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孽種是誰的?
“你說什麽?為什麽不能回去?”將軍一臉不可置信。
寧小葵眼圈紅了,張了張嘴似乎難以啟齒。
“你倒是說啊,你要急死我嗎?”將軍跳腳。
“我懷孕了。”寧小葵低頭,戳著手指,細弱地說。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尤其是還在看梁的小侯爺瞬間下巴掉地,霍然死盯向寧小葵。
將軍臉也黑了一下,這女兒的肚子也忒爭氣了吧?
“此話當真?”姬丞相雙目灼灼盯著她。
“這個我能瞎說嗎?”寧小葵頭更低了,咬著唇。
“來人,傳大夫。”姬丞相吩咐。
啥,請大夫?寧小葵心裏一跳,大夫一搭脈可不要露餡了?
她霍然直直看向姬丞相。
老狐狸救場啊,你丫不是要我做你兒媳婦嗎,這可留下我最好的法子咯。
姬丞相老江湖了,何等靈敏,立即明白她眼中的意思,意味深長一笑。然後趁人不注意手擱在身後打了個手勢,立在他身後的管家立即悄然退出。
擦,老狐狸真是老狐狸,瞬間就秒懂了,好了,接下來的好事繼續開演!
大夫很快來了,恭恭敬敬給寧小葵把脈,自然,一把下來便是跪地恭喜,說夫人已有孕象,大概有十幾天的樣子。
“姐姐有娃娃了?啊,那是我的娃娃,我的,我的……”小白開心的手舞足蹈,雙手兩腳像條八爪魚一般,便將寧小葵抱住,就像抱住一隻超大泰迪熊,還親昵地直蹭寧小葵,口水舔了她一臉。
“不是你的……”寧小葵撥開他的腦袋,然後眸光乜向小侯爺。小侯爺隻覺脖頸中一涼啊,下意識後退一步,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寧小葵羞澀柔和低下頭,道:“是他的。”
瞬間五雷轟頂!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知廉恥的女人,她跟他奸夫鬼混淫穢,他可是連她的身都沒沾一下,居然就可以一盆髒水潑他頭上?
喉中一甜,似有血腥氣上湧,趁此心恨不得衝上去掐死這個女人!但瞬間他咬牙死死壓下這種衝動,這女人不管肚子裏真有孽種還是假有孽種他都是那個背黑鍋的人,她就是栽贓他,她就是要氣他,她就是要往死裏整他!
死盯著她,他走向她,詭譎地,一步一步,走得極為耐心,極為平穩。寧小葵心抖了抖,怎麽感覺這一段路好像步步都踩在她心上的一樣,同時還有一種錯覺,他所走之處似乎聽到空氣中嘎嘎噶寸寸結冰的聲音。
哈,估計是怒傷了心氣破了肺了。不錯不錯,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來啊,來咬我啊!
她偏頭看他,下巴略抬,呈現一個俏皮又挑釁的弧度。
她這下抬的下巴立即給了某人一個落手之處。哢吧,出手如風一把握住,隱約還聽到骨頭難以承受如此力度的支叫聲。
擦,好痛!寧小葵眼中立即有了淚霧。
俊逸的臉就這麽毫無征兆的貼近,曖昧到兩個人吐出呼進是同一個呼吸。
“你說……這個孽種,是我的?”小侯爺一字一字開口。
寧小葵委屈了,配合那團淚霧,楚楚生憐,“這段時間我隻跟你好過,你知道的……”
知道?
恩,是的,知道,如果真有孽種,定是那奸夫的!
媽蛋,給他帶綠帽子不說,還弄個孽種來認他做爹!可憐他還沒辦法不承認,那些“專房專寵”的日子要說從來沒碰過這個女人誰能相信?
逡巡在她臉上,這委屈的小臉兒看不出一絲破綻。
這女人,估計真有了孽種正無法交待呢。
如今可正好了,一貼狗皮膏藥就和他臉上了。
好,好,鮮廉寡恥的女人,你如此玩我,那爺就陪你玩到底吧!
眼中戾色一閃,握著寧小葵的下顎的手陡然向下,頓如鷹爪嗤拉撕裂了她的胸襟。
寧小葵不提防一聲尖叫急忙後退。一後退就發現藏在胸口的一張紙到了小侯爺手中。她立即明白那張紙是什麽,他給她的休書!
碎片在他手中飛舞,映著他獰笑的臉,“你既懷了我的孩子,我怎還能休你……”
擦,她怎麽忘了這茬了!壞了!
“如今休書已毀,你便還是我的女人,更是我孩子的娘!隻要我不死,你這輩子就休想嫁別的男人……”小侯爺兩道凜然的冷光直直盯著她,寒竹冷露,字字如刀似刃,直要刺人心。
可是為毛突然她覺得怎麽就有一種一箭洞穿的美呢!
