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兄弟與女人
昭陽湖這家會所幕後老板是席氏財團的大少爺,據說大少爺喜歡吃昭陽湖的大閘蟹,就把最靠近昭陽湖的這塊地給拍下來蓋了一座私人會館,會員製,最開始能來的人都是捧席氏的麵子,結果後來發現這家會所的海鮮是做的真不錯,人也就都留住了。
葉清歡跟在蕭遠後麵進了包廂,進門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
範思哲正拿著菜單點菜,沒注意到什麽,倒是牧尊,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見她那副倉皇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疑惑地看了蕭遠一眼。
落了座,範思哲也點好了菜,也不問別人的意見,直接把菜單合起來丟給了侍應生,“就這樣吧,挑最新鮮的上。”
侍應生抱著菜單,笑眯眯的問道,“剛空運來了一批海膽,少爺要不要嚐嚐鮮?”
範思哲大手一揮,“來,當然來,這一批都要了。”
蕭遠白了他一眼,“你吃的掉麽?”
“吃不掉給小爺打包,冰鎮好小爺我帶回家,就當是阿尊孝敬我媽的了。”
侍應生詢問一般看向牧尊,見他微微頷首,便喜笑顏開的低頭記錄。
“幾位少爺還有別的需要的嗎?”
蕭遠和範思哲均是搖搖頭,牧尊淡淡的加了一句,“另外準備一份你們的藥膳湯麵。”
侍應生抱著菜單走了,剩下範思哲一臉狐疑的打量著牧尊,“你什麽時候對藥膳湯感興趣了?上回來你不是說那玩意兒味兒太怪,還說這玩意兒八成是席幕之弄給他小情人喝了補身子的麽?”
牧尊抬起頭望著範思哲。
他訕訕一笑,“嗬嗬,最後一句是我說的,是我說的行了吧。”
會所的海鮮擺了一桌,蕭遠和牧尊兩個人都是斯文的吃相,葉清歡不敢吃太多生冷的東西,意思意思吃了兩口蟹腿就放下了,隻有範思哲麵前堆著一堆蟹殼海膽的,一副吃自助餐的架勢。
藥膳湯自然是端到了葉清歡的麵前,侍應生多聰明多會看眼色,不用人多說,便直接將湯麵端了過去,還囑咐了葉清歡小心燙。
葉清歡原本以為是海鮮湯麵,畢竟這會所的招牌就是海鮮,結果開了蓋子試探著喝了兩口才知道是裏麵放了一堆當歸黨參枸杞之類補氣補血的東西,還有些奇怪的藥包,大約是什麽東西磨碎了的渣放在裏麵泡著。
味道倒是清香的,連平時的孕吐反應都壓了下去,喝了之後再吃裏麵滑溜的粗麵,吃的大汗淋漓,身上隱隱的冒熱氣。
途中,牧尊去洗手間。
範思哲吃了一嘴的蟹黃,也跟著去了。
包廂裏就剩下蕭遠和葉清歡兩個人。
“我要是你,就不會厚著臉皮坐在這兒,肯定是有多遠走多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牧尊。”
蕭遠的神情十分輕蔑,望著葉清歡的那雙眼睛裏麵滿是寒意。
葉清歡喝湯的動作微微一頓,握緊了湯勺。
“我知道像你這種家庭出生的人能抓住阿尊足以改變你的命運,所以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打算放手了是嗎?就像你麵前這碗湯麵一樣,裏麵幾百種藥材加起來抵得上江城郊區的一棟公寓,可能你一輩子賺的錢都不夠買這麽一碗湯。”
“……”葉清歡的臉色發了白。
而蕭遠隻當她是默認了自己的說法,冷笑了一聲,“很明確的告訴你,葉清歡,我很不喜歡你,牧家也是,有我在,你絕不可能待在阿尊的身邊。”
起初聽到蕭遠這麽咄咄逼人的話的時候,葉清歡心裏有種屈辱感,可是越聽到最後,反而釋然了。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將勺子裏的湯喝了下去。
蕭遠沉著臉,“你聽沒聽見我說話?”
直到喝完最後一口湯,吃完最後一口麵,葉清歡才抬起頭,挺直腰杆,慢條斯理的拿著一旁的紙巾擦幹淨嘴角,“正如你所說,這湯很貴我一輩子都買不起,所以不能浪費。”
蕭遠的臉色陰沉了幾分,“……”
“你也看得出來,為了當年一個我都忘了的諾言,他開車帶我來東海,我丟了他的車,他坑都沒吭一聲,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他也會記得給我點一碗藥膳湯麵,隻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回到他身邊。”
葉清歡的語氣平平淡淡,卻透露出一種誌在必得的自信。
包廂門外,範思哲正要推門,卻被一隻胳膊攔在了胸前。
包廂裏,蕭遠的臉色徹底垮了下來,氣咻咻道,“葉清歡,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葉歡顏冷笑了一聲,直視著蕭遠的雙眼,毫無懼意,“我還沒說完。”
清澈的雙眸中看不出什麽情緒,她緩緩道,
“我對牧尊沒有任何想法,你之蜜糖,我之砒霜,我對他避之不及,你不是最清楚麽?如果你有辦法讓他不再見我,那我先謝謝你。”
蕭遠麵色一變,眼神中透出幾分愕然。
門口與此同時的想起一道急促的呼喊聲,“哎,阿尊你等等我啊……”
葉清歡臉色白了幾分。
攥緊了桌下的手指。
從會所出來,她坐了蕭遠的車,牧尊已經開車走了,
車上,蕭遠跟範思哲通了個話,還沒說上兩句,似乎電話那頭就被牧尊強行奪走,冰冷一句“你送她回去”結束了通話。
葉清歡坐在後座上,縮了縮身子,車裏開著空調,有些冷。
蕭遠從後視鏡看到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邊勾起一抹譏諷。
“自作聰明,就是說的你這種人,你也別把自己在阿尊心裏的地位想的有多高了。”
葉清歡皺了皺眉,聲音有些沙啞,“在他心裏,我的地位能有多高?要真高的話,五年前會讓你們做出那種事麽?你不是應該比我清楚?現在對我落井下石,有什麽意思?”
蕭遠冷笑,“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你就不應該招惹阿尊,你這種家庭的人,普通人都未必看得上,何況是牧家,吃了苦頭才知道招惹了什麽人,你的聰明都敗給一心想攀高枝兒的虛榮心了吧?”
他的話句句都戳在她的痛處。
看著他那副替牧尊打抱不平的樣子,葉清歡又想到五年前自己從洗手間裏被人拖出來,渾身濕透瑟瑟發抖,他也是這麽一副輕蔑的樣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葉清歡,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