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南山臨湖別墅,
光是從依山傍水的地理位置來看就知道這裏的別墅少則上億。
蕭遠將一個五歲的小正太從肩頭放下來的時候,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怎麽了?”一側的範思哲詢問道。
“臭小子下手太狠了。”蕭遠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隔著白體恤都能看見血痕,就小包子咬的。
範思哲嘖嘖了兩聲,望著沙發上動也不動的小家夥,眉頭一皺,
“你幹什麽了?怎麽不動彈了?”
“別提了,”蕭遠擺擺手,
“這小子一路拳打腳踢沒個停歇的時候,我沒辦法,給喂了點兒藥。”
範思哲麵色大懼,“你還敢下藥,這可是阿尊的親兒子,過會兒看你怎麽交代。”
“沒事,計量小。”
蕭遠低頭看著小包子,“頂多十分鍾就醒了,阿尊到哪兒了?”
範思哲看了一眼手腕,“估計快到了。”
小包子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肚子有點餓了,他打量著四周。
自己是在一張大床上,落地窗外麵就是陽台,直通湖麵,吹來陣陣晚風。
他隻記得自己熱狗沒吃上,明明是追著暖暖阿姨去的,卻被人群中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攔截捂住嘴帶上了一輛車。
正想著,外麵門一推,進來個兩個男人。
包子忙閉上眼睛假裝還沒醒,聽聲音其中一個就是綁架了自己的那個,追暖暖阿姨的壞蛋蜀黍,
“人在這兒呢,剛睡著了。”
“睡著了?”
另一個男人似乎很懷疑這個解釋,這聲音聽著也有些耳熟。
小包子心中有了幾分了然。
“是睡著了,但這會兒也應該醒了,我看看。”
話音剛落,小包子覺得自己臉頰被捏了捏,耳畔傳來男人的聲音,“小崽子,醒了沒?別裝睡了。”
小包子被捏的生疼,抬起手一掌拍在蕭遠的額頭上,大喝一聲,“就是你,綁架我喂我吃藥的壞叔叔!”
“吃藥?”
蕭遠身後,牧尊的眼神沉了幾分,“你喂他吃藥了?”
蕭遠臉色一青,“就吃了一點兒,他不安生,我怕出什麽意外。”
“呸,你讓我吃了一整顆安眠藥,我差點就死了,你是不是跟我媽咪有仇?想害死我?”
小包子縮到床角,虎視眈眈的盯著蕭遠,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蕭遠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僵硬著回頭去看牧尊的神色,果然臉色鐵青。
“阿尊……”
“出去。”
牧尊站在原地,麵色陰沉的吐出兩個字,十分簡潔明了。
蕭遠心裏頭有些憋屈,這種憋屈跟下午被這小子在米暖麵前告狀的時候一模一樣,卻又無處喊冤。
離開的時候,他的腦子裏麵隻有一個想法,牧尊想從這鬼精鬼精的親兒子下手,這方法未必行得通啊!
蕭遠走後,牧尊在床畔坐了下來,朝著小包子伸出一隻寬厚的手掌,
“你叫什麽名字?”
小包子依舊縮在牆角,目光十分警惕,
“我媽咪說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我的名字。”
“我不是別人。”牧尊凝視著他,“你媽咪沒告訴你嗎?我是你父親。”
小包子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媽咪說我沒有爹地,你才不是。”
聽到這話,牧尊心中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頓了頓,放下了手,“我跟你媽咪之間有些誤會需要講清楚,這些年我沒有照顧你也是我的失職,但我以後願意好好照顧你和你媽咪,你願意麽?”
小包子眨眨眼,露出一臉的疑惑,
“可是媽咪把我照顧的很好,不需要爹地。”
“你應該在上學了吧,學校的小朋友不會問你有沒有爹地麽?”牧尊質問道。
這是範思哲教的,這也算是親身試驗了。
小時候範思哲在幼兒園裏麵最煩別人問他為什麽從來沒見過他爹地,那會兒小孩子什麽都不懂,最希望的就是眼中最英明神武的爹地能送自己去學校。
聞言,小包子果然愣了一下,露出幾分不悅,卻依舊倔強道,
“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關我什麽事。”
“可是如果你有爹地的話,又為什麽要聽他們說這些廢話呢?”
小包子似乎在考慮,半晌他道,
“那好吧,要是幼兒園裏麵有什麽要跟爹地有關的事情,我再通知你好了。”
通知……
牧尊神色一滯,依稀覺得眼前這個孩子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好哄。
“你好像有點失望。”
小包子笑眯眯的望著他。
牧尊的麵色越發複雜。
有個聰明的兒子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
“這樣吧,你先放我回去,要不要認回爹地這件事我跟媽咪商量一下才能告訴你,我會盡量幫你說好話的,”
有之前的對話經驗在,牧尊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果然,下一秒包子便吸了吸鼻子,“但是有個條件。”
“你說。”
“我餓了。”
包子眨了眨眼,“我想吃乳酪布丁。”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裏麵閃爍著鑽石一樣的璀璨光澤,牧尊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
到底還隻是個五歲的孩子而已,能有什麽心眼?是自己想多了。
晚餐準備的極為豐盛,是蕭遠跑腿按照範思哲列出的單子親自去買的,所以吃飯的時候蕭遠和範思哲都在。
範思哲對於牧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很好奇,原本想去捏他的臉,但是考慮到蕭遠肩膀上那狗啃一樣的傷口還是作罷了,
“這就是你兒子啊!確定麽?”
範思哲這話純屬開玩笑的語氣,但是桌上偏偏沒人笑,包括小包子在內都是用輕蔑冷冽的眼神掃了他一眼。
牧尊不悅的盯著他,“你覺得不是我的還會是誰的?”
蕭遠麵色訕訕,掃了一眼包子後眼神卻很篤定,“一看就是親兒子,你是不記得阿尊上幼兒園那會兒長什麽樣子了吧!”
範思哲還是懷疑。
小包子卻是無視了他們,拿著勺子對著一桌菜,正要下手,卻幽幽地掃了對麵的蕭遠一眼,“蜀黍,你不會又下毒了吧?”
又……
蕭遠幾乎吐血,他就下了個劑量連蚊子都毒不死的安眠藥而已,怎麽就變成下毒的慣犯了?
這時,範思哲點了點頭,
“是你親兒子沒跑了。”
毒舌這一點,深得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