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正的生活
露絲在琳達的陪同下，先行換上了平民的服飾，在傑克的帶領下，三人像風一般狂奔，一路狂奔，露絲肆意地狂笑，仿佛掙脫了束縛般，露絲放得很開，然後，三人來到平民艙後，參加了由平民們舉辦的一場質樸的、別開生麵的聯歡。
熱情、奔放，是聯歡的主旋律。
雖然現場的空氣充斥著微酸的汗味同嗆人的煙草混合的刺鼻味道，雖然這裏提供的黑啤酒對露絲來說如同泔水一樣難喝，雖然混亂的現場還有不知哪個男人趁機吃了她的豆腐，但她還是覺得很有意思。
奔放的舞姿、真摯的笑容、高漲的熱情、粗魯甚至有些下流但坦蕩的言語，這一切都讓露絲的精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在這裏，玩就是玩，不做作，也不功利，且沒有太多的關於行為舉止的束縛，這正是她所想要的自由。
陪著露絲的女仆琳達當然不會有這樣的感受，這樣的聯歡對她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般，天天習慣了吃窩窩頭，你絕不會拿它當珍饈美味一樣。
而且琳達想要得到的，絕非露絲這種吃飽了、喝足了、穿暖了、住好了，然後談論什麽生活情趣、尋找所謂的精神享受。
她的家裏還有弟弟、妹妹，琳達靠給霍克理家做女仆掙到的微薄薪水勉強能供弟弟和妹妹上學所需，琳達的目的並無其他，就是能希望自己的親人將來能過的好一點。如果……
如果能上了卡爾的床更好，琳達知道自己還算有些姿色，但自己絕不會成為卡爾的妻子，琳達的目標是成為卡爾的情人，隻要成為卡爾的情人，自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起碼衣食無憂，如果再能生個兒子就更好了，母憑子貴，自己或許會有個小莊園，會衣食無憂地過一生。
“唉！”琳達長歎一聲，看著熱情奔舞的露絲，直感歎露絲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離開了卡爾，你啥也不是，但偏偏還不知道珍惜。
以往，卡爾被露絲迷的不要不要的，而今，琳達卻看到了一絲希望，敏感的琳達感覺到，卡爾正在從對露絲的迷戀中走出來，那麽，或許自己的機會來了。
而且琳達認為除了露絲的母親有個貴族頭銜外，其他的自己未必比露絲差，自己還是很有姿色的，要不然也不會成為卡爾的首席女仆，而且自己的學曆要比露絲高，露絲連小學都沒有畢業，而自己好歹是念完了初中。
霍克理家族藏書無數，琳達一有時間和機會就去學習，在這個變遷的年代，如果沒有學問，注定要一輩子受苦，就連有錢人家請傭人，也是先緊著知書達理、識文辨字的。琳達正是因為生活在底層，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這麽拚命。
而這麽拚命居然很可笑，就是為了上卡爾的床。因為這是這個時代琳達所能改變命運的唯一基會，別說什麽自由、品味、藝術，先保證自己餓不死，活下來再說，露絲所向住的這樣，遠遠不及多掙些錢在新年的時候給弟弟妹妹添身新衣服，然後看他們開心的模樣來的實際、重要。
對於這位布克特小姐，她隻能說，富人家的小姐是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度量的。但是對於命運，琳達的內心深處仍然充滿了不甘。
甚至琳達惡意地想，如果露絲出身平民，那絕對是另一番景象！漂亮的女人有的是，連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家裏絕不會有那麽多閑錢去讓你培養藝術細胞、陶冶情操，恩，磨出一雙有裂口或厚繭的雙手倒是很有可能。琳達已經想像到，出身在平民家族中的露絲，那副為了生活奔波的疲憊模樣……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誰叫人家投了一副好胎。
“小姐！馬上要到零點了，我們該回去了！”琳達第三次小聲的催促露絲。
“嗯？已經這麽晚了嗎？時間過的可真是快！”露絲玩得正高興，對這裏的熱鬧依依不舍。好在貴族式教育的慣性約束依然存在，露絲還不至於沒有分寸到一再貪戀玩樂的時光。
一邊往回走，露絲一邊嘰嘰喳喳的對琳達訴說著聯歡中那些對她來說新鮮有趣的事。而出於身份，琳達隻能充當著合格的聽眾，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地應和著。
“哎，兩位！你們要去哪？前邊是高等艙房，平民是禁行的。”剛準備拐進上等艙的走廊，一位負責治安的船員伸手示意兩人停止前進。
“去哪？我們當然是回自己的客房！”挺好的談話氣氛被小船員破壞，露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對不起，愚人節已經過去一個星期有多！”那船員半開玩笑的說了句。同時，他借著船上的燈火細細打量了下露絲和琳達，壓低了幾分聲音，賊眉賊眼地說道：“這裏不比酒店，老爺們大都帶著家眷，是不會需要你們的特別服務的。”
顯然，這船員將露絲和琳達當成了流鶯。
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像他這樣服務過富人的船員實在見的太多。儀表堂堂和紳士風度之下掩藏的貓膩，實不為外人知……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露絲氣的麵色鐵青，嘴唇都在哆嗦。
“這是我們的名函，上麵有我們的族輝，快向布克特小姐道歉吧！”琳達帶在身上的身份證明拿出的有些晚，主要是她也想讓這位布克特小姐了解一下社會的黑暗，經曆一番社會的毒打。
挨了耳光的船員剛要大怒，剛要反手一撐打回來，就看到了琳達遞上來的名函，接過來仔細辨別，果然不假。
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火辣辣的臉，急忙卑躬屈膝地向露絲說好話、賠不是，住宮廷套房的小姐絕不是他能惹的起的，搞個不好被辭退，他可不想失去這份工作。為了討好露絲，這位船員差點跪下了。
“小姐，饒了他吧！”琳達也幫著求情，她知道這樣一份工作的來之不易的。有錢人老爺小姐們的一句話，往往就能影響這位船員的一生。
“他的話你也聽到了，這是我聽過的最嚴重的侮辱！”露絲憤憤的道。
琳達湊過去，壓低了嗓音道：“小姐，我們現在穿的是平民的裝束，他搞錯也是情有可原。況且，這件事傳開了對您的聲譽會有影響，也會讓少爺難做……”
琳達的提醒讓露絲認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確實，一旦事情捅出去，就不止是小船員語言侮辱富家小姐這麽簡單了。一個有了未婚夫的富家小姐，換上平民的衣服跑到統艙裏玩耍，這絕對是那些貴婦們願意添油加醋渲染一番、然後再爭相傳訴的閑話！
閑言碎語要人命！
於是，由琳達出麵警告了小船員幾句，這個不愉快的小插曲就這樣揭過了。
“琳達，真有女子送上門去做那種事？”走在廊道上的露絲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