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月將軍叛國投敵?
急報上悍然寫的竟是鎮遠將軍月霖叛國投敵之事。
饒他見過半輩子的風雲,也為之變色,月霖叛變,怎麽可能,他一生征戰沙場,勇猛忠義,頗有威名,怎麽會在與迦樓國還沒正式開戰就投敵了呢?
一定是哪裏弄錯了,一定是誤報。
“丞相,這月霖可是你的姻親,當初也是你極力舉薦的將才,你對他的叛國投敵怎麽看?”太後陰冷一語,如刃如針直向他刺來。
“太後,月將軍忠君為國,剛毅勇猛,上下皆知,如何會叛國投敵,臣至死也不信。何況邊關遠在千裏,戰事複雜瞬息萬變,臣擔心是否是訛報,想懇請太後派人入邊關細查。”
“臣附議,茲事體大,望太後詳查。”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丞相在朝中的朋黨,立即不失時機地暗助一臂之力。
太後倒靠在椅背上,妖嬈如花的臉淡浮起譏誚之色,眼波眄來,見小皇帝托著腮一副百無聊賴,事不關己的神情,心中有氣,不禁問道:“陛下,你怎麽看?”
“啊——”小皇帝打了個哈欠,“丞相要查那就查唄,有道是死也要死得心服口服不是。好困,母後還有什麽事嗎,沒事兒子要去午休了。”說著一拂袖子,邊打著哈欠邊毫不顧忌地離開,沒有皇帝應有的威儀,連最基本向母親作揖告別的禮節都沒有。
一霎間,太後麵色極不好看。
但她隨即恢複神色,“既然陛下也同意要詳查,那就詳查吧。不過,若查出的事實依然如此,丞相……”
她說著眸光如炬焚燒在姬明柳臉上。
“那便絕不姑息,按紅蓼國法法辦,以儆效尤。”姬明柳立即頓首一字一字道。
“那好吧,大理寺卿王程鋆——”
“臣在。”大理寺卿立即跨出一步參拜。
“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去查辦吧。”
“是,太後。”
內殿湘妃榻上。
一人青絲妖嬈,如貓般慵懶側臥。
身上隨意著了一件錦袍,腰間的金絛鬆鬆垮垮的綰了個結,致使兩肩處順勢滑落,披散的發半遮半掩住一抹雪色胸膛,窄致挺拔的腰,如玉的足,半截曲線流暢的小腿,無不香豔與致命的性感如氤氳著的檀香直熏點人眼目。
太後一進門立即揮退侍女,嚶嚀一聲半跪在榻前,從身後將其抱住。手更是不老實地從如玉的肩膀上滑進了胸膛,“夭驪……”
她鼻聲濃鬱,情欲如火。
金色麵具下的無雙眼眸輕啟,眼中冰冷如琉璃的眸光閃動,整個人刹那間清透如高山之雪,但隻在須臾間,眸光又魅色如妖。
“咦,這胸口你什麽時候添了道傷?”太後有些驚訝道著,拉開了他的衣袍細看,粉紅一處,並不猙獰,襯得如玉的胸膛上,仿佛雪色中櫻花一簇。
大祭司優雅坐起,不動聲色地掩起了胸口,“前殿的事如何了,那姬老鬼什麽態度?”
太後瞬間恢複了風儀,輕輕落座在梳妝台前,在銅鏡中整理著鬢邊的發飾,淡淡道:“他不信,要細查。很多老家夥跟著附議。”
拿起象牙梳輕輕梳籠她鬢角有些淩亂的發絲,大祭司將下巴抵在她的肩,妖嬈對看鏡中明豔的臉,含笑道:“我還怕他不查呢,有些事情的發生還需要時間,相信我,往後越查這事情的證據會越來越多,多得他都不敢查,不願查……”
寧小葵正在大汗淋漓地鍛煉。不得不讚歎,古代中醫骨折治療的方法遠比西醫石膏固定或開刀愈合得快得多。當然在姬府半個月用了最好的藥有很大的關係,配合她一直不間斷地鍛煉,兩個月下來行走已基本恢複正常了。
遠遠聽得今日下山活動筋骨的兄弟一路歡聲載歌的歸來,寧小葵露出會心的微笑,肯定又是大獲豐收了。
“老大,老大——”光頭跑最前,像上了小馬達一樣,一陣風就刮過來了。“發大財了,發大財,怪不得今早喜鵲兒叫的歡,原來咱胭脂山要得一筆大橫財啊……哈哈……來嘛,來嘛,老大,別鍛煉了,過來看,保證亮閃你的眼……”
寧小葵身不由主被他拉著過來。隻見兄弟們每四個人一組,抬著6隻箱子,滿頭大汗地喊著號子而來。砰地砸在地上濺起一層土,顯見裏麵的東西相當沉重。
“裏麵什麽東西這麽沉?”
