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說服觀音
楊信回頭看著身後不遠處、跟著自己一行人的觀音菩薩，心中想著是不是抽冷子用誅仙劍陣給她來一下子，徹底解決了她。
楊信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楊信真要這麽做，就等於徹底與佛門撕破了臉皮，你能殺死觀音小姐姐，那麽人家佛門也能派大能出手圍殺你，索性還不如維持現狀，保持著表麵的平衡。
佛門雖然恨楊信恨的咬牙切齒，但不能派高手前來圍殺，隻能靠製造劫難來解決楊信，但楊信沒有想到佛門會如此挑戰底線，直接派了觀音菩薩跟在自己身邊，明目張膽地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要憤怒，憤怒會降低你的智慧；”楊信深吸了一口氣，平靜自己的淩亂，使自己恢複冷靜，片刻後楊信念頭一轉，心中暗想：“也不要怨恨你的敵人，仇恨會使你喪失判斷力，與其恨自己的敵人，不如讓她為己所用……”
楊信深深地看了跟在後麵的觀世音菩薩一眼，然後繼續啟程，任由觀音菩薩悠哉悠哉地跟在身後。
“就讓她跟著？”孫悟空一個閃身來到楊信麵前問道。
“你可以用你的鐵棒打死她。”楊信幽幽地說道。
“嘿嘿嘿嘿，俺老孫打不過她。”孫悟空尷尬地說道。
“你打不過，本王就打得過了，我們一起上也打不過吧，既然打不過，又攆不走，就讓她跟著唄，等她跟累了，跟煩了就會離開了。”楊信渾不在意地說道。
“唉！”孫悟空長歎了一聲。
“別歎氣，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省得被人家偷偷摸摸地戴上金箍。”楊信故意說道。楊信這是典型的“我不好過大家都別好過”的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孫悟空神色瞬間為之一凜然，點頭說道：“我會小心防範的。”
孫悟空說完便找豬八戒和小白龍嘀咕起來，讓他們也小心防範。楊信搖搖頭，輕笑一聲，有什麽好防範的，一個大羅金仙真要在暗地裏動點手腳，金仙層次的高手根本無從防範。
到了夜間，開始安營紮寨。巨狼灰風直接掏出一張卷軸解封，不但將行軍帳篷之類的放了出來，還將鍋碗瓢盆以及食材都拿了出來，並且和韋賽利昂開始做飯。
楊信等人已經習以為常，觀音菩薩卻是感覺到很驚奇，知道這是去往西天取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野炊呢。
“聊聊？”楊信徑自走到觀音菩薩麵前，問道。
“聊聊。”觀音菩薩說道。
“觀音尊者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楊信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在我們佛門的計劃中，你應該在兩界山前喪身虎口，但是現在，你不但活的好好的，還掌管了西天取經的主動權，並將孫悟空、豬八戒和敖烈收歸到自己麾下，本尊原本想解決掉你這個異數，但是聖人已經入局，更賜你法寶護身，我們對你無可奈何。”
“既然無法解決你這異數，那便將你這異數放在眼皮子底線，不但能將你這變數控製在最低點，還能阻止你做出傷害我佛門利益之事。”觀音菩薩很坦然地說道。
觀音菩薩確實很坦然，因為她有坦然的資本，還因為楊信對她無可奈何，正因為楊信對她無可奈何，所以觀音菩薩才肆無忌憚地坦然。
“先前在莊院時，前你說的可是真的？”楊信忽然問道。
“什麽？”觀音菩薩一愣，不由得問道，觀音菩薩發現自己有些跟不上楊信的思路，按照觀音菩薩的想法，此時的楊信應該露出無哥奈何且憋屈至極的神色，沒想到楊信居然喜怒不形於色，反而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你說你自小便仰慕大唐文化，願進我秦王府為奴、為婢、為妾？”楊信怪笑著問道。
“出家人不打逛語。”觀音菩薩說道。
楊信不禁一愣，沒想到，到了此時觀音菩薩仍然不否認先前之語，但是楊信不敢再繼續將這個話題往深了聊，天知道有什麽坑在等著自己。