就在她還在發花癡時,小侯爺拽起她一矮身抗肩上了。
“喂,你做什麽,放開我……救命啊……”寧小葵大驚,掙紮。
這動作怎麽那麽熟悉。
不管不顧她的掙紮,小侯爺冰冷的眼眸一瞬間擦過將軍和姬丞相的臉,然後徑直大踏步走了出去。
留下丞相意味不明的笑意和將軍驚怒的臉。
“老爹救命啊……他會殺了我的……”寧小葵扯著手拚命抓向將軍老爹,希冀他來救她。媽蛋,今晚好像有點過火了,這古代男人不好惹咯,這被他帶走會不會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一根?
“離華!”
將軍應聲追出,卻被姬丞相攔下。
老狐狸摸著胡須咪咪笑:“哎呀,月將軍,有道是不聾不啞不作阿翁,人小夫妻孩子都有了,你還管個什麽勁啊,等著抱外孫吧,嗬嗬……”
“嗚嗚……姐姐”,自己的媳婦又被弟弟搶走了,小白自然不幹了,哭著拔腿就追啊,“不要搶走我媳婦兒,嗚嗚……”
腳在門檻上一絆,一個狗吃屎後索性捶地大哭。
“親家公,你看你口幹舌燥的,來了也沒喝杯茶,老夫正好有剛到的上好大紅袍,要不要嚐一嚐?”姬丞相似乎全未看到這一幕,微微笑著對將軍作著請的姿勢,熱情邀他去喝茶。
將軍臉黑成包公樣,女兒出嫁了,肚子裏被人種下了種,全如潑出去的水如何收的,如何再管得?好在休書也撕了,婚姻狀態自然又回到了從前,也沒了逼嫁白癡這事了,他也必須得走了。
還留下來喝什麽茶,他還有這種心情嗎?
一拂袖子,打掉了姬丞相邀請的好意,招呼也不打,哼了一聲氣咻咻地走了。
小白還在哭。
恍惚間有人踢了他一腳,罵道:“蠢貨,還有臉哭,我把人都送你床上了你還成不了好事,你怪得了誰?女人,喜歡了就搶,搶不到就殺掉,反正別便宜了別人,你哭,哭有個鳥用?”
“搶?殺?”小白打了個寒噤,抬起淚眼看著自己的父親,破浪鼓般搖頭,“我不敢……”
“那你永遠就隻有看別人吃肉的份!”劈頭一記頭皮,姬丞相直起身冷了臉,再也不管他,徑直離去。
寧小葵一路被小侯爺抗進了天香齋的屋內,啪嚓扔床上。
寧小葵順手撈起枕頭底下的一個物件藏好,然後四肢並用要爬逃下床,被小侯爺凶狠摁住,手才揚起,寧小葵便大叫道:“我是孕婦啦,打孕婦的男人豬狗不如!”
手立即定格,小侯爺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聲怒吼,一拳砸在床杆上,嘩啦,床杆應聲倒塌,芙蓉帳子兜頭罩來。
寧小葵驚呼本能用力扯住小侯爺。立在床邊的小侯爺在床沿上一磕,啪嘰就摔進床裏,隨即兩眼一抹黑,芙蓉帳子結結實實將二人罩在裏麵。
像兩隻驚慌失措的蠶蛹,二人手忙腳亂掙紮著尋找光亮的突破口。誰知一個扯這頭,一個扯那頭,反而越扯越黑越往中間處。砰——一下狠狠額頭相撞,各自鼓起個包包來。
“你特麽是豬嗎,你幹嘛也往這邊拱?讓開!”寧小葵一邊捂著額頭,一邊撐起帳中僅有的一點空間,一雙潔淨如溪的眸滿是怒火,朝對麵也是一雙水月清明卻也冒著煙的眸子叫罵。
“你罵誰是豬?”小侯爺怒道。
“你!就罵你了,你就是隻標準的沙豬,哦,不對,是隻大種豬,娶三個老婆,擦,死一個,殘一個,還有一個讓你戴個綠帽子,爽不……?”寧小葵越罵越得勁,完全沒意識到危險將至,等到她發現講不出話來時,咽喉已被小侯爺扼住了。
“那個孽種誰的?嗯?”黑暗中寧小葵看見小侯爺透著蛇一樣的陰毒,磨著牙盯著她的脖頸大動脈,仿佛下一秒就會哢嚓咬下。
“愛誰誰的!”寧小葵翻了個白眼。
“說實話!”小侯爺嘶吼。
寧小葵在他手中有限的自由下細密的笑,掰著手指,“我想想啊……山賊,小白,妖孽……嗬嗬,反正沒有你……”
“淫婦!”顏麵全無,尊嚴踐踏,小侯爺忍無可忍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寧小葵懵了,媽蛋,他打她,他打她,他竟然打她!!!
活這麽大隻有她打別人的份,什麽時候被人打過?!憤怒如山轟然砸下,崩出無數爆裂的火花,嗷——一嗓子,猛撲上來。
小侯爺哪能料到她如母老虎下山式的爆發,瞬間就被她騎在身下,兩隻爪子左右兩手,就覺頭皮一痛,兩把頭發已被她抓在手中。
“你他媽的打我,你竟敢打我……”她嘶喊著怒罵著,拚命揪扯,完全失控。
這還是女人嗎,整一個潑婦加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