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會寂寞

  路星心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家丁奴仆,又掃了一眼在遠處觀望的百姓,她鬆開汪澤洋的手。


  而後一點點掰著鹿夜離的手,“二位公子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別在街上拉扯,我真沒事。你看你的奴仆都傷得挺重的,快帶他們去醫館吧!”


  鹿夜離瞥了一眼汪府大門口站著的鄭管家,今日在汪府門口的鬧騰應該很快就會傳到大哥耳中,少不了一頓責罰。


  “都是你,你們汪府惹的事,打了我的人,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嗎?”


  路星心掰著他的手頓了一下,抬眸看向他,“你不會是想?”


  “沒錯,每人二百兩湯藥費吧,汪二公子,這還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少收的。”


  鹿夜離嘴角斜勾了一下將手鬆開,而後伸向汪澤洋,好像他剛才抓著人就是為了討要湯藥費。


  汪澤洋鄙夷的看著他,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不用找了!”


  說罷,拉著路星心就往府裏走。


  路星心回頭看了鹿夜離一眼,這是新型碰瓷方法嗎?

  這個腹黑男!


  不過,帶奴仆去醫館的話是她說出來的,汪澤洋不會誤會是她與鹿夜離合謀的吧!


  “二少爺,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是去礦山了嗎?”


  雖然城外的礦山不遠,來回也就四個時辰,可他沒理由這麽快回來。


  汪澤洋聞言停下了腳步,這才想起他回來是做什麽的,招呼了鄭管家吩咐了幾句後,又將路星心帶出了府。


  “昨日不是說要給你買些首飾嗎?現在去吧!”


  他牽著路星心上馬車,瞥了一眼她的手,“不是沒給你安排差事嗎?怎麽受傷了?姓鹿的說你從什麽地方摔下來了?”


  路星心握著自己的小手,難道白柳兒害她的事不是他安排的?


  他可說了留她在身邊就是為了折磨她。


  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他根本就不用親自出手。


  “是沒有安排差事,我就是摔了一下,別聽姓鹿的胡說。”


  她想著白柳兒此刻應該已經知道她還活著了,若剛才的事不是汪澤洋安排的,那麽白柳兒是不會蠢到將事情說出來的。


  她此刻若說白柳兒的不是,定會讓汪府的人認為她在調撥是非,她在汪府可是無親無故,沒人會站在她這邊說話的。


  汪澤洋點了下頭,吩咐馬車跑快些。


  ……


  亥時。


  路星心坐在自己房中,看著滿妝奩的金石玉器,雙眸放光,這些東西就是她日後逃出汪府的盤纏了。


  雖然她這樣做好像夾帶私逃,可她也沒辦法呀,她又不屬於這裏,汪家早晚也會落沒,豊晏城也會發生兵變,還有一個覬覦她皮膚的鹿夜離。


  她得走,離開蚩朔國,遠離戰亂。


  將耳垂上的白玉耳環摘下後,她解開了衣裳,正要躺到床上,汪澤洋忽然推門而入。


  “你,你進門不知道敲門的嗎?”


  她趕緊將衣裳合攏,這些房間怎麽就沒有鎖呢?

  “我在自己家中敲什麽門,跟我過來。”


  汪澤洋看著她那副慌亂的樣子,嘴角彎了一下。


  “這麽晚了,我就不過去了吧!”


  路星心看著隻穿中衣的汪澤洋,有種不祥的預感,還是不過去為妙。


  “你以為你是家裏的貴客嗎?你是我的貼身丫鬟,天太熱了,我睡不著,你給我打扇。”


  汪澤洋停住腳步,轉眸冷冷的看著她。


  她冷抽了一口氣,之前他給她買了無數的名貴首飾,還帶她去酒樓用膳,她是真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是,二少爺。”


  路星心跟著汪澤洋去了他的臥房,明明臥房中放了許多冰塊,他的床榻上也鑲著涼玉,哪裏熱了。


  汪澤洋解開中衣,躺到床榻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在我床頭扇,別想偷懶。”


  路星心挪過椅子坐下,使勁給他扇著風,很快手便酸了,手上的速度也就降了下來,見他也沒有什麽意見,也不敢問他是不是睡著了。


  後來她越扇越慢,自己睡著了,扇子落地也沒醒。


  汪澤洋睜開眼眸,起身將她抱到了床榻上,抬手輕撫著她的小臉,“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告訴我呢?

  是怕她懷過汪家的子嗣我不會處罰她嗎?


  別說那孩子沒生下來,就算那孩子生下來了,她也不過是一個賤妾!”


  說罷,他想親吻一下她的額頭,卻又覺得輕薄了她,扯過薄被為她蓋上,自己去了外間。


  他與路星心回府後,很快收到了鹿夜離送他的一件禮物,一個大件,假扮路星心出府的小丫鬟。


  那丫鬟中了鹿夜離的毒,渾身難受得緊,又把白日白柳兒害路星心的事說了一遍。


  汪澤洋聞言後怒不可止,在他汪府中怎能容忍一個賤妾動用私刑,若真是處置一個普通侍女也就罷了,可他看上的女人豈是任人宰割的。


  趁著路星心在房中沐浴的功夫他去了一趟煙波院,把對路星心動粗的幾個人都收拾了一遍,至於白柳兒,家醜不可外揚,他不會將她趕出府。


  但留在府中終究是一個禍害,既然她很喜歡那口枯井,那就送她下去待著好了。


  一個時辰前,他把白柳兒帶去了瀾園,“這裏風景獨到,柳兒往後在這裏也不會寂寞。”


  夜色裏,涼風陣陣,白柳兒知曉路星心沒死,定是在他麵前告了狀,噗通跪下,“夫君這是讓柳兒日後住到瀾園嗎?”


  她眸光掃過淒涼的院子,因長久無人居住,總感覺此處好無生趣,無論怎麽澆水打理,這裏的花也沒別處開得好,樹也沒別處長得高。


  他還將她身邊的人都調走了,難不成是讓她一個人住在此處,就像宮裏那些被打入冷宮的娘娘?

  汪澤洋低眸看著她,眸中沒了半點憐憫,任她哭得我見猶憐,他也絲毫不心動。當初納她為妾,皆是父親安排,而她長得貌美,說話也討他喜歡,自然對她有些寵愛。


  這寵愛也就是喜歡一件別人送他的禮物,如今這禮物他厭倦,多看一眼都嫌煩。就像他常用的玉骨扇,若是折了一根玉骨,拿在手中恐傷手,自然留不得。


  “我姐姐的瀾園豈是你能住的。”


  他大手一抬,身後突然衝出兩名家丁將白柳兒拖去了枯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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