“秦王殿下，用不用妾身伺候一番。”觀音菩薩忽然俏皮一笑。
“別！你最好別用這種表情，省得影響你在本王心中的形象。”楊信說道。
“本尊在你心中什麽形象？”觀音菩薩問道。
“法相莊嚴、慈悲為懷、救苦救難等等……總之，人世間美好的詞往你身上套都沒有錯。”楊信說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本以為本尊在你秦王殿下心中卑劣不堪，沒想到秦王殿下對本尊的評價如此之高。”觀音菩薩說道。
“立場決定態度，沒辦法，誰叫本王出身人族，勢必要站在人族的立場。說實話，即使如此，在本王心中對尊者仍心存敬意，本王可以明明白白地說，整個佛門，能讓本王心存忌憚的不是多寶道人，而是你。”楊信幽幽地說道。
觀音菩薩聽楊信用“多寶道人”來稱呼如來佛祖，不禁沉默了，如來佛祖再佛法無邊也改變不了他的出身。
“觀音尊者，你應該不是先天人族得道吧。”楊信見觀音沉默，便隨口問道，畢竟，總不能將天給聊死吧。
觀音菩薩搖了搖頭。
“也對，觀音尊者得道之時，人族還沒有出世，其實本王一直不明白，尊者為何要背叛闡教？”楊信索性直接問道。
跟這種活了無數年的大智慧者沒有必要玩什麽聊齋，有不明白的就問，反正她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因為九曲黃河陣。”觀音菩薩很坦然、很平靜、很直接地說道。
“封神時期，三宵娘娘擺下的九曲黃河陣？”楊信說道。
“是的，當年封神之戰，截教三宵擺下九曲黃河陣，用混元金鬥將吾等十二金仙削去頂上三花，閉了胸中五氣，吾不但境界大跌除些淪為凡人，要想恢複實力，唯有轉世重修。”
“值此封神之際，天地煞氣未散，闡教十二金仙命犯殺劫，一不小心，便會身殞道消，當時正值西方教大興，且西方教的教義和功法更適合本尊，於是，本尊便與文殊、普賢、俱留孫在燃燈的帶領下，借太上聖人化胡為佛之際，加入西方教，借八寶功德池之力，快速地恢複了修為。”觀音菩薩很坦然地說道。
楊信點了點頭，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所以修行者都是自私的，觀音菩薩在人間的名頭再響，也是為了自身，如果不是為了自身，觀音菩薩怎麽可能將芸芸眾生放在眼中，就像人根本不可能將螞蟻放在眼中一樣。而且，大羅金仙與人之間的差距遠遠大於人與螞蟻之間的差距。
“那觀音尊者現在所求為何？”楊信鄭重地問道。
觀音菩薩同樣鄭重起來，神色為之一正！說了半天，終於談到正題了。
楊信見狀，雙眼一眯，然後對著巨狼灰風和巨龍韋賽利昂使了個眼色，然後一層層結界布起。
“好精妙的陣法，不過，這還不夠。”觀音菩薩說道。
楊信明白，巨狼灰風和巨龍韋賽利昂所布下的結界根本無法抵擋如來佛祖這種大能的窺探，然後虛空一劃，一道道符文飄蕩在空中。
“還不夠。”觀音菩薩搖了搖頭。
楊信也不氣餒，眉心一展，由和氏璧打造的傳國玉璽飄在楊信頭頂之上，散發出一道道玄黃之色將楊信與觀音菩薩罩住。
“這是崆峒印？不對，不是崆峒印，不過好濃鬱的人道氣運之力。”觀音菩薩驚聲說道。
楊信微微一笑，意念一動，一片片浩瀚如海的功德金輪出現在頭頂之後，亮瞎了觀音菩薩的雙眼。
“現在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吧？”楊信笑道。
“本尊小看了你，本以為三清聖人的青睞是你的底牌，沒想到人道氣運和功德才是你真正的底牌，有如此龐大的功德傍身，即使真與佛門撕破了臉皮，佛門也不敢動你。”觀音菩薩感慨地說道。
“讓本王猜一猜，菩薩所求為何吧。”楊信笑道。
“請。”觀音菩薩微微一笑。
“菩薩所求應該是功德。”楊信說道。
“為何？”觀音菩薩仍然是微微一笑。
“首先，成聖已經不可能了，哪怕菩薩此時身懷號稱大道之基的鴻蒙紫氣也不可能成聖，因為不止天道不允許，此方世界也容不一尊聖人，就像池塘中的水，水太淺了，養不了大魚。”
“其次，既然實力無法提升，那就退爾求其次，不求身殞道消，神通不敵天數，再大的神通在天數之下也會便為灰飛，唯有功德，海量的功德，才能保證自身在量劫之中不會身殞道消。菩薩以前所做之事，不管是在人間傳承道統還是度化愚昧之類、救苦救難等之類行為都是為了獲得功德。”