“都給老大打開!”光頭豪氣一揮,兄弟們立即拿了撬棒乒乒乓乓地全部打開。
立時,幾道熾耀的銀色之光在太陽的直射下,騰地刺亮了人的眼。前來圍觀的兄弟們齊齊發出一聲驚歎,眼珠子都差點掉下。
一箱,一箱的,竟然都是白花花的銀錠子。
“媽呀,我這輩子還沒看到這麽多銀子呢……這有十萬兩吧……”
“這下我們發達了,哈哈……夠我們幾輩子用的了……”
“二當家的,哪弄的,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兄弟們激動地七嘴八舌,每個人都興奮地臉泛紅光。
“今早我帶著兄弟們下山埋伏,沒過多久就來一隊人馬,推著一輛車,那車軲轆壓出地麵一道深深的溝,老子立即斷定裏麵有好貨,就招呼兄弟衝下山去。哈哈……哪知道那些龜兒子看見我們丟下車子屁滾尿流地就跑得沒影了。隨便打開一個箱子一看,哈哈……全他媽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二當家的,不對勁。”光頭正說得手舞足蹈,唾沫橫飛之時,冷不丁,寧小葵一瓢冷水潑下。
“呃?老大怎麽不對勁了?”
“這是官銀。”寧小葵蹙緊眉目,嚴肅地道,隨手把她剛翻看的銀錠扔給光頭。
光頭一怔,接過來翻看,果然銀錠底下刻著內務府字樣。
紅蓼國管理官銀的部門是內務府。官銀是用來入庫的,必須刻下官銀標誌的字樣或圖案,方便入國庫管理。
“那隊人馬什麽樣子的打扮?”寧小葵問。
“就一般商人服飾啊。”光頭騷騷頭。
“你剛才說那隊人馬看你衝過來就跑得沒影了,就這麽白送了你6箱子銀子是不是?”
“是,是啊。”
寧小葵沉吟:“事有疑點,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絕不是好事。
“怎麽說老大?”
“一,這是官銀,一般用作軍餉,宮用,官薪等等,押解的也必定是官兵,可你說卻是商人。二,丟失官銀那是殺頭的罪,這些人居然不抵抗就跑了,好像等不及要送你一樣。三,民間不得私自使用官銀,那也是殺頭的大罪我想這個你們不會不知道。”
“哎呀老大,你多慮了。說不定是哪個貪官在轉移贓款呢,再說了官銀一融化誰認得出來,咱照花不誤不是!”光頭不以為意。
“聽我的吩咐,這是個燙手山芋,不是到手的福氣,我讓你們立即送回原處。”寧小葵沉下臉來。
“別啊老大,”光頭慘叫,“我幾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麽多錢,讓兄弟們分了吧,說到底,官府的錢還不是老百姓頭上搜刮來的……”
“是啊,是啊,老大,把錢留下吧,官府的錢不拿白不拿。”人心都是貪婪的,吃下去的東西如何肯吐出,兄弟們紛紛求情。
“二當家的,聽我一言,這錢不能拿。”寧小葵急道。
“嘿,老大,你何時變得這麽膽小了,幹山賊的本來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圖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弟兄們窮了這麽長時間了,好容易見到這麽多真金白銀,怎麽也得花它個盡興。來來來,兄弟們,一人先分一錠,你的,你的,還有你的……”光頭哪裏肯聽,不容分說抓著銀子就往兄弟手裏塞。
“光頭——”寧小葵火了,猛力一推他。
光頭不提防,一跤跌下,一下帶翻了箱子,銀錠子咕嚕嚕滾滿地。
“老大,今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聽你的,兄弟們,把箱子抬進去。”光頭一副賴樣,決計抱著錢不撒手。
有人聽了喜滋滋地奔來動手,有人卻猶豫不決看著寧小葵。
“都住手!”寧小葵喝道,“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是嗎?”
“老大……”動手的人訕訕又住了手。
就在這時,瞭望的小兄弟跌打滾爬跑來,“老大,老大,不好了,官兵來了,官兵來了——已,已到半山腰了。”
光頭一腳將他踢了個跟頭,“你娘的到了半山腰你才來報!”
“我,我剛也想來分銀子,沒,沒留心……”
“操,私自離崗,老子宰了你!”
“夠了。”寧小葵厲喝道。
果不出所料,該來的竟這麽快就來了。
“他們來了多少人?”她問。
“不,不知道,漫山,漫山遍野的都是人……”那兄弟嚇得結結巴巴道,剛才差點鬼門關去見了閻王。
“媽的,弟兄們操家夥跟我走,今日跟那些直娘賊的官兵決一死戰!”光頭橫眉暴目直接嗓子大叫,一馬當先要衝下山。
寧小葵抬腳就踢了他個狗吃屎,“你想作死就一個人死去,別連累兄弟們!”
“老大……”光頭抹著滿嘴的泥委屈道。
“銀錠事件絕對是個陰謀,有人借此要滅我山頭。現在衝出去百人對千人無疑是自尋死路,弟兄們,我還是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走地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