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是他的兄弟,不是我的
回憶傷人,曾經有多美好,最後就有多傷情。
鋼琴彈唱結束之後不久,葉清歡就接到了司揚的電話,電話裏報了自己的位置之後,司揚讓她保持通話等他五分鍾。
五分鍾後,電話裏隻剩下喘息的聲音,葉清歡在二樓電梯出口踱步,“你在哪兒呢?”
“你身後。”
司揚換了便裝,戴著墨鏡和口罩出現在葉清歡身後,氣喘籲籲。
“你跑著來的啊?”
葉清歡從包裏拿了紙巾遞過去,無奈道,“其實你慢點也沒事的。”
司揚擦了汗,幹咽了一口,問道,“還沒吃飯呢吧,走吧,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我買點東西就回去了,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葉清歡環顧了一圈,確認沒人認得出司揚,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聽到她這話的時候,司揚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卻還是強打精神道,“是有點事,關於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有線索了,”
“有線索了?”葉清歡臉色一怔,“是知道誰暗算我了嗎?”
司揚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不是這件事,但是校報的那件事有線索了,基本上可以說找到方向了,我陪你去買東西,邊走邊說吧。”
聞言,葉清歡點了點頭,暗暗地捏緊了拳頭。
她向來不願意得罪人,當年她是副班長,對同學大多是照顧有加,也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她想不通,為什麽一張似是而非的照片,就突然登上了那一周周報的頭版頭條。
司揚跟著葉清歡進了母嬰用品店,望著店麵,他麵上僵了幾分。
懷孕的事情,牧尊已經在司揚麵前說過,葉清歡也沒打算瞞著他,索性一起進了店裏,隻拿了一雙嬰兒的小鞋子就去結賬。
“就買一雙鞋子麽?”司揚問道,“我看那邊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我送給小朋友吧。”
“不用了,還沒出生的,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兒,我就是隨便買一點。”
說話的功夫已經結了賬,兩人出了母嬰用品店,在附近找了一家鮮榨果汁吧,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你說校報的事情有線索是什麽意思?”
葉清歡將買的東西放在一邊,一心隻想追問當年的事情。
司揚見她隨手將剛買的東西丟在一旁,心裏麵有些複雜,對她跟牧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多了幾分懷疑。
聽她問這話,便正色道,“你記得畢業聚會是哪天麽?”
葉清歡毫不遲疑,“出高考成績的前一天。”
她記得太清楚了,那天她和當時的班長兩個人組織了班級聚會,除了牧尊和隔壁班的範思哲他們一起去馬爾代夫了之外,班級裏所有人都到了場。
但是那天有什麽問題嗎?
“校報又是哪一天印發的?你記得嗎?”
“校報?”葉清歡微微一愣,
“應該是在我們回學校確認誌願那天之前吧,具體的我不太清楚。”
當時所有高三的學生都已經考完試回家了,學校裏麵隻剩下初中部和高一高二的學生,校報是什麽時候刊發出來的,她當時一到學校不久就被堵在了女廁所裏麵,根本來不及去弄清楚這些。
而後來這些年,對這件事她躲都來不及,怎麽還會自己去扯開傷疤細究那些傷痕是怎麽一刀刀劃下來的?
司揚翻開手機將保存完好的一份校報掃描圖遞到葉清歡的麵前,皺眉道,“校報印刷出來的日期是出事之後第三天,但是卻是在你回學校填誌願的當天才發出來的,中間壓了兩天發了別的無關痛癢的新聞,直到你回學校填誌願的當天上午,突然發了這麽一起新聞,學校都來不及鎮壓就把輿論擴散了起來,不覺得奇怪麽?”
就好像是在故意等著葉清歡回去一樣,抓準了校園輿論迭起的最高潮時間,“而且我跟以前的同學問起過這件事,我朋友說當年參加那場校園暴力的人,其實大多數都是高二年級的學生,這就是你跟我說那些人其實你看著眼熟,但是都不認識的原因。”
葉清歡強壓著心頭的那份傷痛去回憶當時的場景,那些看似熟悉的麵孔,嘴裏說著肮髒下流的話,往她身上臉上吐口水的嘴臉,那分明是一場有組織有規劃的校園暴力事件。
“所有的事情都是衝著你去的,我當時人在國外,沒有受到一點波及,我想你大概是得罪誰了。”
司揚關切的望著她,怕自己再多說一點會加深她的痛苦,便及時收住了話題。
葉清歡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將胸腔中那股憤懣壓了下去,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正色望著司揚,“你都這麽說了,那一定是有把握的,告訴我,當時是誰讓校報壓下來的?”
司揚的眉頭皺的更深,“說出來或許你不會信,但……”
冰藍的雙眸有些複雜,似乎是斟酌了一番,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個名字,“蕭遠。”
見葉清歡麵色清冷無動於衷,司揚抿了抿嘴,遲疑道,“我知道你不會信,蕭遠畢竟是牧尊的兄弟,畢竟當時你跟牧尊還在戀愛中,他沒必要……”
“我信。”她打斷了他的話,
“我相信是他,他也有足夠的理由這麽做。”
那場校園暴力事件,蕭遠就充當著一個袖手旁觀的人,高高在上的望著她,望著她被潑水,被強迫脫衣服,被吐口水,被人罵是‘婊子’,他就在二樓最好的觀景台上站著,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審判者。
“你相信是他?”司揚有些詫異。
雖然校報當年的負責編輯那邊給的準確消息中,是蕭遠給了他暗示讓他暫時把校報壓下去,並且挪到兩天後再發,但是司揚一直沒想明白,蕭遠為什麽要這麽做?
毀了葉清歡對他而言有什麽好處。
“正如你所說,他是牧尊的好兄弟好朋友,不是我的。”
葉清歡苦笑了一聲,“所以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談的女朋友是這樣的身世背景,他會不擇手段讓我和牧尊分手,就這麽簡單。”
在那之前,葉清歡送牧尊去機場,蕭遠已經警告過她,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分手的事情,牧家,她高攀不上。
“牧尊知道蕭遠做的事情嗎?”司揚問道。
葉清歡愣了幾秒,眼中的苦笑之意越發淒楚,“知不知道的有什麽意義?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