“就像菩薩投身西方教，也就是現在的佛門，也就是借佛門大興之際，參與其中，分潤一些功德，本王說的可對。”楊信說道。
觀音菩薩緊緊地盯著楊信，盯了許久，緩聲說道：“對。”
“本尊這麽做不對？”觀音菩薩隨後問道。
“不能說不對，隻能說路走窄了。”楊信笑道。
“如何將路走寬？”觀音菩薩立即問道。
楊信笑了，笑而不語。
“本尊需要付出什麽？”觀音菩薩問道。
“首先，用元神向天道發誓，不得向任何生靈透漏今天所談之事。其次，轉變立場，站在本王一方。”楊信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是讓本尊背叛佛門？”觀音菩薩雙眼一眯，冷聲問道。
“不是讓你背叛佛門，隻是讓你轉變立場。”楊信仍然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
“這有何區別？”觀音菩薩冷冷地說道。
“有區別，你還是萬人敬仰的菩薩，或許以後佛門隻聞有觀音，而不知有其他佛陀、菩薩、羅漢之流。”楊信幽幽地說道。
觀音菩薩沉默了，片刻後，觀音菩薩沉聲說道：“你先說如何將路走寬，本尊再決定是否轉變立場，不過，本尊可以發誓，不論發生任何事，本尊都不會將你我之間的談話泄露。”
觀音菩薩當即用元神向著天道發誓。
楊信也知道自己必須拿出點幹貨來，於是等觀音菩薩發完誓後，沉默了片刻，開始組織語言，然後緩聲說道：“要想獲得無邊的功德方法有二，第一，做對天道有利之事。”
“這個本尊知道。”觀音菩薩沒好氣地說道。
“不，你不知道，你沒有徹底弄清做什麽事情對此方天地有利，你更不知道量劫興起的真正緣由。”楊信搖頭說道。觀音菩薩是智者，身具大智慧，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
“尊者有沒有發現此方世界在退化，洪荒時期，大羅遍地走，金仙不如狗，不管是洪荒百族，還是天庭妖族、十二祖巫、闡截二教、西方教、幽冥血海、阿修羅一族等，大羅金仙多的是，準聖也到處是，你再看現在呢，菩薩你一人便可以吊打四大部洲，為什麽？就是因為量劫。”
“龍鳳初劫、百族大戰；巫妖爭霸，人族興起；再至封神之戰，多少大羅、準聖因量劫而身殞道消，為何？修士太多了，整個天地容納不了這麽多修士，所以，封神之戰後，聖人不能出世，因為一出世，整個天地都會崩裂，屆時，就會重定地風水火，重啟天地，這得多大的困果，道祖鴻鈞都擔待不起。”
“為什麽會這樣，這是修行方式導致的，不管是道、佛、魔、妖、人、阿修羅等所有洪荒生靈，所修的功法不同，但本質卻是一樣的，都是走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的道路。”楊信說道。
“這路不對嗎？這是道祖鴻鈞傳下的道。”觀音菩薩心中多少有些慌，這是在本質上否定她的修行之道。
“當然不對！這種修行之道，說白了就是納天地元氣為己用，隻知掠奪，不知回報，當修士一多，自然量劫起，幹掉修士，返補天地，量劫，說白了就是此方天地有意識地對你們這樣的修士進行報複和屠殺，以達到收支平衡的結果。”
“但是，天道是法則的集合體，沒有靈智，隻是機械地行事，而修士多精明啊，總能用各種方法躲過劫，就像封神之戰，你們闡教十二金仙命犯殺劫，該你們十二金仙應劫的，但是你們怎麽做的，找一些炮灰充當弟子，讓你們的弟子應劫，結果呢？”
“量劫是過去了，世界層次開始跌落，聖人不能進入三界，隻能待在三十三天外，而且聖人不能動手，一動手就有身殞之危，連聖人都有身殞之危，情形嚴峻到了如此地步你們心裏就沒有點數嗎？。”
“所謂，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就是說的你們，你們無度地索取，怎麽可能沒有身殞道消之危，如果你是天道，你也恨不得都弄死這些修士大能吧？一個大羅金仙死亡所能返補天地的能量，比百萬小妖小怪要多的多吧。”
“還有，別的不說，就說你們身具的氣運和功德，現在比之封神大劫之前，孰高孰低？”楊信問道。
瞬間，觀音菩薩渾身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