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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三男相爭

  夏天的秧苗剛插,綠格瑩瑩,水格汪汪,很是喜人。但若在其中奔逃,那就要了命了。寧小葵從狹窄的田埂上骨碌滾進田地。一身狼狽,掙紮著再跑,沒幾步腿便陷入淤泥中,舉步維艱。掙紮著拔出,又撲通跌倒,再跑再跌,如此反複,整個人就成了一個濕淋淋的泥人。


  後麵的鄉親很快殺到,最先一個大漢,掄起木棍就是一下,這下直打在寧小葵後背上,將她才掙紮著起來的身軀又砸了下去。立時,後來的鄉親圍上來,一頓拳腳。


  寧小葵脊背受傷,再也爬不起來,隻得整個身體蜷縮起來,抱住頭腳,盡量護住要害,減少傷害。不想再逃了,逃也逃不掉了,不如挨一頓胖揍算了。


  一開始還渾身疼痛,後來便疼得麻木了,身體都不是自己的。正當她被打得昏天黑地時,衝過來一隊人馬。“閃開,閃開!”凶神惡煞的家丁瞬間驅散毆打寧小葵的鄉親,將她像條死魚樣從水泥中拎起,摜在一個人的麵前。


  下巴被用力捉住,寧小葵勉力睜眼,一張濃妝豔抹也掩飾不住殺氣的臉,牛牡丹!


  “賤人,果真是你!”牛牡丹眼中戾色一閃,一記耳光打來。


  血蜿蜒而下,臉麵頓時紅腫起來,五指宛然。


  “呸——”寧小葵一口血水吐其臉上,嘶聲道:“你殺了我吧!”


  落在這個女人手裏,遠遠比落在其他人手中更狠,寧小葵悲哀地知道自己沒得好活了,不如來個痛快的。


  “賤人!”牛牡丹大怒,抬手又是一記耳光打來。


  啊——寧小葵一聲怒號,整個腦袋如炮彈般撞向牛牡丹,牛牡丹沒料到被人打得如死狗般的女人還有如此爆發力,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頂了個屁股蹲。


  “給我打,往死裏打!”牛牡丹惱羞成怒,一指寧小葵下了死令。


  雨點拳腳又再次落下,剛才是淳樸的村民,又顧忌她是個女人,下手還是留情的。如今碰上這惡女的惡奴,那真的是往死裏打。


  寧小葵知道不能坐以待斃,發了瘋般用雙拳自救。


  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她脊背和腿都受了傷,方才又被暴打一頓,體能已降到了極點。而惡奴人多勢眾,又是訓練有素的,加上惡女牛牡丹時不時來上一鞭,寧小葵根本無法抵禦。但盡管這樣,她癲狂凶狠的戰意也重傷了不少敵人,讓敵人膽顫不已。


  亂鬥中,有人一拳砸在了她的太陽穴,她腦中嗡了一下,世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小姐,她昏過去了,不能再打了,要不然打死了小侯爺那不能交代。”身邊家丁隊長模樣的人進言道。


  “哼,便宜她了。都住手了。”牛牡丹示意別打了,俯身看寧小葵,見她死一樣躺在爛泥裏,活像一隻被人打殘了的狗,心中大為爽利。忽見她的一隻腿綁著繃帶夾板,一個惡念陡升,一咬牙猛然對著它跺了下去。


  像僵屍跳一般,昏迷中的寧小葵整個人暴目坐起,撕心裂肺的一聲叫,本能地要去護疼,牛牡丹掄圓了就是一鞭子抽下,鞭子破衣咬肉,頓時血肉模糊。寧小葵來不及再叫一聲,再次倒下,渾身開始抽搐。


  “把她用麻袋裝了。”牛牡丹低喝道。


  家丁立即有人拿髒兮兮的麻袋過來將寧小葵裝進去抓緊。


  “賤人。”牛牡丹猶不解氣,上前又踢了一腳。


  突然,路上一陣馬蹄聲急如驟雨。


  馬背上一人高而挺秀,紅色底袍金色鎧甲,血色披風獵獵而飛,月光照在他清俊秀逸的麵容,玉色生輝,星光流轉,讓人隻望了一眼便挪不開眼。


  “小侯爺來了。”隊長急忙在牛牡丹耳邊低語。


  牛牡丹早已看得骨頭酥麻,“宜安城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虛傳!”


  馬兒一聲鳴嘶,小侯爺勒馬跳下,蹙眉道:“牛小姐?”


  “正是小女。”牛牡丹曖昧一笑,眨著眼睛放電。


  “她在哪?”小侯爺急切問道。


  牛牡丹的眼睛即使能放出一萬伏電荷小侯爺也是瞎的,因為他此時心思全在寧小葵身上。今夜是他在宮中當值,父親命人遞消息進宮說牛德勝的女兒牛牡丹發現了寧小葵的行蹤,他心狂跳不止連假都未告跳上馬疾馳出城。路上碰見了牛牡丹留守的家丁一詢問得知吊腳樓起火寧小葵水遁而走的結果。急忙又沿著寧小葵落水後有可能逃往的方向找,兜兜轉轉最終也來到了五裏坡。


  “她是誰?”牛牡丹上下露骨打量著他,隨口笑問,“你的逃妾嗎?”


