乙丙丁的乙。其實你不必嘲笑我,你在神女大人口中的稱呼也不見得多好聽。她叫你路人甲。”阿乙語氣輕揚地笑道。
一道受傷的目光投向寧小葵,寧小葵立即黑了臉,阿乙你這個叛徒。
“我不叫路人甲,我叫姬嵐衣。”小侯爺咬咬牙道。
“好,姬嵐衣,在下很討厭你。”阿乙一本正經宣布道。
“為何?”小侯爺冷笑道。
“因為你長得比我帥,我討厭長得比我帥的男人。”阿乙道。
“那你是不是也討厭我?”一旁的馬寧打了個哈哈道。
阿乙乜了他一眼,“你眼睛再大點我或許會討厭你。”
呃,馬寧黑臉,他對自己的五官很滿意的,除了眼睛小點。這家夥毫不留情地就點出來了。
“你還不快說,少打馬虎眼,我的耐心有限。”鬼麵沉下臉來。
“好說。我的主意就是在他俊臉上劃上幾刀,再取下他的麵皮,讓他醜陋如爛毛柿子,看他還有什麽資本追我家神女大人。”阿乙漫不經心道著,甚至笑得和光同塵,但那一字一句說出來的內容,卻是陰毒無比,形容可怕。
寧小葵整個身子開始發顫,“阿乙,你……”
阿乙隻做不理,笑問鬼麵,“怎麽樣,這夠不夠摧殘身心的,這主意是賞還是罰?”
“賞。”鬼麵嘶嘶笑道。
“賞什麽?”
“可饒你不死。”
“如此那真是多謝了。”阿乙笑得眸光閃爍如金。
“哼,不要臉。”一旁的馬寧啐了一口。
“不好意思,小侯爺,他這主意真是不錯,你就配合一下吧。”鬼麵撫上小侯爺的臉,看貨物般彈了彈,“這臉皮真是不錯,緊致又光滑,割下來做麵鼓想來定然是清脆悅耳。”
“你一刀殺了我做鬼都會感謝你的。”心底裏的絕望悲哀迸射出絕世的容光,小侯爺磨碎了牙一字一血道。
鬼麵冷笑道:“不,你要仇恨我,仇恨是心裏最暢快淋漓的一把刀。你我生來便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今天不殺你未必明天不殺你……”
“你是誰,我們姬家何曾與你有過不共戴天的仇恨……”小侯爺嘶聲道。
“你們姬家?何曾有過?哈哈……”鬼麵忽然失控,仰頭長笑。笑畢鬼眼灼灼中仇恨燃燒如火,“姬家欠我良多,逼我一生如人鬼不像地活著,總有一天我必以血祭之!”
“是不是我父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小侯爺咬了咬唇問。
“閉嘴,我今日不是和你聊天的。姬嵐衣,我要割下你的臉皮送與那老鬼,我要看看,寶貝兒子和聖宮的秘密,他到底選擇哪一個?”鬼麵眼中殺氣肅然,小刀在手指上轉了一個漂亮的花式,便要劃向小侯爺的臉。
驀地,一聲爆炸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巨大的氣浪夾雜著木屑,瞬間破窗直入,砸向眾人。船不堪重負地顫栗抖動,巨大的失衡下被綁的三人左搖右晃,而鬼麵更是站立不穩直接撞上了艙壁。
等他還沒起身之時,一道人影彈丸般撲向他,一把窄薄如柳葉的小銀刀直刺向他的當胸。
速度之快,瞬間忽至,冰冷的刃銳利地劃開了緊致的皮膚,再深入半寸便可置他重傷,然而,就在這時,鬼眼冷氣乍然,鬼麵如鐵鉗般的手已經牢牢地抓住了那隻小巧秀氣的手。
隻一用力,鬼麵就反身而製,將那隻手的主人緊扣在懷中,另一隻手狠狠掐住了她的咽喉。
他嘶笑著磨著牙道:“這把刀是不是這個家夥在假裝解你的綁時偷塞給你的?”
寧小葵麵色發白,已喘不上氣,但依然艱難給了他一個字,“是。”
“什麽割麵折磨雲雲原來不過是你故意在拖延時間,為的是船頭炸藥在一定時間內爆炸,你們可以謀求反客為主的機會!”鬼麵已然明白,狠狠直盯著阿乙,一字一字冷聲道。
阿乙歎了口氣道:“可惜,我家神女大人學藝不精,一招未中,反被製身。”
“呀呸,你該把刀給我,若是我的話,他的胸口此時必定多一個透明窟窿。”馬寧恨聲道。
“哼,你又是誰,我幹嘛要相信你。”阿乙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