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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是他自斷了後路

  “水杯。”


  司揚將玻璃杯送到葉清歡的麵前,提醒了一句之後,拉著她的手腕,讓她碰到水杯的邊緣,確認她雙手握著被子穩當之後這才鬆開手。


  “你不用照顧的這麽細致的,以後我總要適應自己喝水,自己生活。”


  葉清歡端著杯子,臉上掛著幾分歉疚,


  “這些天浪費了你不少時間,我很過意不去。”


  司揚皺了皺眉,


  “清歡,你總是跟我說這種客氣話,我不喜歡。”


  “你從小不是在中國長大的,所以你可能不明白,在我們這裏,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對我三番兩次施以援手,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現在還浪費你的時間來照顧我,我真的怕我還不起你的人情。”


  “我不需要你還我什麽,我隻想照顧你。”


  司揚的語氣很篤定,


  葉清歡麵色一滯,端著水杯的手也僵在了床單上。


  “你跟我之間不是人情,我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我隻希望,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


  “如果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我已經原諒你了。”葉清歡的語氣有些猶豫,“其實也談不上原諒,你也喝多了,所以……你不必介懷。”


  “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司揚坐在床邊,麵色緊繃,

  “當年的事……如果我能大大方方像牧尊一樣追求你,也許比現在的處境好過的多,但是那些都不算什麽,你離開牧尊了,我又可以重新追求你了,不是嗎?”


  司揚等著葉清歡的回答。


  房間裏麵沉默下來。


  這樣的回答很難給出,對於葉清歡而言,闊別五年,她最不願意再沾染的就是與牧尊有關的一切事物和人,她不願意逃離了一個牢籠,卻又再度陷入一個深淵中去。


  “司揚,我想重新開始。”


  她語氣幽幽,好像帶著無盡的悲涼與悵惘。


  司揚正要辯駁,卻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終究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重新開始’意味著揮別過去。


  葉清歡想要揮別的過去,自始至終都來源於五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牧尊和他那幾個兄弟是其中一員,而自己,卻是其中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所以她的重新開始,也包括了揮別他,司揚。


  “我明白了。”司揚緩緩吐出一口氣,麵色難堪至極。


  窮極一生,他就算是得到這個女人,也沒辦法再給她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幸福。


  阻礙在他與葉清歡之間的,並不隻是牧尊而已,還有著五年來,她的夜夜噩夢,還有她因為五年前那樁醜惡不堪的往事背後,罪魁禍首的自己。


  原來是他親手斷了自己的後路。


  “我幫你聯係米暖,提前跟她說好。”


  “好。”


  ……


  錦溪苑,

  客廳隻剩下,梅梅一個人在忙碌。


  前幾天果果忽然辭職之後,整個別墅裏就剩下她一個傭人,盡管牧尊並未說之前的輪崗製度是否需要調整,她也十分自覺的每天都來打掃家務。


  牧尊早出晚歸,三餐都不在家裏吃,有時候回來得早,梅梅也會詢問一句是不是需要夜宵,他都是擺擺手,然後一頭紮進書房,直到天明。


  今日又是一樣。


  二樓書房方向一聲門關上的響聲之後,整個錦溪苑便歸於沉寂。


  梅梅站在廚房門口,遲疑著解下圍裙,疊好放回原處,然後將碼在冷凍櫃盤子上的餃子放進冰箱裏麵。


  別墅其實很幹淨,白天都沒人,每天都打掃也沒什麽可打掃的地方,她不願意白拿工資,所以這幾天要麽做個春卷要麽做個餃子,但牧尊從沒提過要吃,她就隻能往冰箱裏麵放。


  每天替換掉兩天前做的東西,保持新鮮。


  書房內,安靜的過分,手機鈴聲響起,是跨洋電話。


  電話那頭是溫柔的女聲,


  “兒子,你爸的展覽辦完我們就可以啟程回國了,大概就這兩天,做好接機的準備吧。”


  電話裏的黑色呢個月很雀躍,是他母親一貫的風格,很少女,似乎永遠都保持著活力一樣。


  牧尊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自己的嗓音,沉默了好幾秒,幹咳了一聲,

  “你們不用回來了,這兒沒事了。”


  “沒事兒了?”那頭的女聲變得狐疑,


  “你的婚事自己搞定了?老爺子能同意?”


  牧尊閉了閉眼,


  “沒什麽,您不用管了,我還有工作,先掛了。”


  “喂,喂兒子……”


  沒等那頭說完話,這邊便將電話掛斷,牧尊一臉煩躁的將手機倒扣在了桌麵上。


  “砰”的一道巨響,桌麵顫了顫,文件夾邊上的鋼筆咕嚕嚕的滾到了手邊,鼻尖戳著他的手心,劃出一道黑色的印記。


  孩子的消失,讓原本準備的這一切都成了一場笑話。


  牧尊靠在沙發椅裏麵,抬起手狠狠地在臉上從上至下搓了一把,露出緊緊擰著的眉毛,和一雙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滿是疲憊。


  貓捉老鼠的遊戲他玩夠了,身心俱疲。


  婚姻的事情,總該兩情相悅,他自始至終都是這麽想的,他可以娶任何人,但如果娶的是葉清歡,她可以什麽都沒有,但必須愛他。


  這一點她尚且做不到,談何婚姻。


  桌上的手機響了兩遍,之後便沒了聲音。


  牧尊的父母跟兒子之間的相處之道就是這樣,說是父母兒女,其實更像是朋友,電話打了三遍沒接,就讓你冷靜一段時間,不會繼續再打了。


  書房裏沉寂了很久,終究是牧尊自己受不了這份安靜,起身走到了書架邊上,修長的手指從書架上劃過,最後抽出了一本日記,

  那是唯一能讓他不在煩躁的東西,也是唯一能證明葉清歡的心中曾經有過他的東西。


  “我希望我跟我的愛人之間能有價值觀上平等的相處,互相體貼的信任感,隻有這樣的生活才能讓我有繼續與他相守的勇氣,如果哪天我選擇離開他,那一定是他先表露出了對我的厭惡,或是不忠誠……”


  這是一本七年前的日記,那時候他們還沒相識。


  葉清歡和很多剛剛步入青春期的少女一樣,文藝情懷,喜歡堆砌辭藻,在日記本裏麵寫了很多排比,運用了很多當時最為流行的憂鬱體文字。


  現在看來,文筆稚嫩,大概自己看了也會啼笑皆非。


  牧尊卻笑不出來。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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