  小侯爺十分厭惡這種醜的一逼,卻十分好色見漂亮男人如同蒼蠅盯臭肉的女人,聽她口中還在說什麽逃妾,越發不悅。父親為尋找寧小葵張貼了她的畫型,結果好事的民眾添油加醋鬧得是滿城風雨,說什麽難聽的都有。


  “她在哪?”他皺眉問出了第二遍,眼眸開始清冷。


  “她搶我的男人,被打死了!”牛牡丹嗬嗬一笑,挑釁道。


  “你說什麽?”小侯爺渾身一顫。


  “嗬嗬,開玩笑的啦。小侯爺要的人,奴家怎敢造次,王峰,將人呈上了。”皮笑肉不笑,牛牡丹吩咐家奴隊長。


  一個麻袋如貨物般擲在小侯爺眼前,小侯爺的瞳孔瞬間一縮,麵色開始發白。


  “替小侯爺解開。”


  “是。”


  如倒垃圾一般,麻袋滾出一個人。一個已經血肉模糊,麵目全非,殘了腿的人,從濕透了的身體還在微弱起伏的胸膛依稀可辨是個女人。


  小侯爺麵色如死,他伸手過去,手發顫,去抹那張臉上的泥水。


  當寧小葵慘白的臉露出來時,小侯爺聽見自己喑啞地叫了一聲,這聲音,仿佛是來自靈魂深處不堪重負的顫栗聲。


  他抱住了她,渾身神經質地抖顫。


  記憶中那個刁蠻任性離經叛道的女子,那個古靈精怪整死人不償命的女子,那個與他曾經糾纏蝕骨恨之入髓的女子,那個可以為所愛之人拚卻性命的女子,那個驕傲如山被人誤會也不屑置辯的女子,曾經那麽鮮活明亮,歡脫張揚地活在他的生命裏,可為什麽短短四天之後,再見麵時變成如今這樣一個人鬼不像,遍體鱗傷,支離破碎的軀殼?!


  抱起她,他忽然覺得她的身子輕如一片羽毛,風來了便可吹散,抑或是一片雪花,陽光來了便可融化。


  “你就這麽帶她走了?”牛牡丹冷哼一聲,拉住了他。


  心中很是不爽,不是說這賤女人是姬家的逃妾嗎,怎麽小侯爺看起來很在乎她?


  “滾開。”冷玉如冰一語,小侯爺霜寒著臉撞開她的肩膀大踏步而去。


  “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個侯爺嗎,又不是王。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活該戴綠帽子。”吃了虧,牛牡丹不幹了,破口大罵。


  小侯爺驟然回首,冷眸如電,袖子一抖間,一道淩厲的光芒射來。牛牡丹大驚急躲,袖劍貼著她的鬢發堪堪射出,一道血痕火辣。但這足夠讓牛牡丹驚嚇的了,喋喋不休的嘴立即閉上,臉色白得可怕。


  仿佛抱著一尊易碎的琉璃,小侯爺步履維艱。月光透下,他的臉灰暗而麻仁,沉鬱如山。


  一道影子急速如白練而下,仿佛夜半陰風朔揚的妖,白裳飛舞,落地化成了絕世清儀的璧人。


  “把她給我。”斑駁的月色下,金色的麵具掩映在白色披風的帽子裏,雙眸冰晶如玉,夜風撩動了他銀色暗紋的白衣,陰幽,魅暗,冷寒。


  “我想她並不喜歡當你的棋子,大祭司。”小侯爺直直地盯著他,清冷而氣幽。


  “我想她也不喜歡做你的妻子,小侯爺。”大祭司冷冷譏誚。


  “喜不喜歡是她的事,作為丈夫,我必須要做的事便是讓她好好活下去。”似在向別人宣誓抑或在給自己催眠,小侯爺一字一字道。


  “怎麽,她與你從前的種種,身背兩條無辜的人命以及肚中的孩子,你都全盤接受了?”大祭司嗤然冷笑。


  小侯爺身子一顫,臉色幽憤異常,顯然這話狠狠擊中了他。“你好像知道的很多,但是我告訴你,這是我跟她的事,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沒有半點關係嗎?”大祭司喃喃一語,陡然魅然勾唇而笑,“如果我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你又當如何?”


  “你住嘴!”小侯爺的兩頰湧上兩抹毒紅,戛然嘶叫,“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你。”


  “妖孽是嗎?”大祭司一聲長笑,“可是你殺了他,小侯爺,她不會饒你的!”


  “還是那句話,那是我和她的事。”小侯爺咬牙切齒道。


  一片洶湧的黑潮瞬間漲上了大祭司的冰冷的眸眼,雙袖真氣鼓蕩如風,長發獵獵飛揚,“小侯爺,女人需要用拳頭來保護,如果你打贏了我,我就承認那是你和她的事,我無權置喙。”


  “女人需要用拳頭來保護,說得好。不過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另一種意思,女人更需要用拳頭來搶的!”夜色裏一人冷冷戲謔,如鬼魅般飄蕩而來。


  “你倒是陰魂不散。”大祭司挑眉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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